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结束后，排球部印制的场刊一售而空，算上那些有偿合照获得的收入，居然填补了之前用社团经费结算的道具租借费用还有得多。

“嘿嘿，果然有很多人冲着我的颜值来买场刊！”及川得意地说。

“……”花卷、松川都瞪着他，但是之前过来申请合照的确实是指定“王子”的最多，“恶龙兼龙骑士”排第二，“小红帽兼灰天鹅”排第三。第一和第二之间有断层一样的差距，所以他们无法反驳。

京介原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反正他已经认清了事实：初中的时候还好，当他到高中还保持着一米六的身高后，同龄的女孩子即便看到他酷炫的银灰色染发也只会觉得他可爱。

……直到同班的青井夏实主动和他搭讪。

他当时正在低头写晚上的作业，而后他旁边的濑川忽然牙疼似的开始嘶嘶抽气。

向井用笔戳了一下京介。

京介抬起头，看到了同班女同学甜美可爱的面容。

——哇，好近。

——近看青井同学也很好看。

他紧张地放下手中的笔：“呃，青井同学，有什么事吗？”

青井夏实柔声说：“须川君，我之前文化祭也看了排球社的舞台剧。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你。”

京介更紧张了：“呃，请说？”

青井夏实问：“你介意我们去外面说嘛？”

京介下意识地回答：“不介意。”

青井夏实立刻绽开笑容。

在她的边上，濑川无声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斩首的姿势。

——天啊，这可是青井同学。

——他之后再回来这个教室可能就要死了。

——但是可以单独说话！

在全班男生的瞩目中，京介跟着青井走出了教室门，来到走廊的拐角。

“是这样。”青井夏实说，“须川君和二年级的及川学长熟悉吗？”

须川京介花了三秒钟理解面前的美少女都说了什么。

——然后迅速冷静了下来。

“还算熟悉吧。”他中规中矩地说，“我们都是排球社的首发队员。”

他迟疑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及川前辈现在有在交往的女朋友。”

青井镇定地点点头：“这样啊。”

她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太过意外的样子，看到京介有些紧张的模样，还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只是替话剧社关系比较好的学姐来问一声。顺带一提，学姐的本意其实是觉得及川学长长得又帅、演话剧也演得不错，如果能邀请来我们社团就好了。”

——当然，如果能邀请来话剧社的同时顺带当她的男朋友可能更好。

青井没把学姐的原话说出来。

京介条件反射：“这不可能。及川前辈喜欢排球可能比他喜欢他的女朋友还要多——呃——”

他嘴动得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之后，尴尬地捂住脸：“抱歉，呃……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清楚及川前辈和他女朋友关系怎么样。”

青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好，我会去答复学姐的。这个是我之前在家政课上做的饼干，作为礼物，谢谢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之后还有排球比赛吧？加油呀！”

“……啊，谢谢，我会好好品尝的。之后比赛我们也会努力的！”京介赶紧接过来，然后看着青井夏实转身走开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

毕竟是三年级学姐的事情，青井特意拜托他单独说话就是不想暴露给别人，所以京介把饼干塞进口袋里，回到教室后又把提问的濑川含糊过去。

后者虽然很好奇他们俩究竟说了什么，但看出自己的女神没有出门一趟就结束单身状态，就慷慨地放过了自己的邻座小伙伴。

“我还以为你会要我把刚才所有的对话都复述出来呢。”京介为此松了口气。

“那太冒犯青井同学了。”濑川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只是都希望青井同学能开心而已，喜欢她也不能打扰到她啊——当然如果青井同学和你告白的话又另当别论。”

午休的时候，京介把那袋饼干和朋友分享着吃掉了。

但下午的社团活动中，他还是没忍住怒视了一会儿及川彻。

可恶！虽然青井同学不是要和及川前辈告白！三年级的学姐也是想着话剧社（……）！但是全年级最可爱的女孩子找他搭讪、单独说话，一开口居然是问及川前辈！

想到这位二年级的前辈在文化祭上用脸欺骗了学校内无数（？）情窦初开的女生，他就义愤填膺地觉得——啊，干掉这家伙，大家就都回到起跑线上，获得了均等的机会呢。

被后辈瞪了的及川彻自觉十分无辜：“我做什么了？”

路过的岩泉：“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肯定是你的错。”

“赞同。”这是松川。

“赞成。”花卷点头。

“毕竟及川是个烂人啊。”来田幽幽地说。

“性格超烂的。”园叹息。

及川彻伸出尔康手：“……我在大家的眼中看起来像个烂人吗？”

才加入正选的矢巾和渡齐刷刷点头。

京谷贤太郎：“不像。”

“小狂犬！”及川感动得眼角都闪起了泪花。

“——是确实就很烂。”京谷补充了没说完的话。

及川：“……”

他停顿了半晌，转而去骚扰这会儿正在训练中途休息的京介：“小须！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今天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京介仰头看了他片刻，然后转身走开，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及川竖起耳朵一听，发觉他在嘀咕的是：“不行，看这张脸更生气了……要冷静、冷静……”

