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琦天解除了玄骨之噤声。
“呃啊!” 玄骨骤得喘息,若濒死之鱼。
“老匹夫!” 小寒冲至玄骨面前,怒焰灼灼,“都是你!模仿别人的力量杀人放火!再抽魂夺魄、栽赃嫁祸!你简直恶毒到了骨子里!”
酒儿步前,眸中燃彻被愚弄与同族相残的悲愤之火:“玄骨!为了你那点阴邪力量,你竟能狠毒至此!自导自演,残害同袍,构陷于我!圣地阳炎,见证你的罪孽!”
铁证如山,死影迫近,玄骨终告溃决:“是…是吾!‘蚀魂引’乃吾所施!彼等精魄乃吾所夺!然…然那破坏……”
玄骨涕泗横流、语无伦次,妄图再施诡辩!
值此一瞬!
“孽障!住口!” 一声饱蕴惊怒、威严与难以置信的厉叱,若雷霆自破碎的圣阳殿门内轰然炸响!
大长老影爪率数位气息雄浑的长老疾步而出!
影爪目光如电,先狠狠剜了一眼瘫软于地的玄骨,其眸中“震怒”与“痛心”几欲凝实!
旋即猛地转向酒儿等人及缔琦天、烬郁深,胸膛剧烈起伏,声因“激愤”而微颤。
“玄骨!汝……汝这万恶不赦之徒!汝适才所认为何?!施展‘蚀魂引’?!屠戮同族?!汝……汝真真罪该万死!” 其似仅闻玄骨认下“蚀魂引”之部,刻意忽略或截断了关于“破坏”的自白。
“大长老!此獠……” 怒雷长老怒吼欲前。
影爪强压“怒焰”,其显已辨明为首者。
转向缔琦天,深躬及地,姿态极恭:“猫族遭此剧变,老夫失察之罪深重!万谢尊驾揭此獠恶行!然不知那惊天动地之破坏……”
“破坏?” 霁无瑕清冽之音瞬切而入,冰蓝眸锐利如锋,直视影爪,“彼破坏现场残留之力,确属酒儿姑娘无疑!然其‘意蕴’断续、空乏,充塞强行拼凑之感,绝非其本尊所施!” 其指向废墟方向,若可洞穿空间直视残迹,“其核心,更缠绕一丝与‘蚀魂引’同源、却更为精微之阵力!此力非为模仿,乃……窃取与转嫁!”
连宵醉立时高擎掌中琉璃瓶与那片深紫布料碎片,声若洪钟:“关键证物在此!” 其
轻晃琉璃瓶,内里那缕精纯的深灰阴影气息与暗红香灰于玉晶石光下微浮,指尖点向布料撕裂边缘左近一处极不显眼、若为某种能量微灼的细小焦痕。
“观此!绝非寻常火焚。此乃‘汲元化影阵’核心阵纹运转时,空间能量微泄所遗之火痕!此老贼身携启动阵枢之核心烙印。其必曾接触、乃至主持过那窃力之阵!”
天踦爵玉晶杖光华骤盛,柔韧白光如探灯,精准笼罩琉璃瓶中气息、布料碎片上之星痕焦痕,复遥遥指向酒儿。杖身发出奇异嗡鸣共振!
其沉声道:“玉晶为引,溯源归真。瓶中之息,蕴精微空间挪移与能量窃取之阵意,与布料碎片上‘星痕’同频共振。更紧要者……” 其目光如电,视向酒儿,“此阵意与酒儿姑娘体内被封禁之力逸散的微末碎片,其本源波动隐隐呼应!绝非偶合!有人以秘阵为媒,窃取酒儿姑娘逸散之力之碎片,贮而藏之,复择时择地释出,造此惊天动地之破坏假象!徒具其形,尽失其神!”
