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上午8:30。

京介独自乘坐巴士到达仙台体育馆门口时，不怎么意外地发现了穿着同样的运动服外套，站在体育馆门口仰着头的及川彻。

“果然及川前辈也还是想来看比赛？”

“毕竟没有什么事情。”及川轻快地说，“而且小飞雄经过两个月、能进步到什么程度，我也挺好奇的。”

走进体育馆，他们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在换衣服、穿戴护膝护腕的排球选手。及川和京介都穿着青叶城西的外套，背上有“AOBA JOHSAI”的字样，顿时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那就是春高的全国亚军……”

“诶，他们第一轮应该轮空吧，为什么上午就来了？”

“高个子的那个是及川彻吧，总感觉他比去年更高了……”

“边上那个是青叶城西的超强自由人啊！看！那个超显眼的银色卷毛！”

“噫！居然还染这种颜色的头发！听说他在球场上超凶恶的！该不会是不良少年吧！”

前面的小声讨论还好。听到最后一句，及川“噗”地喷笑：“说起来，小须当时为什么要换这样的发型啊？虽然确实很适合，但还真是和初中完全不同了。”

“唔，就是想着高中既然不升学白鸟泽了，那干脆换个发型换个心情什么的。”京介提到这个，那点被人造谣的气闷感觉就迅速消失，“倒也不是不喜欢白鸟泽啦——在白鸟泽打排球的时候，虽然觉得并不特别顺遂心意，但是和队友的相处还是很融洽的——”

及川扬起眉毛。

“——不过升学选择青叶城西果然是正确的事情。我果然还是更喜欢青叶城西。”

及川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后辈的脑袋：“确实！小须超适合青叶城西的！”

*

“……结果，全员到齐——连教练和监督也到了啊！”场馆外的走廊里，及川一脸无语。

“我们原本就说要来看伊达工业啊。”松川说。

“是金田一把我拉过来的。”国见打了个呵欠。

“啊，因为有熟人去了伊达工业……”这是羞涩地微笑着的箱守。

及川：“……”

及川摆了摆手：“那就去对应的看台啦——门口应该都有看到比赛的分配。这会儿还有点时间，我先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的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明明第一轮轮空了还全员到齐，是不是太认真了啊……”

入畑教练：“……去吧。比赛开始之前记得赶回来就行。要看乌野的是你自己吧。”

及川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回来看小飞雄他们出糗的！”

*

……事实证明，饭不可以乱吃，FLAG也不可以乱立。

眼看乌野和常波高中的热身运动快要进行到尾声，及川的身影还迟迟未出现，入畑教练：“……人呢？”

矢巾：“估计是被女生缠住了吧。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今天来看比赛的女生还挺多的。”

全员：“……”

不用入畑教练开口，岩泉黑着脸捏紧拳头：“我去把他带回来。”

花卷起哄一样地喊了一声：“别下手太狠啊！下午还要比赛的！”

岩泉：“嗯，我会借个排球的。”

一年级的间野：“……哇，就算已经两个月了，我还是好不习惯这种前辈们随时都可能用排球砸及川前辈的氛围。”

松川安慰他：“慢慢来。其实你也可以试试，特别解压。”

间野疯狂摇头：“不了吧！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三年级的前辈们砸过去那是友谊（？）的象征，他砸那就变成犯上作乱（？？）了！绝对会被小心眼超记仇的及川前辈操练到死的！

不多时，捂着脑袋的及川和神清气爽的岩泉就一起出现在看台上。

选择这边位置的观众还挺少的——常波籍籍无名，乌野今年倒是有了些名声，但大部分人记忆中都还只有“没落的豪强”和“飞不起来的乌鸦”，来看A组排球比赛的观众，大多还是会选择伊达工业那边。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青叶城西占据了乌野背后看台上的前两排，京介回头看了两眼，突然就发现一个眼熟的大叔。

对方和他对视了两眼，突然表情一怔，恍然伸手指过来：“啊，你不是去年春高预选时来看比赛的那个初中……”

“初中生”三个字没说完，对方已经觉得不对。会特定关注某个学校排球部的排球爱好者当然也会关注县大赛的结果，京介毕竟是青叶城西最优秀的球员之一，他的脸也在县内的电视台和报纸上出现过。

“——你那时候就已经是高中生了啊！”

这一声喊得十分响亮，连球场上的选手都诧异地投来目光。

*

“啊！是青叶城西！”日向率先喊出声，“京介哥！矢巾前辈——啊！还有那个韭菜头！”

他的声音也很响，直接传到看台上。

“韭、韭菜头，什么东西啊？”金田一困惑。

“还能是什么，是指你啊。”国见憋笑。

金田一：“？”

和日向同时出声的还有乌野的三年生。相比之下，他们的声音就要轻上许多。

“是那个大叔……”

