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童拦下岩泉的扣杀后，白鸟泽的气势高涨，选手们也趁热打铁，开始努力拉开分差。

当然，青叶城西也尽可能阻止了他们连续得分，但白鸟泽还是率先拿到了第一局的八分。

8:6。

当技术暂停的特别提醒音响起时，刚刚在天童手里失去一个快攻分数的京介抬起头看向比分板，就看到了这样的分数。

才刚开局，分差也不算大，但不知为什么，京介感受到了他升入高中后，第一次和白鸟泽打比赛时的那种奇怪的压力。

开场没多久，室内的空调又很充足，回到休息区的选手们状态还算完好，于是只稍微补充了一下水分。

“白鸟泽——”京介率先按捺不住开口。

“嗯，刚刚几轮，基本上盯死了小岩的进攻。”及川笑了一声，只是脸上的情绪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复杂，“还好天童的防守原本就很有威慑力，影响不大——但小须的前队友在前排的时候，也一样对小狂犬虎视眈眈。”

“他们分析过我们了。”这是很好得出的结论。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挺欣慰的。”及川吐槽，“这意味着白鸟泽终于认为我们是危险的强敌了。”

总算摆脱“贫瘠的土壤”这一看法，及川应该感到高兴，但这会儿站在球场上，他有面对猛兽的危险感觉。

因为输过，所以更加谨慎。

因为输过，所以这一次的反扑会更加凶猛。

而青叶城西的弱点实在太明显了。

及川知道这场比赛的双方实力都并非最好的状态。但高中的排球比赛本身就是人员不停流动的比赛，如果说因为这个原因就输掉——岂不是又要领回原先“贫瘠”的称号。

及川很清楚，牛岛若利最开始这么说的原因，就是认为青叶城西的其余队友实力不够强。

——但，这是青叶城西，他的青叶城西。

在球场上，他善于沟通、善于发掘，但也同时说一不二地掌握着整支队伍的动与静。

或许，他在白鸟泽也能成为最适合的二传，但白鸟泽并不是最适合他的土壤。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青叶城西。

及川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队友。

“别在意。”

他露出充满信赖的微笑。

“只是两分，我们很快就能追上去，对吧？”

“是啊。”岩泉帮腔，“面对稻荷崎我们可是一口气追了五分还是六分——只是两分，没问题。”

他在转到前排时是被盯的最死的，但这会儿看起来依旧非常镇定。

“青叶城西——”

“——Fight！”

*

暂停结束后，轮到白鸟泽的天童觉发球。

普通的上手发球，京谷又在前排。京介几乎是接到的瞬间就上手把球推出去，配合队友完成了这个直截了当的快攻。

7:8。

不过这一球之后，他也就必须暂时下场。

“往好处想，沢内这会儿站发球位。他的发球一直都还行。”

沢内求打的是跳发球。

他看起来瘦弱，这一记跳发球却显示出他以前作为替补的救场发球员的功底——他刻意瞄准了牛岛若利，逼迫大平狮音向左前方移动——

“抱歉！补救！”

“一传乱了！”及川高声喊道，“注意！”

这会儿在青叶城西前排的是京谷、松川和及川三个人。白布跑动了几步去接住这个球，而后——

“白布。”

牛岛若利在后排开口。

白布迅速挥开“传给梅田比较合适”的想法，转而把球托给了后排的牛岛最适合进攻的位置。

“三人拦网！”

刚和天童替换位置上场的山形提醒。

*

——站在这个角度，听松川的指挥——然后一齐起跳。

及川不是副攻手，但在和牛岛正面交锋的时候，难免也想过：要是我能拦下这家伙的球就好了。

他喜欢二传，也认为自己当二传是最合适的——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增强自己的其他实力。

