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吵吵闹闹说着观赛的事情，但面对即将到来的比赛，青叶城西排球部的社员们也还是做了简单的讨论。

——关于首发的阵容。

“常年打进县内十六强，但在这之后只是偶尔能进八强的队伍啊……”及川仰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小渡要不要上场试试看？还有，矢巾？”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渡上全程比赛了。

这个提议有些突然，但又没那么突然。

在渡和矢巾怔愣的表情中，京介率先摊手：“挺好的。这会儿各个学校主力阵容不齐，换人练兵很适合——我也挺想试试看在场下旁观比赛。旁观视角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五局三胜的比赛，我们也都打过不止一次了，体能方面的提升不会很快，最好的办法是提升板凳的厚度。”及川的头脑很清醒，“而且，换小渡和矢巾上，我们也不是赢不了。”

矢巾·心里蠢蠢欲动但也没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中挑过大梁·秀有点紧张：“是……我和渡上首发吗？”

及川笑眯眯道：“是啊。要试试看吗？刚好也可以用来以防万一，毕竟赛场上受——”

不用岩泉示意，京介熟练地抄起一旁的水瓶堵住及川的嘴。

“及川前辈，不要立Flag啊！”

“咳。总之，加持高中的比赛我之前也看过，他们整体实力不强，又有三年级退社。你们两个要不要试试看？”

矢巾还有些犹豫，渡却已经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要！”

既然加入了排球部，他当然也想在能争取的情况下尽量争取上场比赛。

关系最好的搭档这么说了，矢巾一咬牙——渡还和须川是同级，等到及川前辈他们毕业后，他就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首发二传，这种能锻炼自己的机会，当然要抓住才对。

——而且，还有更强的队友站在他们的背后。

“好。”及川轻快地击掌，“那就这么定了。”

*

3月2日，宫城县县民体育大赛排球项目少年组D场，青叶城西对加持高中。

来观赛的照岛看着上场名单，迅速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传到LINE群。

——今天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和自由人是矢巾和渡！

作为对手的加持的学生彼此对视一眼，既有不甘又有庆幸。

“我们的实力确实不行，但也不用这么小看人吧！”

“拿了一次全国亚军就这么嚣张——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击溃他们！”

场外的及川：“小须，你猜对面这会儿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大意了？”

京介站在场外，看向球场内的神情相当专注：“应该会吧。渡和矢巾实际上场的时间太少了。矢巾还好，四二阵型时他也会上场，渡——”

他摊手：“外校的选手应该都不知道，哪怕是《月刊排球》上也没有写到过：渡以前打的是二传，还是教练建议他转自由人替补位的。”

——原因很简单，渡的接球技巧相对于其他选手而言实在是太亮眼了。

入学青叶城西一年后，渡亲治固然没有太多正式比赛上场的经验，但从没有在训练上松懈；甚至矢巾有时候还是被他鼓动的加练。

“他们两个都很强。”京介总结道，“小看他们的话，是要吃大亏的。”

*

比赛开场，加持高中拿到了先发权。

他们的站位也是二传手站1号位——副主将的二年级二传手助跑起跳，打的是中规中矩的跳发球。

这一球对渡而言毫无难度。他相当顺利地给出一传。

“接得好！”矢巾喊了一声，开局第一次进攻直接把球托给松川，“松川前辈！”

“——砰！”

这个快攻干脆利落。对面的一年级副攻手勉力将手臂伸过来，然后连球也没碰到，直接让青叶城西拿下第一分。

“扣得好！”

渡对松川喊道，一边又小跑过去和矢巾击掌：“下一球——发个好球？”

矢巾忍不住笑起来。

他的发球不是长处，所以这会儿干脆放弃了自己还不够自信的跳发，上手打了个短球——这一球瞄准了加持站在前排的二年级主攻手，显然是要逼迫他接球，并打乱他们的阵型。

加持的反应还算快。斑目是三年生退社后的新王牌，这会儿来不及多想，迅速向前半跪并接起这一球。

“户田！”

这一球接得仓促，一传的高度不足，二传手原本想要有样学样地和青叶城西一样以快攻先声夺人，这下只能下手把球垫给4号位的队友。

“两人拦网！”加持后排的自由人提醒。

二传手传球的同时，青叶城西前排的拦网也开始迅速移动。

他们的起跳节奏抓得非常精准，4号位的一年生措手不及，用力扣下的球撞上对面副攻手的手指，然后被狠狠拍死。

裁判再次吹哨判分。

*

“哇，青叶城西……打得很有统治力嘛。”看台上，伊达工业的二口对茂庭说。伊达工业今天轮到第二场比赛，现在正分成两队分别在看白鸟泽和青叶城西的比赛。

“毕竟也是去过全国的学校了。”茂庭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羡慕，“加持整体实力不行，这种进攻被拦死也正常。诶，青根之前不是说想来看青叶城西吗？”

二口挥了挥手机：“照岛说及川和须川都不上场啦。青根虽然也很在意岩泉，但核心和基地都不在的青叶城西，在他心里可能还是比不上牛岛。”