及川石化。

大概是因为京介是全社团最好脾气也最尊重前辈的一年级，及川彻迅速决定要想办法挽回自己（至少在这一个后辈面前）的形象。

他思考了一宿，然后第二天一早送给了京介三张印着自己大头照的圆形徽章。

京介：“……”

须川·原本已经消气了·京介：“……及川前辈，这是什么？”

“这个啊，”及川正色，“这个被我取名叫做‘及川前辈积分’。”

——哈？

京介瞪着手里的那三个圆形徽章：“不，说真的，这个到底是什么？”

及川咳嗽了一声：“这个是……‘及川前辈积分’，简单来说，用这个可以在我这里兑换东西！”

“什么东西？”

“呃……比如一个积分可以喊我陪你练一个小时的接球？”及川看上去好像也没想好，这会儿临时编了一个，试探着这么说。

——即使平时都是及川自己要找京介帮忙陪练发球。

京介看上去很想吐槽，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他把这三个徽章放进口袋里：“好吧，那下次及川前辈要找我加练发球的时候，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它们。”

“哦哦！很懂嘛小须！”及川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只觉得后辈态度变得又友好起来，遂把之前的事情抛开不管，开开心心地说，“那今晚就继续加练吧！”

京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午休吃饭的时候和矢巾他们吐槽了这件事。

矢巾：“……我现在真的理解为什么照岛要把你的邮箱地址安利给二口了。毕竟二口有时候也挺恶劣的——对于这种事情你别纵容啊！把这个给岩泉前辈让他揍醒及川前辈啊！”

京介抓抓头：“也不至于？反正加练这种事情，练习的双方都是有提升的。”

渡默默地说：“我比较赞成矢巾的意见。如果你自己觉得不知道怎么说，我们可以帮忙去说。”

自从回到排球社后就被矢巾邀请加入一年级午餐小分队的京谷贤太郎：“……我可以帮忙揍人。”

京介自己想通了之前的事情之后倒是真的觉得还好：“其实我感觉及川前辈就是单纯的，真爱是排球，所以其他东西在他心里都靠后了。”

类似的人设他也见过，幸村精市就是这个类型。

当然，幸村比及川要靠谱的多……但是人和人总是有差别的，他是真的不讨厌对自己热爱的东西奉献全部精力的类型。

矢巾：“……”

当天下午，他面色凝重地对岩泉一说：“我怀疑须川他可能跟及川前辈一起练球练傻了。”

“——没有这回事啊！我只是正常地在把及川前辈当成前辈来尊重！”

“这就不正常了。”花卷吐槽，“正常的人类都是把及川当成及川来应对的。”

“怪不得说这孩子练傻了。”松川叹息，“及川，你看看你，等春高预选的时候牛岛若利说不定要被你气死。人家好好的蘑菇种到我们青叶城西来之后变成这样子了。”

京介：“……”

他郁闷地把这些事情编辑成邮件，想了一圈之后，发给了远在东京的夜久卫辅。

他和夜久卫辅自那场交流赛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后者一开始还有些惊讶。毕竟青叶城西和音驹的交流赛中，音驹是2:0输掉的。音驹虽然努力施展了他们的防卫手段，但青叶城西的整体实力明显要比他们强得多。

他也不觉得须川京介的实力比自己差。

虽然比他低了一个年级，但是须川的接球技巧和判断能力明显是通过长期的锻炼培养出来的，这种实力的自由人哪怕放进全国级别的赛事中都能够引人注目。单就接球技巧而言，夜久不认为自己会输，但他认为京介也很强。

所以他没办法理解这个青叶城西的一年生热切地和他交换联系方式，并以一种不算太烦人又还算稳定的频率和自己保持联系。

但没人会讨厌态度诚恳且真挚的后辈，即使这是个他校的学生也一样。

所以他对着这条长长的邮件笑了一会儿，还是认真地给出了回复。

“听起来是个作为前辈非常失格的类型，”写到这里时，夜久想到了音驹这边的三年级前辈，还有今年那几个值得期待的一年生，“但是你们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如果青叶城西这边对前后辈的关系没那么看重的话，建议认真地反驳回去。错误的回应会让对方有错误的理解，万一以后他觉得可以用类似的积分来应对别人的话，感觉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

他顿了顿，把“建议用肘击或者侧踢让他清醒一下”删掉，然后补充了一句：“不过作为排球社的社长而言，听起来很合格，像是能带你们在春高有所斩获的主将。”

虽然不太甘心，但夜久卫辅不觉得今年的音驹能在春高东京地区预选赛上拿到前三名——三年级的前辈虽然和社内的一、二年级相处得不好，但至少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他们退社之后，音驹的的选手连首发六人都凑得很艰难。

所以——

“加油，祝你们1月份能来东京。”

京介：看看及川前辈看排球时的眼神！再看看他看女朋友时的眼神！

这个及川积分也是《排球后勤部》的梗。看起来是及川的徽章。

……怎么回事，这玩意儿其实还挺烫门的诶，能给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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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File.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