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
及川彻抬眼看向边上巨大的记分牌，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端线之外走去。
闭上眼，排除杂念，他所需要专注的仅有发球这件事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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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到及川发球了。”
医务室中，用手机看比赛的秋村一边看一边给京介做文字转播：“这家伙的发球真是没话——宫治接到了，一传不到位，而且宫侑在前排，他们前排只有两个进攻——二次进攻！”
他的声音和手机里的解说的声音重合了，解说开始赞美这个二次进攻的时机之精准，秋村咂嘴：“不就一个二次进攻么……哦，松川救了一把，不过这算是一传——及川来不及——哦你们的板凳自由人以前是二传对吧？他这个跳传很漂亮，松川——啧，稻荷崎那个一年级的拦网是真的反应太快了——不过这一球又被救下了，哇，你们的板凳自由人反应很迅速啊——及川二传——三年级那个主攻手是叫来田还是园来着我总分不清楚——”
夹杂在他最后一句话中间的还有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哨声。
“是来田前辈扣杀得分啊，又追上一分，漂亮。”京介说。
他这会儿躺着不能看，只好听秋村和解说员的双声道，两者互有快慢，有时候还会发生说的不一样的情况，感觉比什么都不知道要更辛苦。
初山忍笑听了一会儿：“秋村，你别解说了，直接让须川听解说的转播吧。”
秋村露出了相当明显的遗憾的表情。他停顿了片刻，最后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别的不说，嗯，你们的板凳自由人还蛮厉害的，虽然比不上你……”
京介只觉得自己这会儿不能在球场上旁观渡的表现真的是太遗憾了，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当然啦，那可是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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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球之后，稻荷崎靠着角名伦太郎的快攻扳回一分，并率先把己方的分数带进20。
青叶城西则以一个渡做二传，及川后排进攻的扣杀回击得分。
而后，宫侑以一个前排的二次进攻得分，再次转换发球权。
“啊，又是宫侑发球。”初山没忍住叫了一声，“这个一年级是真的很嚣张……单从技术上来说，再练一年说不定能超过及川了——发球也很强劲。”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过他的发球局。”秋村代入了一下，感觉自己也紧张起来，“之前板凳自由人基本没接住，这家伙还瞄准他打……”
“这习惯听起来和及川更像了。”立海和青叶城西的比赛中被及川盯着打了不止一个跳发的初山阳生吐槽。
京介：“……后排现在应该是渡、及川和来田前辈？”
“嗯，你的替补、及川和三年级的那个主攻手。”秋村目不转睛地盯着平板，“站位……他们这个位置，还要看宫侑是打跳发球还是跳飘球——”
“这个可以提前判断。”京介说，“宫侑在端线后走四步就是跳飘、六步就是跳发。”
秋村：“……”
秋村：“转播的摄像头视角看不出来——哦，及川他们没调整站位，这么靠前估计是跳飘。”
“听起来真烦人——啊，上手——”秋村一紧张，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自己看到了什么，“接到了但是一传不到位——不行，岩泉下手这个传球只能给到松川，对面拦网一看就能看出来——”
“——反弹球！”平板电脑里传出解说充满激情的声音，“青叶城西的副攻手松川一静考虑到这一球不太好打，想要重新调整——”
“这次的一传很到位！”初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喊了一声。
“及川——啊，跳传给到的岩泉——漂亮！突破拦网——”
“但稻荷崎还是接到了这个球！”解说的这句话让京介忍不住懊恼地叹息了一声。
“宫组织了进攻——这个位置我不太确定但感觉很适合——啊啊啊！！”
秋村一脸震惊：“你们青叶城西怎么回事！这个板凳自由人叫什么来着？渡？他刚刚接住了稻荷崎的双胞胎快传！”
初山跟着叫起来：“突破了松川和花卷的拦网——结果那个自由人接住了——虽然一传不到位但是接住了——”
一旁的医生终于找到机会插嘴：“——请不要在医务室内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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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甚至球场外的选手们都被吓了一跳，好在及川迅速反应过来，下手把这个不到位的一传垫给了左路的岩泉。稻荷崎的大耳没想到双胞胎快攻还能被接住，动作慢了半拍，岩泉的直线球已经直接突破了国城巧的单人拦网，砸在了边线之内。
正常来说，进攻手和二传手会在进攻得分后击掌对拳做个庆贺，但岩泉和及川都在确认得分后迅速扭头看向渡：“怎么做到的？”
渡：“……”
