“加油啊！及川同学！”看台的女生们热情挥手示意，及川冲她们扬起笑容，一幅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

青叶城西众人脸顿时都黑了一个度，泉石中学忌惮的目光则更深了些，凝重的气息笼络着场地的上空，一触即发。

“表情好可怕,”及川彻转回头旋着手里的球，对面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烫得惊人，他噙着笑，眼底沉静，“你们呀，可别认真得过头了。”

裁判举哨，进攻的‘号角’正式吹响，及川将球抛起，网的另一面泉石队伍整队以待，一齐呐喊：“放马过来！”

坚决的意志凝成无形的高墙，然而随着破风声贯入耳中，排球仿若炮弹般轰破所有阻碍，将泉石的队伍炸穿，石原勉强触球的手臂更是肉眼可见的泛红起来。

到了最后一局的局末，不用再保留体力，及川的大力跳发比前两局更上了一个梯次，石原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若是不能抓住球的落点，顺着旋转和冲劲卸力，那是绝对接不住，趁着脑中还残留着刚才的印象和感觉，再试一次！

“噢——嘿——”

后援队的呼声就是击球的节拍，晃眼间，他视野里兀地闪过一道黄蓝色，瞄准了边线？可恶！

石原瞬间扑地侧翻接球，“高桥！”

排球几乎是贴着他的手背划过去，他完全没有机会将球顶起，唯有寻求队友的帮助，可是这种宛如划过水面的微弱弧度高桥也也无能为力，球还是落地了。

“可恶，”高桥恨恨捶地，“我要是早点跟着你补位就好了。”

“没关系，还有一球，”石原揉揉磕到生疼的下巴，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说我能接到吧。”

高桥愣了愣笑了，“没错，你一定能接得更好，我等着你的一传。”

“这就是自由人存在的意义。”

前辈毕业前耍帅般告诉他的话，石原如今多少明白了它真正的含义，当队伍面临绝境，自由人决不能退，接得住球，就仍有希望，他也想和大家一起，去更远更大的舞台，全国，他会证明大家的目标从不是说说而已！

“来吧！——”石原摊开手臂大喊。

及川彻鼓脸哼笑，“又不是热血大赛，光放大话算什么，让你们见见我真正的实力！”

他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听得岩泉一莫名后颈一凉，毫不犹豫地上手，“还是护住后脑勺吧。”

松川愣了一秒，结果身边的人瞬间都齐刷刷地护上了头，俨然很惜命，他傻眼了，偷瞧了一本正经跟着护脑袋的渡久地，忙 低了头，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再小点。

连渡久地都，什么默契啊这是，及川你可得瞄准了扣啊......

他的祈祷多少起了作用，又或者说事实证明及川是靠谱的又是不靠谱的，松川只闻身后传来一声炸响，眼前顿时花开一抹黄蓝色，赫然是球已经扣过去了。

这速度惊得令人咋舌，拿下一分肯定没问题，及川兴奋地握拳，岩泉一却拧眉大喊：“上前！上前！”

松川扭头望去，一个狼狈又顽强的身影将将赶上球的落点，紧接着那人非常果决的翻滚卸力，黄蓝排球瞬间高飞，成为绝佳的传球。

而泉石的二传手高桥同时到位，后头助跑起步的山下原仿佛找寻着机会一击必杀的饿狼，松川汗毛根根竖起，心里警铃般疯狂作响。

怎么会，他移步拦防时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今天泉石的自由人是吃魔药了吗，及川总是撞在对方枪口上，碰巧都赶不上这样的运气，瞧瞧及川，气得怕是要炸了。

新鲜出炉的炸药包及川郁闷又困惑，莫非是自己发球有了不知道的小习惯，为什么泉石自由人总是抓他抓得死死的，更可气的是先前两个没接住，自己最满意的强力版对面倒接得这么爽快？就像是早有准备，瞄准这球一直等待着他发出一般，实在令人火大。

球托向了网的右边，偏高，松川紧盯着山下的动作，最后咬牙封住了对方的斜线球线路，没办法，这球实在是太妙了，山下完全可以从各个方向扣球，但最棘手的还是斜线球，以福岛的能力绝对可以......

