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的比赛，犬伏东的首发二传水户部是站在场外，以替补球员的身份观看的。

他今天不能上场，但坚持要在替补席看比赛。

……看着他所在的队伍的落败。

严格意义上来说，犬伏东现在的实力和青叶城西差不多是五五开，青叶城西略有优势，犬伏东也并非没有机会。

但最后的大比分是2:0，小比分25:22和25:23。犬伏东在这次春高止步于八分之一决赛，就此结束了他们的征程。

“抱歉，水户部前辈。”在双方列队完毕后，犬伏东的一年级二传手强忍着泪水，站在水户部面前，“我、我没能像您这样支撑起队伍来——抱歉、抱歉、抱歉——”

水户部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温和地说。

——是他的错误、是他没能在后辈成长起来继续站在场上——

“春高之后我们三年生原本就要退社，之后也要靠你了。”

——好难过、好想继续留在赛场上——

“对手也很强，这是一场漂亮的比赛。”

——但是并非没有遗憾。而这全是他没能——

水户部说不下去了。

他放在背后的手捏紧了拳头，其他的队员都咬着牙、默默地流泪，不敢出声说什么。

因为水户部大约是场上最难过的那一个。

最后还是犬伏东的三年级主将走上前，给了自己的队友一个拥抱。

他们并肩作战了三年，而今落下帷幕。

“辛苦了，”他哑着嗓子说，“能和你、能和你们一起打比赛——我真的很开心。”

*

青叶城西的这一场比赛打得还算顺利。

但庆祝只是短暂的，教练和监督已经迅速催促着他们收拾好、把球场让给下一轮比赛的球队，顺带好好放松状态，准备应对下一场比赛。

在离开前，佐井主动跑了过来。

“……及川！须川！”

“佐井？”/“佐井前辈？”

这会儿眼睛还红着的佐井瞬花了点时间调整自己的声音：“就、就是说……明年——不对、今年的下一次比赛，我们一定会赢过你们的！”

——下一个学年也来全国的场地吧。

——再次在球场上、打不会有重来机会的比赛吧！

及川郑重地代表自己的队友应下：“没问题！”

——下次我们还会来全国的赛场的。

——下次见！

京介：“……”

京介：就不能中间先打两场交流赛吗！和犬伏东打交流赛也很有意思啊！

显然教练们对此更有数，双方看球员们相处得不错，于是顺势交换了一下联络方式，方便以后有机会约比赛。

沟口监督对此颇为感慨：“谁能想到我们在去年还只是县大赛都夺不了冠的队伍呢？犬伏东可是连续几年打进全国八强了！”

“没有哪所学校会永远保持最强。”入畑教练笑呵呵的，“随着人员的流动，他们总会有强有弱……今年的青叶城西就很强。”

沟口点了点头：“确实。”

他在去年四月的时候可真的没想到青叶城西能走到现在这么远。

等队员们纷纷拉伸完毕，又互相按摩放松结束后，沟口监督又查了一下情况。

“下午的比赛……啊，鸥台和一林的比赛结束了。鸥台胜出——我们下午的对手就是鸥台了。”

“——诶？”及川猛地扭头看过来，震惊道，“一林输了？”

“是。”沟口监督说，“鸥台……我记得IH的时候他们也打进全国了，但在第二轮对上了枭谷。”

“枭谷原本就是强校。”园微微皱起眉，“不能说明鸥台的实力。我去找丸地问问情况。”

*

中午，一林和青叶城西在休息区碰头了。他们昨天出乎意料地和狢坂对战到第三局，然后在拉锯战中获得了胜利（狢坂的主力选手在比赛末尾受了些小伤），成功进入了第三天的比赛。青叶城西都觉得他们今天下午又会遇到老对手。

“恭喜你们打败犬伏东。”他们唯一的一年生小石川走到京介身边，“然后下午对鸥台？”

“我们都以为下午是对你们。”京介诚实地说，“暑假合宿的时候你们的配合突飞猛进，但鸥台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正好园和来田也在问这个，一林的三年生主将丸地郑重地回答：“别小看今年的鸥台，他们今年的一年级相当了不得。”

“怎么说？”

“首先，有个两米高的主攻手。”一林的三年级副攻手木着脸说，“能把球从你头顶打过去、能随便起跳拦你的网的那种。”

花卷发出了“嘶嘶”的抽冷气的声音：“一年级？”

“一年级。”一林目前最高的是二年级的副攻手清野，一米九三，“跳跃力也不差，拦网技术也很好。”

“然后，是个小个子怪物。”丸地说，“一六五左右吧，跳得很高，是真的很高的那种很高，而且发球、接球、传球技术都很漂亮，还擅长打手出界。”

松川和园做了个相同的动作：抬手捂脸。

“还有昼神幸郎。”自由人提醒了一句，“是那个昼神福郎的弟弟。”

“昼神福郎？”京谷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今年黑鹫旗杯上崭露头角的那个副攻手，好像已经有V1级的球队向他发出邀请了。”一直有在关注国内的职业比赛的岩泉说，“……只是亲戚关系的话，并不能说实力也相似？”