茂庭扶额：“我记得镰先和笹谷也都在那边？那就不用管他了。不过，我还以为青叶城西这两个一年级——”

“矢巾和渡都很厉害啦。”二口说，“特别是渡。”

茂庭一头雾水：“哪个是哪个来着？”

“矢巾是二传，渡是自由人。”二口说，“矢巾上场次数更多，但整体实力上——唔，青根也跟我同样的看法。单论自由人的实力而言，渡比土汤——条善寺的自由人都要更胜一筹，没名气的唯一原因是须川也在青叶城西吧。”

茂庭·伊达工业什么都不缺就缺个自由人·要：“啊，为什么不来伊达工业呢。”

二口冷静地捅刀：“青叶城西可是私立学校。伊达工业没法比吧。”

茂庭：“……”

——算了，继续说也只会继续被二口噎，不如看比赛。

*

加持高中的选手很快发现，青叶城西上场的两名替补并不是软柿子。

在暂停中，二年级的主将忍不住咬牙：“那个二传也就算了——为什么对面的板凳自由人也这么强啊！”

加持的自由人：“……是啊，比我厉害多了。”

加持的自由人是一年级，是初三才开始接触的排球。他虽然因为身高最开始就决定打自由人的位置，但在接球方面确实还有不少提高的余地。

“还有中间那个自由人的传球……”王牌二年生苦笑，“我当时还觉得总算逼得他们的二传手接一传，接应又距离不够——”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不过，也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主将忍不住笑起来：“是啊。我们虽然总是在十六强和八强之间挣扎；不用说全国，连县内也没什么名气；监督也只是学校为社团活动安排的老师，实际对排球的了解不多……”

“——这么一数听起来真是毫无胜算诶——”一年级的副攻手插嘴。

“……但是！”主将强行继续说下去，“我们还是一直坚持下来了。”

他环视四周，轻快地说：“因为喜欢，所以大家都坚持下来了。”

气氛一静，然后一年级的自由人率先笑出声。

“是啊。我最开始接触排球的时候，觉得练起来又累、又疼。”他大声说，“排球砸在手臂上会打出痕迹，基础训练很无聊，鱼跃练习做不好就会受伤——”

“——可是，接住我以为自己接不到的球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矮个子的一年生举起双手，眯起眼睛：“虽然输掉比赛很讨厌、被对手耍到很讨厌、接不到球很讨厌——但是排球本身不讨厌就好——呜哇，丰城前辈干什么啊！”

伸手用力揉自由人脑袋的主将：“啊，怎么说呢，因为你刚才太帅了所以忍不住想破坏一下气氛——”

“哈哈哈，不过这会儿看台上没有什么女生呢，偶尔让一年生耍帅一次也没关系吧？”

“——要耍帅去球场上耍帅啦！”副主将在一旁跟着“哈哈”笑起来，“先定个小目标，打出让对面惊讶的一球怎么样？”

“听起来你有计划了？而且为什么是一球啊！既然有想法了就多拿几球嘛！”

“25分也是1分1分堆积起来的。”副主将耸耸肩，而后伸出手指，一挥手臂指向青叶城西的休息区，“先从第一球开始。拼尽全力！”

“拼尽全力！”齐声呐喊。

*

3月2日。

宫城县县民体育大会，排球项目第二轮比赛。

通过第一轮比赛的一共有男女共32支队伍，在今天决出县内的男女子八强。

有胜利的学校，就有失败的学校。

“啊，白水馆对条善寺果然还是输了。”

“毕竟白水馆的主力退社了不少。反而是条善寺，队内基本都是一年级——呜哇，这么一想也太稳定了吧！”

“佐久井对天山居然赢了。果然天山三年级的主力退社影响很大啊。那明天的对手就是佐久井，然后应该是伊达工业——”

“伊达工业今天打得怎么样？”

“就是伊达工业的风格咯。赢过了乌野。须川想看的西谷确实不错，可惜他们的主攻手还是没能突破伊达工业的铁壁。”

“毕竟是铁壁吧。真亏西谷能救下来那么多次球。不愧是西谷君！”

“不过乌野整体的实力还是不行吧。”

“他们场外的那个领队老师看起来甚至不太了解排球——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打比赛的机会。”

“说到乌野——日向是不是要去乌野来着？”

“日向是谁？”

“须川的一个后辈啦。我们和照岛啊二口啊约出去的时候须川也会喊上他，是个小个子，不过跳得很高，学习能力也很强——”

“是。说起来翔阳和及川前辈还挺有共同点的。翔阳去年被北川一中打败之后就记住影山飞雄了。”

“——都执念于同一个二传么？”

“我才！没有！执念！说到底小飞雄根本不可能比上我啦！这才不是共同点！”

乌野场外的领队老师这会儿还不是小武（原作提过他是这一年才开始担当指导老师的），但作为运动社团应该肯定还是有老师带队的就是了……

及川和日向：某种意义上都超执念影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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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File.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