他脑中的念头还未闪完，一只手猛地覆末他的视野，然后是一个轻巧的上顶。

吊球！——

糟了，松川震惊地回望后方，“快补——”

可惜补救根本来不及，福岛扑地滑溜了一米远都无法阻止排球落到前场，大家都不甘心极了。

“拿下来了！关键时刻石原接住球了！”

“泉石中学还有机会！！！”

欢欣鼓舞的观众席与青叶城西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温田懊恼道，“差一点，啊啊啊。”

“大意了，没想到紧要关头不是扣球。”

“为了接住直线我甚至还后撤了两步，”福岛愤愤捂脸，“完全被耍了。”

虽然失分无法避免，但总感觉哪里不对，郁谷看着泉石的自由人石原，脑中反复放映对方接球的的那一幕，不过怎么想都没想出特别的地方。

若说石原凭运气接了这球，他是绝对不信的，郁谷转头看及川的反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也满是疑惑不解，回看过来的眼中仿佛无声的问着，明明自己也是更强版的大力跳发，怎么就接住了呢？

等等，郁谷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也是大力跳发？

之前一个月及川前辈和自己一起不知加训了多少次发球，经过研究训练后岩泉前辈好像提过他们的发球多少有另类的相似，所以石原是因为之前一局已经熟悉了自己的大力跳发连带着对及川的发球也适应了吗？

若是这样，待会轮位到自己发球，石原又会如何应对呢？

这时候，及川彻忽然走上来悠哉地冲大家拍手，“嗨~~，没关系，放轻松，下一球下一球。”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故作轻松试图鼓励大家，但他们比分还是大优，真正特别在意刚才失分其实只有及川自己，岩泉一默默地盯他，“不是要让对面看看真正的实力？”

及川噎住了，“实力也分很多种，不要在这时候拆我台啊，小岩。”

“呵，放大话的就好好做到啊你，”岩泉一看不惯及川的臭屁，但更见不得他的丧气样，“只差最后几分，大家节奏慢一点，稳稳当当的拿下来。”

“是！”

19:12、19:13、19:14——比赛到了彻底的白热化，仅仅几轮攻防，松川感到自己的汗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般将衣服染得透湿，大脑思绪也越来越迟钝，原因无他，山下原疯狂地进攻宛若狂风暴雨，他要追上去拦住就得不停的起跳，补跳，松川甚至感到自己跳得大脑缺氧，心率也高得爆炸，整个人都要虚脱。

一切都太快了，尽管岩泉嘱咐节奏要慢，但在泉石的进攻调动下，他们还是不知不觉陷入对方的步调里，加上那防不胜防的超小斜线球，形势反转，泉石中学真的一步一步把劣势拉了回来。

第15分，第16分......

青叶城西被泉石连续拿下5分，相比上一局简直是不可思议，观众们彻底傻眼于目前的比赛发展，临局末了还能有反转？那这场比赛可看得太值了！

为队伍加油打气的风向吹向了另一面，渐渐地四周出现越来越多为泉石鼓励的声音，莫名地青叶城西的氛围更焦灼了。

郁谷发觉对面的气势空前高涨，山下原与教练赛前分析的那般冷静下来变得越发难缠，他的每次扣球都能抓住敌人的破绽，比如对上自己绝不使用斜线球，甩开了拦网就瞄准青叶城西后场空隙，打手出界、吊球，层出不穷的进攻让人应对疲惫。

就算福岛接住了球，及川与岩泉和温田组织的进攻也被山下和石原摁死，拿下一分变得无比艰难。

就如此时，山下原诱骗走松川，助后排的土屋甩开拦网，可惜土屋扣球的角度太正难不住福岛，及川接到传球第一时间晃了个假动作，选择近距离二次进攻。

“我来！”石原爆冲而上，扑在地板的声音让及川牙根都泛酸，奈何对方还真就接住了。

“机会球！”

山下原踏步越向右面，及川立马跟上，“别想从这扣过去——”