“这个昼神也很难缠就是了。”二传手痛苦地说，“他们的拦网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烦人的拦网。”

“防守强的队伍吗。”及川沉思了片刻，然后动作利落地把自己背包里的平板电脑翻出来，“他们去年IH对的是枭谷，让我看看那时候的比赛。”

“没用。”丸地更痛苦了，“他们IH的时候主力还是三年级，星海光来——就那个小个子怪物——和白马芽生都没怎么上场，没有意义。你不如直接查他们县大赛的视频。”

“你们赶紧先吃饭休息。”小石川催促京介，“你们上午的体力消耗应该不算多——我们好歹和鸥台正经打完了三局。”

这边的球员们在交流情报——另一边，鸥台的学生也在看青叶城西的县大赛视频。

“诶，他们也有个矮个子！”白色短发的星海光来敏锐地一看，“啊，自由人啊……”

“毕竟像你这样的小个子主攻手还是很少见的。”两米高的白马芽生笑嘻嘻地说着，然后灵活地躲开星海的出拳。

“别闹了。”三年级的主将伊部说，“你们上午打满了三局，最后一场比赛还拖到28分，不累吗？好好休息。青叶城西这几年虽然是第一次进全国，但是他们打败了全国八强的白鸟泽呢。”

“他们打败了谁都无所谓。”星海斗志昂扬，“只要他们在我们的对面，那就是我们要打倒的对手！”

“说得好。”二传诹访笑着给他鼓掌，“下午加油，打倒青叶城西！”

*

下午的比赛开始前，几个一年级还收到了来自宫城县的祝福。

道上：“加油。下午赢了之后你们就是全国四强！比白鸟泽牛逼了！”

照岛：“我对白鸟泽没什么怨念，但加油！进了半决赛我就来东京看你们的比赛！”

二岐：“别被他骗了。他想去看女子排球。”

照岛：“啧。”

川西：“你们是不是经常忘记群里有白鸟泽的学生。”

二口 ：“加油。等你们一路打到全国冠军回来输给伊达工业。”

川西：“然后白鸟泽再干掉伊达工业，我们就是全国冠军了。”

二口：“呸。”

“……”

后面的无营养争吵，京介直接跳过不看，渡一边看一边笑，矢巾已经撸起袖子开始参与对话，一副要在口头先给青叶城西预定下一次的县大赛冠军的样子。

京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春高之后回去打赢他们不就好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矢巾低头噼噼啪啪地按着手机：“京谷你真的太无聊了。我们当代高中生都是能为了一件小事在手机上翻来覆去大战八百回合的人。”

京谷：“……”

——他绝不是假的当代高中生。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矢巾才是假的。

*

有了远在宫城县的小伙伴的插科打诨，一年级们反而是下午上场前最轻松的人。

双方在热身环节中都有意无意地注意了对面的情况。

鸥台：“青叶城西的球员果然都很厉害！”

青叶城西：“鸥台的选手果然高的高矮的矮——”

看到星海光来起跳扣杀的瞬间，不仅是青叶城西的球员，许多观赛的观众也都发出了惊呼。

但最惊讶的大概还是京介。

他直愣愣地看着那个比自己可能才高了两三厘米，但是跳得几乎超过自己一个头的星海光来：“……是不是有什么我看不到的设定，比如对面的那个主攻手其实自带翅膀是个妖怪？”

刚还被对面的跳跃力震撼到的及川：“小须，你必须要正视自己摸高数据不行真的只是自己跳跃力太差的事实。”

京介奋力抗争了一下：“我正视了！我也见过个子矮但是能跳得很高的人！渡、矢巾和京谷都见过！但是没对面的星海跳得这么夸张啊！”

渡：“确实，须川有个后辈跳得也很高。也是矮个子——但星海刚刚那个扣杀有点离谱了。拦网要是时机不准，说不定还会被他从头顶直接越过。”

“时机准的话还会被他盯着打手出界。”园头痛地按住太阳穴，“我们中午都看了长野的县大赛决赛视频。那个一年级这一招练得很纯熟。”

“会打手出界的对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京介还是盯着星海，但下意识地回答起来，“注意救球就好。”

“确实。”花卷振奋了一瞬，“而且我们现在体力保存得还不错。”

“总体来说，我不觉得对面的优势比我们大。”及川伸出手，“早上和犬伏东的比赛打得不够痛快，下午好好享受比赛吧。”

他的脸上是真切的笑容：“今天，我也相信着你们——”

“哦！”

一林我觉得他们明年能拿全国冠军，实力本身绝对是有的……所以这边设定他们这一年已经堪堪能和狢坂打个五五开然后对面选手受伤他们胜利。

然后被鸥台打了个措手不及。

老实说鸥台这一年的新生绝对能让人措手不及！

于是青叶城西第三天下午是对鸥台。

小海鸥：啊对面有个矮个子……什么啊是自由人（失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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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File.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