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川第一上午的比赛为什么会这么难打呢？”，城村和抱着枕头蹲坐在榻榻米上思考。

“北川第一在宫城，也算排球社团里排的上名的。”，谷津岳出于爱护队员，很官方地说了一句夸奖北川第一的话。

白鸟泽、北川第一、光仙、千鸟山……宫城初等部中为人所知的几所知的，就是这几所排球强校。

“他们的二传手表现确实很亮眼，心眼和鬼点子看上去就多，主攻手也不错，就是有点矮。”，接着城村和马上又补充，“不过完全比不上我们弦音和宏前辈啦。”

大炊御门弦音自从受邀加入这场夜间谈话，进入房间后就没开口，只是默默倾听队友们的想法。

直到队友提到自己，他闻言摇头，“是大家配合的好。”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水平，能稳进男子联赛决赛圈吗？”，桐明宏沉默一会，跳过城村和抛出的话题，看向大炊御门弦音，问出来自己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他对于这个疑问的答案似乎非常在意。

能和宫城有名的排球队伍打的有来有回，实力应该是有成长了吧。

从帝光默默无闻的队伍发展到如今，回头再看看排球队最开始的样子，就知道现在的排球部已经实现了很大的跨越。

其他人也想听听大炊御门弦音的看法，或多或少地竖起了耳朵，城村和更是迫不及待想听一句来自大炊御门弦音的夸奖。

大炊御门弦音清楚这个时候顺势鼓励下去，对士气很有鼓舞和帮助的作用。

可是脑海里闪过中午有关电话的记忆碎片，以及被撞破时及川彻脸上尴尬的表情，他大脑自然发散思维，连父亲电话那端飘浮冷松气息的环境他似乎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带着完美的表情，大炊御门弦音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世界的空间很小，容纳不下每个人的未来。”

这是一句隐秘的回答。

努力不一定能得到回报，这是排球部的人都清楚的事情。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埋头奔跑，跌倒迷路后才情愿停下来担忧害怕。

“我们有你和桐明宏还有茅原让前辈，”城村和茫然抬头，还有点说不出的委屈，“你们的天赋是最显而易见的，这样还不够吗？”

大炊御门弦音想了想，缓缓说，“……东京有76所报名参赛的学校，在我们突破区域赛后，北海道地方、东北地方、关东地方、中部地方、近畿地方、四国地方、中国地方和九州地方里，也会有强校经历争抢后取得名额，我们再进行四轮比拼，每一次成功后，就有机会取得金奖。”

即使没有提到输了要怎么办，结果也显而易见。

他说的很慢，吐字清晰又温柔，却把现实掰开揉碎展露在自己的队友面前。

集训的学生们沉默下来，夜间自觉加训结束后不久，肾上腺素还在发挥作用，心跳加速，汗如雨下，情绪却开始冷却降温。

具体的数字下，他们感受到了究竟是怎样一座大山立于眼前。

“如果不能夺得金奖的话，那我们努力是为了什么？”城村和呐呐。

“自我安慰……”大炊御门弦音的话没说完，长谷川志就捏着日志轻轻敲在了大炊御门弦音的头上。

“看来不能随便放你们夜谈。”，大炊御门弦音的杀伤力也太大了，长谷川志才出去一会没注意，就让他把情绪散发了出来。

房间里的气氛沉寂，没人辩驳什么。

“你们不能光依靠天赋去比拼，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长谷川志打断了孩子们低落的情绪，只是太久没有说些鼓励向上的话，他也酝酿了一下才开口。

“大炊御门说的也没错，但是你们不能忘记，你们是一个集体。相互配合好，就能将每个人的作用最大化，发挥团队100%，乃至120%、150%、200%的实力。不用在意队友的天赋与否，做好自己能为团队做的贡献，你就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城村和勉强提起了点精神。

大炊御门弦音明白教练的想法，不提刚才的话题，配合着长谷川志的话聊胜于无地安慰一句，“找不到明确目标的话，去突破自己就够了，排球也不是光靠一个人就能打的。”

话是这样说，其余人偷偷看着大炊御门弦音温柔的表情，都莫名有点不敢发表自己认可或是否认的看法。

大炊御门弦音换了种方式，“……我不喜欢输，所以也会努力‘拿下’胜利，比起担忧遥远的比赛，各位更应该担心被我榨干自己的所有精力和才能。”，他笑着问，“高年级的前辈还要担心升学吧？小心不要累倒才行啊。”