视野里不仅有松川和岩泉的拦网，及川也到了后排补位一传，不能直接扣，山下原瞬间下了判断，他干脆甩手一抹。

球滚落向中线的附近，山下兴奋地睁大眼，他赌运气般的尝试恰好逮住了福岛和及川上前走位的空隙，随着哨声，裁判示意泉石再得一分！

泉石中学顽强地追回了六分，19:17！只有两分的分差了，温田作为队长急得上火，怎么一点点的青叶城西就把优势让出去了呢？！

不对，不能说是让，到底是怎么搞得？

他第一次看向教练，入畑伸照也觉得该暂停了，冲裁判示意，这是青叶城西本局要的第一次暂停，也清楚表明面对连续失分他们稳不住了。

此举一出无形中助燃了观众人群的争议之火，大家本就已经看不明白比赛诡异的发展，现在都在猜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嗨——冷静，冷静，我们还占着优势呢。”及川彻再次安慰他们，但这回大伙是真的感到些许的泄气，岩泉一臭着脸喝水没接话，吓得及川又以为自己要挨敲了。

压力让他们太紧绷了，不仅没有助力反而让他们更僵硬了身体，入畑道：“打起精神，最后关头我们自己要稳住。”

“松川，你跟山下跟得太紧了......”

松川拢着汗湿的发，深深叹息，“我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而且在网前对山下的进攻简直是无计可施。”

“不，你的任务就是封堵松川的大部分扣球路线，是我的问题，我在后排也太关注他了，其实这局泉石打得很聪明，几乎算是双核心战术了，山下和土屋在网前配合相当巧妙。”

及川努嘴，“才不是他们打得聪明，他们只是避开了不够安全的选项，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这一点，郁谷酱应该深有体会。”

一时间大家都对及川的发言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着郁谷，倒是岩泉一心领神会了几分，“你是说他们不会再扣斜线球了？”

及川摇摇头：“不，郁谷在前排斜线球的成功率不大，但阿松很忌惮山下的斜线球，估摸是谷口那家伙观察到告诉高桥的吧，所以他们利用这点来对付我们的拦防。”

语毕，他愤恨地吐槽，“没想到谷口在场下存在感也能这么强，老老实实休息不行吗，居然帮球队阴我们一手，真是可恶。”

“这是重点吗？”岩泉一无语，“既然山下不扣斜线球，我们是不是要多盯盯那个副攻？对手二传刚才使了好几次快攻战术，封死中路的话对我们来说作用更大，”

“不不不，小岩，”及川忽然得意起来，“这就是你不懂二传手了。”

他轻笑着，话里却带着一股寒意，“我们就是要盯住山下，而且得盯死他，因为只有将柱梁折断才能毁掉整座建筑，二传手啊——”

“可是越到最后关头，越全心全意倚靠王牌的生物哦。”

然而岩泉一的回应是赏了及川后背一掌，在及川不可置信又委屈地的目光下他淡淡解释，“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听着让我手直痒痒。”

“报复，这肯定是你嫉妒我聪明才智的报复！太恶劣了！小岩！”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岩泉一额角直冒青筋，他冲及川扬起了铁拳，“混蛋及川，说什么呢！”

“待会再收拾他吧岩泉，”松川把他们岔开，无奈，“怎么去盯死山下，单我个人之前就防得很吃力。”

及川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转开话题，“咳咳，我们来分配一下吧，山下往左路的时候就用一个人盯着他，阿福在注意守住后排左侧以及中场，如果山下往中路走，阿松你和温田前辈一起行动，小岩记得帮着阿福补位。”

“而，郁谷酱你，”及川转过头，“任务是积极的跑位哦。”

计划符合他的预想，不过这是这样还不够，郁谷抬眼，“我来作诱饵没问题，但我们不如把这计划执行得再彻底一些。

什么意思？俩谜语人说什么呢？

岩泉一瞧见自己的幼驯染像是恶劣的孩童找到新乐子般笑得开心，“嗯哼——正有此意。”

......

完了，学弟叫混蛋及川给人教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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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