这真是个好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甚至他这会儿还有些恍惚，他刚怎么就及时跑到了位置把球接起来了呢？
来田喷笑：“你怎么会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
渡继续失语。他很想说“身体自己动起来了”，但这个理由听着是不是有点离谱啊？
倒是及川怔了会儿，突然了悟：渡以前打的也是二传，在校内练习赛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灵光一闪的情况——当对手的二传直觉某个场景下传什么样的球最合适时，他们也会有相同的感觉。
及川自己刚才也觉得这是相当适合打双胞胎快攻的情形，但他站位在网前，又因为转位没到前排，不能参与拦网，所以没能做出合适的应对——但渡做到了。
“很了不起哦。”他称赞道，“小渡做得很漂亮嘛。”
渡：“……但我这可能是个巧合？”
“巧合也是你之前的观察、训练所凝结出来的成果。”及川轻快地说，“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很不错——连双胞胎快攻的球都能接下来，我觉得你不用再紧张了。小渡超厉害的！”
渡低头看向自己张开的双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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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烂了吧！”宫侑扭头对宫治大喊，“刚才那么好的传球你居然让对面接到了！”
宫治臭着脸刚想反驳，大耳练已经主动举起手：“是我的问题。我拦网补位不及时。”
国城扭头，正巧看到青叶城西那个自由人脸上还没消失的茫然：“……对方应该只是碰巧。”
“不管是不是碰巧，我确实都慢了一步。”大耳自我检讨，“不应该因为觉得这一球稳了就放松心态的。”
“球还没落地，比赛就还没结束。”国城伸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按，“可别让青叶城西追平分啊。”
“另外，侑，你也稍微注意一下，别新发现了更合适的快攻托球就满脑子想着要多用几次。这可是比赛。”
“毕竟这家伙一旦上场就会心智年龄骤减五岁来着。”宫治吐槽。
“哈？”宫侑怒视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你难道比我好多少吗？”
“我最多小三岁。”宫治露出“我赢了”的表情，“比你好一点也是好一点。”
“骗人！你和我一样都会小五岁！”
“不好意思我就是只小了三岁。”
“五岁！”
“三岁！”
他们吵得正欢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边上响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会小几岁，我只知道我自从你们入学之后就一下子老了十五岁。”国城幽幽地说，“你们可以继续吵，等裁判决定吹哨把你们罚下场——”
宫侑、宫治：“……”
尾白很感慨：“我当初在稻荷崎集训的时候就设想过我们到时候遇到的主将会是什么样子，能不能应付得了治和侑——”
同级的大耳：“国城前辈已经很厉害了。我听野狐升上来的替补说宫侑以前的脾气比现在还要坏。”
尾白阿兰失笑：“侑……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他只是对排球的要求格外严格，对自己的队友格外严格——对治更加严格。”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作为队友和二传，他很优秀。”
“看出来了。”大耳说，“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太松懈了。他和治能打出这么漂亮的快攻，我可不能拖后腿。”
一旁的赤木：“大耳，在说充满斗志的话的时候就别这么一脸平和啊！”
“啊，不好意思，平时和信介一起待久了，可能被传染到了什么……”
*
渡的这一个接球确实提升了青叶城西的气势，但整体来说，他们这会儿的实力确实还较稻荷崎差上几分。
25:22，这一局最后一球落地的时候，京介也在秋村的陪伴下回到了主赛场内。
“别担心，初山会陪阿姨找到你们的座位的。”看着赛场上的大比分回到1:1平，秋村对京介眨眨眼，“你现在没问题了？”
“我确信我会发挥出自己100%的实力来。”京介说，“而且医生既然同意我重新上场，那就是没问题的证明了。谢谢啦，秋村前辈。”
“不用谢。”秋村挥了挥手，“青叶城西打败了我们，也务必加油打败稻荷崎——这样看起来我们立海就和稻荷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啦！”
他开了个玩笑，然后郑重道：“说真的，祝你们好运。”
“嗯。”京介郑重地回应，“我们会赢的。”
他转过头，走向看到他回归赛场然后迎上来的队友们，露出笑容：“——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渡高光了一把！
他差不多相当于靠灵光一闪接到的这个球，不可复刻，但对他来说算是信心upup的重要环节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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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File.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