刚刚展露的阴暗面也被完好地收起，苛求的话语带上刺人的关心，反让队友们心落回平地。

“我不会已经被磨练成m了吧？”茅原让摸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我居然觉得放狠话的弦音很有安全感？”

桐明宏撇嘴，“升学没问题。”

那就是在说，可以尽管操练他。

谷津岳苦笑，他作为队长也完全被牵着情绪走，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但大炊御门弦音的话莫名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哪怕是带有负面的情绪，也让人不自觉仔细聆听。

长谷川志没心情看这群孩子剖析内心，他掏出备份的几张碟子，“既然你们这么闲的话，好好看一下今天比赛的回放，每个人把自己的失误总结出来明天交给我。”

“……”x5

长谷川又补充，“精确到录像分秒，以及失误后该怎么补救……不及格的去负责排球馆的卫生。”

“……”x5

大炊御门弦音接过自己的那份，顺势起身告别，“那我先回去写自己的了，明天见。”

“弦音，别走，”，城村和惨叫，“我不能没有你！”

而大炊御门弦音已经自然地为队友拉上了门，将后知后觉的吸气与惨音都隔绝在门内。

蝉鸣在走廊窗外出现，伴随着混着暖意的夜风，像是在宣告，夏天已经将近。

*

久违的聚会，大炊御门弦音和赤司闲暇时也聊了不少东西。

不同于大炊御门弦音称得上仍需努力的队伍，赤司征十郎所在的篮球队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大炊御门弦音虽然对社团环境（在自己的调控下）已经足够满足，也没什么抱怨的。这种对比下，仍然不得不感慨篮球部的妖孽频出，凭借那些身体素质，来排球队应该也是一大助力。

感慨完后，按照来宴会时目的，大炊御门弦音先和亲近的“家族”问候，两人完成宴会各自所需的社交后，才再次聚在一起交流。

不过这次聊的就不是校园中，日常的事情了。

“须王家的继承人回日本了啊。”，大炊御门弦音分享着最新的消息。

“须王家的老太太松口了？”，赤司意外，他们家和须王家走的并不亲近，对这种消息不太敏感。

“倒不如说对外界的形象是这样，但其实应该很需要继承人到眼下看管吧。”，大炊御门弦音说。

“这么说倒是好理解，”赤司征十郎点头，“会转到哪所学校？应该是贵族学校吧？”

“听说是樱兰初等部。”，大炊御门弦音无聊地拿起休息室桌子上的象棋。

“和你关系不错的双子也在那个学校。”，赤司征十郎想起来什么。

“光和馨吗？”，大炊御门弦音弯弯嘴角，“他们可能不太想听到和我关系要好的评价。”

说不定还会做着搞怪的表情说他们才不熟什么的。

“上周才特地给你寄了他们母亲设计的新款衣服吧？”，还是满满一车……

“口是心非吧。”，大炊御门弦音轻飘飘地说。

赤司征十郎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个回国的倾向，看样子常陆院家会倾向和须王家交好。”

“光和馨对这些不感兴趣，感兴趣的应该是凤家的三儿子。”，大炊御门弦音思考，“他的两个哥哥都在父亲的公司里努力做出成绩，他的话最近的人脉就是须王环，如果他也有‘野心’的话……”

赤司看了看大炊御门弦音，迟疑一秒，不知道是否应在好友面前接下这句话。

“我没有那种‘野心’啦，”，大炊御门弦音笑着，“况且我们家和凤家竞争的教育方针不同，我已经被剥离出了竞争的环境，和兄长的发展情况完全不同。”

大炊御门弦音想到了母亲永远端庄的微笑，想起来父亲永远威严的形象。

他们在他的人生上已经标好了定位浮标。

那是不需要去与谁争抢机会的、既定的道路，是一条由父母已经规划好的，一眼看得到头的“光辉”大道。

是无声的商品展柜，也是让人窒息的密闭牢笼。

纷杂的记忆不断回放，一幕幕的场景证明着他的好记性。大炊御门的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一时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想触碰琴键还是接触排球。

下午难得有空，电子阳痿不想玩游戏，发了会呆，手不自觉打开了文档……加个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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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