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他校后辈的目标的岩泉在这一次得分庆祝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园关心地问了一句，“体育馆里的暖气应该还挺充足的。不过这也是我们今天的第五局了。”

和之前县大赛决赛打满的第五局不一样，他们中间补充过能量、蛋白质和一定的休息，但这个第五局现在已经超过了单场五局时最后一局的15分。

“我当然没问题。”岩泉挥了挥拳头，“我现在状态非常好。”

“那应该就是有人念叨你了。”松川笑嘻嘻地捶了他一下，“我盲狙一个金崎前辈、宫崎前辈和南前辈都在念叨你。”

*

但可惜的是，青叶城西之前和鸥台的分差拉得太大，这一局最后还是被鸥台拿到了25:23，大比分来到1:1。

通常情况下来说，第二局比赛的胜负相当影响第三局的选手们的状况，但青叶城西的状态明显不错。

“下一局站位要做好调整。”场间休息的时候，入畑教练说，“对面应该也会预料到我们会重新做调整，但他们还要考虑己方球员的体力问题。”

鸥台上午和一林的比赛不仅打满了三局，第三局还一路拉锯到了30分，哪怕中午有过休息，这会儿打到第二局结束，明显也开始被疲劳感侵袭。

“他们应该会把那个小矮子放在4号位。”花卷说，“他在接应方面太优秀了，几个传球都非常漂亮。这样还可以保证他开场就有整整三次轮换的前排进攻机会。”

“那我就不动站位？”

“不动。”及川笃定地说，“他们把小矮子放在后排，虽然打得很好，但是对小矮子而言体力消耗相当大。”

“如果他的体力也足够好呢？”矢巾谨慎地询问，“须川有个后辈，也是个矮个子，虽然排球技术很烂，但体力好得不得了。万一那个小矮子也是这种类型呢？”

“他们应该会换。”入畑教练微笑道，“而且大概率是放在4号——因为他们的二传手体力没有这么好。鸥台需要一个实力更优秀的接应来维持眼下的局面。”

青叶城西最后交上去的站位表前排分别是矢巾、园和岩泉，后排则是花卷、须川（与松川替换）和及川。

对面的站位果不其然重新做了调整，前排分别是星海、伊部和白马——正如花卷所猜测的那样，星海被放在了4号位——后排则是主攻手野泽出、自由人上林（和昼神替换）和诹访。

“他们三年级的那个主攻手下场了？”来田稍微有些诧异。

“体力撑不住了吧。”渡说，“他刚才那一局最后转到前排，拦网起跳之后脚下还滑了一下。应该是体力相当弱的类型。”

“野泽……”来田回忆了一下，“鸥台IH时期倒是有出场，接球和进攻都很不错的一个家伙。”

*

这一局的开场依旧是鸥台发球。

诹访爱吉看了一眼对面的自由人和接球也很不错的二年级主攻手，最后叹了口气，发了个向网前去的短球。

岩泉毕竟是队内的王牌，被发球针对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会儿驾轻就熟地接起这个球，并把一传给到了及川。

岩泉来不及打快攻，及川倒也不着急——前一局最后留下的余韵还在，及川之前就和队友商量好了如果可以，开场就再由岩泉先突破对手的拦网拿下一球以打压对手的士气——这会儿看着这个过高的传球，确定岩泉已经调整好情况，略略压低自己的重心，以一个较低的姿势给出了这个传球：“小岩！”

“拦网三人！”京介在后方提醒。

这一球开头给得高、及川又没有急着托球，鸥台也迅速反应过来必然是在等待岩泉作为进攻点，这会儿前排中路的三人默契地移动到了岩泉的对面，就等着他助跑完毕起跳后跟着跳。

直线球的方向上是星海光来加0.5个伊部怜央，斜线球的方向上是0.5个伊部怜央和白马芽生。从拦网高度来看，星海毫不逊色于白马，所以岩泉迅速选择了斜线球作为突破的方向。

他的这一球助跑充分、挥臂也相当有力，虽然还是在对方的手臂上撞了一下，但依旧成功突破了拦网。

上林鲸一郎倒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一会儿勉强单手垫到球：“补救！”

在他附近的野泽出屈膝下蹲，以一个单膝跪地的姿势补了二传：“星海！”