酒儿闻此,如遭雷殛!前时细微疑窦,此刻豁然贯通!其眸中爆出被彻底侵犯与利用的滔天怒焰,戟指玄骨厉声控诉:“原来是你!是你用那阴毒阵法,汲取我的力量!再用这劫来的力量,去屠杀我的同族,嫁祸于我!玄骨!你不仅夺人性命,更亵渎血脉!无耻之尤!圣地阳炎,必不容你!”
小寒气冲斗牛,顿足叱骂:“卑劣!下作!定将他钉于耻辱柱上炙烤!”
众人连番指证,条理昭然,证据环环相扣,将玄骨之卑劣行径,**剥现。
影爪面上沉痛与震怒于众人连珠指向“窃取力量”此一新罪的指证下,终现一丝难掩的僵硬!
尤当天踦爵点破力量碎片与酒儿本源呼应,连宵醉道出“汲元化影阵”时,其眸底深处疾掠过一抹极快、极深的惊悸!
然其瞬将此异样化为更甚的震惊与被愚之怒!
“窃……窃取血脉之力?!以阵法行盗,复行栽赃嫁祸?!”
影爪似被这闻所未闻、卑劣至绝的手段冲击得心神俱震,身形微晃,面上血色尽褪,唯余骇然与暴怒。
“‘汲元化影阵’?!此……此早已失传之禁忌邪阵?!玄骨!汝……汝竟敢?!” 其猛视玄骨,目光如视彻底堕渊之魔,盈满被彻底欺瞒的狂怒,“亵渎同族血脉!践踏圣祖荣光!汝……汝万死难赎其罪!”
长老会余众彻底鼎沸!
“窃血脉之力戮同族?!”
“失传之禁术?!”
“他从何习得?”
惊呼、抽息、怒咆之声震耳欲聋!影爪成功将诸般怒火与瞩目,尽引向瘫软于地、已成罪恶化身的玄骨。
其痛心疾首厉声令下:“怒雷!岩心!即刻押罪魁玄骨入黑曜石死牢!封其修为,施以锁魂钉!严加看管!待彻查其诸般罪行后,于圣祖像前,处以‘阳炎焚魂’之刑,形神俱灭,以祭枉死英灵!”
“谨遵大长老令!” 怒雷长老若怒目金刚,上前一把提起瘫软如泥、面若死灰的玄骨,岩心长老紧随,二人如押世间至恶,于众长老或怒或杂的目光中,步向圣地深处森严死牢。
“余人,启圣地至高净化!倾全族之力,清查、拔除污染!不吝代价,复其本源!”
“即日始,撤酒千殇一切指控通缉!复其族籍及应有之位!当年驱逐之议作废!长老会将于圣祖像前自陈其过,昭告全族!”
“于受害及或为玄骨所蛊之族人,竭力救治,妥为安置!”
“于酒千殇及受扰诸位贵客,” 其视向天踦爵诸人,“猫族愿竭其所能,偿诸君一切合理之求!”
影爪迅疾分派诸事,于威压之下,与酒儿之过往亦不敢复提,甚而直复其族籍。
“不必了。” 对彼之示好,酒儿却无愿再与猫族牵涉,其转身,步离。
尘埃似落。
缔琦天深邃目光扫过神色各异诸人,终在影爪那张沉痛中隐透一丝不易察之紧绷的面上停驻一瞬。
那目光平静无澜,却似可洞穿一切。其未置评猫族之断,唯淡言:“祸起萧墙,根在己身。后续……” 其转向烬郁深,“汝留此。”
“明白。” 烬郁深躬身应诺。
缔琦天复视一眼神色复杂的天踦爵与霁无瑕,微颔其首:“此间事了。”
言毕,不再驻足,负手转身,踏过满地为权威破碎的黑曜石屑,从容没入夜色。小寒与连宵醉立时随行。
霁无瑕与天踦爵相视一眼,亦随之离去。唯留圣阳殿前心思各殊的长老,及负督察之责的烬郁深。
影爪大长老遥望缔琦天消失之向,那沉痛眸底深处,一缕难言的沉晦悄然沉淀。破碎门扉若巨创,而玄骨之伏法,似仅撕开更深帷幕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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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烬照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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