“啊，真的诶，又来看了。”

“大叔？”一旁的山口问。

“那边，和青叶城西站得很近的那个长鬓角的大叔。”泽村大地说，“他以前也来看我们的比赛。我一年级的时候就有在看台上看到过他了，没想到今年也还来了啊。”

*

看台上的京介尴尬地缩了缩脖子：“……是啊。我就是很好奇乌野——”

表情看着有些凶恶的中年男性顿了顿，然后——

——露出了笑容。

“虽然乌野这两年打得也很不成器，但是之前也是辉煌过的！我可是在老乌鸦教练还在的时候就开始追他们的比赛的观众！”

他说着，还干脆扯起嗓子对球场喊了一声：“你们几个，稍微也打得争气一点！不要再犯去年那种智障的错误啊！”

被手指直直指着的东峰旭：“……”

不知为何，他幻听到了今年三月县民体育大会上听到的来自看台上同一个人的怒骂声。

“啊哈哈哈……”

“噫！旭前辈没事吧！”

“啊哈哈没事！只是有点胃痛……”

“太丢脸了旭！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

*

“队伍和之前倒是没什么变化啊。”

乱七八糟的打招呼环节过去后，观赛的选手们正经起来。

“影山还是打首发啊。他们明明有三年级的二传手吧。”

“毕竟是影山……”金田一有点不爽地说，“而且那家伙在之前和那个小矮子打出来的快攻配合也很好。”

“——诶，金田一你以前不是一直喊日向‘乌野的10号’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小矮子’了。”

“毕竟刚刚才被叫做韭菜头啦。”

“哈哈哈哈！韭菜头！这么一说还挺适合你的发型的！”

金田一：“——及川前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岩泉：“你在说什么怪话。垃圾川绝对是最幸灾乐祸的一个吧！”

“比起这个，他们有新的教练了啊。”

“啊，这个我听翔阳说了。”京介说，“这个好像是他们老教练的孙子，据说以前也是乌野高中毕业的排球选手。”

入畑教练的表情慎重了一些：“那个乌养的孙子吗——不知道会教出一群怎么样的小乌鸦啊。”

“哦哦！列队了。”

“轮次也和上次的交流赛一样嘛。”

“这个对于乌野而言应该是现在最合适的安排吧？一开始就把10号放在前排，方便尽可能用他们的‘怪人快攻’拿下分数——如果转了一轮，王牌又有整整三个轮次的前排时间。”

在青叶城西右侧，还有不了解乌野的观赛人员。

“哇，那个乌野的10号也太矮了吧！小学生？”

“他们的板凳上还有更高的选手，为什么不换那些人。”

听到这句话的金田一勇太郎：“……小看那家伙可是真的会吃亏的。”

矢巾大笑，而后表情笃定起来：“没事没事——日向可是连白鸟泽的川西、连我们都知道的跳跃怪物，如果对手不了解他的情报，那就证明他们的实力水准在县内根本排不上一流！”

他没有说错。

乌野的第一分由田中龙之介拿下、第二分交给尚在后排的王牌选手，第三分——影山把球传给了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日向翔阳。

高中生涯第一次正式比赛，穿着黑色与橘色相间的小乌鸦助跑，跳起一个令人惊叹的高度。

“——呜哇！好高！”

看台上有不止一个惊叹的声音。

京介眼疾手快地用手机抓拍了一张照片。

*

小学还没毕业的那一天。

和邻居家的哥哥打完双方都心知肚明大概是最后一次比赛的那一天。

被打击得连网球拍都没带上的须川京介，在宫城县的奶奶家认识了住在隔壁的日向翔阳。

比他小一岁的少年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和他混熟了，快乐地喊道：“京介哥是不是有空，来帮我托球好不好？”

“……托球？”

“嗯！”日向翔阳用力点头，脸上绽放着代表喜悦的笑容，“是排球哦！”

须川京介不是没有接触过排球。小学的体育课上，他学习过各种球类，但是说到托球……

“我不太会这个啊。”

“没关系、没关系！”日向急切地说，“就是想这样向上——把球用手推出去——”

须川京介迟疑着接过那个比网球要大许多的皮球。

柔软、富有弹性，并且在碰到球的时候，他总要仰着头向上看的——

他生疏地往上推了一下球。

而后，在日光中，橙色短发的男孩跳到了空中。

——像是，飞起来了一样。

*

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他想。

——不过，跳得更高了，击球的样子也更像样了。

——翔阳会成为了不起的排球选手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也不能输给他啊！

被女生缠住的及川和用排球砸他的岩泉←原作剧情。时间线我稍微调整了一下下。

末尾是京介第一次接触排球。

某种程度上来说，翔阳真的是天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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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File.1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