星海光来早在拦网失败之后就开始准备后续的救球进攻，这会儿从三米线后开始跑动，然后在网前顿住，用力起跳。

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很多，但这一跳依旧很高，高到超过对面的双人拦网。

唯一讨厌的就是，对面斜线球的方向上站着一个主攻手，直线球的方向上站着一个自由人。

星海光来很想亲自在对方的自由人手上拿到一分。

但是这是比赛。

——之后一定要和他们约交流赛！然后在交流赛之前练得更好，让对面的自由人心服口服！

他这样想着，一边用力把球往斜线方向上扣过去。

刻意降低拦网起跳高度以防范打手出界的岩泉和园落地，后排的花卷一个鱼跃，也成功过救下来这一记扣杀：“矢巾！”

矢巾这会儿面向右侧的标志杆站立，将球往自己的前方用力托去：“园前辈！”

园和矢巾的站位已经调整完毕，这会儿看起来实打实地要打个快攻。伊部和白马眼见球从矢巾手掌里脱开，不假思索地屈膝开始预备起跳——谁知最后一刻，园圭吾收住手，打了个轻巧的吊球。

上林：“……”

他看着砸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指后才落地的这一球，郁闷到不想说话。

“别在意。”诹访安慰了一声，“之前那个救得很漂亮——下一球继续就好。”

“嗯。”

“回敬他们一个！”星海挥拳给他打气，“我也去打个吊球！”

“——你冷静点，空中战该打什么就打什么。”伊部无奈地按住他，“心态放稳。”

“我很稳啊。”星海认真地说，“我现在比之前更稳。”

伊部一愣，才发现队内的矮个子一年级是认真的。

额头上全是汗、目光却比之前更热烈、精神比之前更集中——第三局是要定胜负的一局，鸥台显然并不想把胜利拱手让人，星海更不想。

伊部怜央很清楚，如果要说队伍中谁的胜负欲最强，那一定是星海。

大概是身高劣势带来的影响，星海刚入学的时候整天和白马吵架，一旦在什么训练上输了对方一筹一定会大吵大闹地抓着白马重新比过，直到赢回来为止。

——虽然个子很矮，但星海光来可能天生就是要打排球的。

伊部一笑：“那就放手去打吧，我们的小海鸥！”

星海的回应是一阵龇牙咧嘴：“伊部前辈，你就不能跳过‘小’吗！”

伊部的微笑变成了大笑。

他伸出手，用力地在星海脑袋上乱揉了一阵：“好啦——海鸥出击！”

“——出击！”

*

斗志昂扬的小海鸥混在心态稳定的大海鸥之间，实在给青叶城西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青叶城西的根基足够稳。

第二分和第三分被鸥台连续拿下后，青叶城西就迅速组织反攻，拿到了接下来的第四球和第五球。

“救得好。”

靠着一个后排进攻得分，岩泉落地后先和传球的矢巾对了个拳，然后拍了排京介的肩膀。

“还行吧。”京介说，“刚刚那个太险了，还好矢巾补救的二传很漂亮。”

“没有你的救球就没有我的传球了。”矢巾感慨，“刚刚那个吊球真的太吓人了。真亏你还能赶上。”

京介自我反省：“我也差点愣住了——刚刚那个真的打扣杀也很合适，但是他偏偏推了个吊高。还好我手指碰到了球，说不定我又长高了一点点了。”

“你对长高还真有执念啊。”园失笑。

“前辈换成我这样也会有执念的。”京介说，“我觉得星海光来也一定想长高。”

哪怕矮个子打败高个子更爽，他们也一定都更想长高一点。

说到底，在排球比赛中，个子矮就是最先会被淘汰的，哪怕是京介也得到过国青队的云雀田教练的提醒：如果他高中三年没能再长高的话，未来要走职业道路可能也会有些艰难。

——同样是矮个子，星海比他要强。

京介望着球网对面一脸不甘心、随及又挥拳自我鼓励的星海光来，这样想。

——星海选择了更为艰难的道路，并在这一场比赛中展现了自己以汗水换来的成果。

——是甚至足以击败两米的高个子的优秀成果。

京介按住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着。

——不想输。

——面对这样的对手，哪怕他们打的不是同一个位置，他也不想输。

大量的跑动带来的疲惫感正在慢慢地浮现，像是绳索和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但还没到时候呢。”京介低声对自己说，“我至少做到了不会让自己后悔的程度，所以——就和大家一起赢下这场比赛吧。”

去橘色球场打半决赛、然后履行和饭纲前辈的那个约定，在决赛相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个好球啊！岩泉前辈！”

“发个好球啊小岩！”

“啊，那是当然的！”

小个子生物们大抵是惺惺相惜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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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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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File.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