说到底，站在排球场上，只要他还有野心、只要他还梦想着攀上更高的巅峰，他就必须成为更全面的选手。

发球、接球、传球、进攻、拦网。

——如果能全部精通就好了。

——他也想成为比哥斯拉更厉害的六边形战士啊。

想归想，这一次起跳，他还是干脆地和队友一起让出了直线球的路径。

——可恶，小牛若的力量也太过分了，这家伙平时都在吃什么啊。

——拦不住……啊啊！诅咒他未来会遇到完全没正眼看待但能轻描淡写拦下他的球的超级副攻手！

——至于我们青叶城西……团队的力量才是无敌的！

这会儿须川京介不在场上，直线球路上负责接球的是岩泉一。

哪怕接过不止一次及川的发球，也听后辈讲解过很多次应对牛岛的技巧，岩泉的这一球还是——

*

毫不意外地，球飞向场外。

——那可是牛岛若利的进攻。

——真亏岩泉还能冷静地站在对应的球路上……

——但是，要和自由人替换的、还留在场上的我、难道就要这么一动不动地等待球落地，然后下场吗？

在沢内求这一瞬间的思考中，球的速度都仿佛放慢了许多。

——其实，站在球场内，面对白鸟泽的压力真的好大。

——为什么不是志户呢？他至少能在这个时候发出更好的球，而我打乱了对方的一传，他们的进攻迅速又跟上了。

——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如果就这样站着不动，对方会再拿到一分，也拿到发球权，而我就要和须川交换上下场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吧？须川很强，是青叶城西去年四月到现在能取得这些好成绩的重要因素。他在场上当然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可是，为什么情不自禁地跑起来了呢？

沢内的大脑一片混乱。

像是本能一样。岩泉接到球之前，他已经机械地跑动起来，速度不够快，但却因为起步早，这会儿准确地跟上了那个超场外飞出去的排球。

——确实，这是须川、以及其他轮转到后排的队友偶尔会做的。当对面的进攻手是左撇子时，接飞的球总会往这个方向去。

——总是站在场下，总是以替补的身份观赛，我原来也有记住这些我以为自己没机会用到的东西吗？

他向前一扑，身体自动地做出鱼跃式的动作。

——因为练习了很多次，这个扑球居然也能做得像模像样吗？

球上附带的力量很轻，大概是岩泉已经尽全力接球卸力所带来的成果。

——如果这份力量再强一些，我就做不到了吧？

——毕竟，不管怎么看，我都只是个半吊子。

球还没有落地。

——排球，是球还没有落地就没有结束的运动。

沢内抬起手，把这一球往场内垫了回去。

“救得好！”京介激动地跳起来，用力挥拳。

从球场另一侧的休息区传来后辈的声音。

“扣过去！京谷！”矢巾则把手放在嘴边比划着喇叭状大喊。

沢内这一球垫得很高，几乎有些近网了——这个位置，如果是京谷——

“想都别想！”川西刚刚就盯紧了青叶城西的救球，这会儿迅速起跳，“一触！”

京谷的扣杀相当用力，川西拦得仓促，排球从他的手掌边缘撞过，然后迅速弯折了方向，飞向场外。

“！”

“打手出界——漂亮啊！我还以为刚刚那一球要被拦住了！对面的副攻手起跳太及时了。”

“京谷！扣得好！”

“沢内前辈！救得漂亮！”

场外的沢内正抖抖索索地爬起来。

他倒是没受伤——练多了鱼跃式，刚刚那一扑的动作也还算标准，所以只是在地上滚了一下——就是脑子其实没跟上身体，刚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开始激动。

——我刚刚居然傻乎乎地跑出来觉得自己能救到球！

——我刚刚居然真的救到球了！

——京谷还靠着这一球成功得分了！

——天哪我岂不是还要在场上再留一局！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涨了他一脑袋，沢内走回球场后被花卷在背上一拍，差点因为分心直接正面又扑回地板上。

“冷静啊。”及川紧张了一下，“小沢内不会因为自己刚刚救球太帅现在高温死机了吧？”

沢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哦，好热。原来我激动到脸红了么！

他同手同脚地往自己的位置又挪了半步，吓得岩泉赶紧伸手抓住他：“沢内，没问题吧？你还要再发一个球呢。”

沢内：“……啊。没问题。”

说到发球他就迅速冷静下来了。

毕竟以前是救场发球员。带着压力上场也不是第一次，转到前排另算了，在发球前嘛——

沢内抬起头，目光在对面看台上游移了片刻——

——哇，有个超可爱的女生！穿着白色的衣服和紫色的裙子——哦，白鸟泽的校服。

这短暂的一瞬，他不知道为什么走神想起了须川刚入学时说的话。

“我选择青叶城西是因为这里的校服比白鸟泽好看！”

——骗子啊！

沢内痛心疾首。

——这身校服在女生身上超好看！

——嗯，回神回神。

——总之这次也要打出能让对手学校的啦啦队女生也惊叹的好发球！

大王最开始可能是因为赌气选择的青叶城西，但我觉得他真的太适合这里了呜呜呜。

顺带一提我依旧觉得青城的校服比白鸟泽好看——但是白色和紫色搭配的制服 短裙也真的很好看诶。

——不如说各个学校的校服都好好看啦！（对着自己当年穿去学校的麻袋痛心疾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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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File.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