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绝谷内,因耗费许多精力,百宜枝不知昏睡多久了才醒过来,就听见外面初龙跟冷剑白狐撒娇的声音,没听见万俟焉的声音,估计,他又是去打铁了。
“冷剑哥哥,你看,”初龙两只小龙爪抓着红绳开始打同心结,“花绳新,变方巾,方巾碎,变线坠,坠线翻,花绳端,打个同心最相亲。”
初龙举着小爪爪上翻的花绳,给冷剑白狐看,“冷剑哥哥,你看我打的同心结不是很好,冷剑哥哥你再打一次给我看。”
“好,好,我打给你看,”冷剑白狐无奈道,初龙从自己醒过来,就一直粘着自己,就怕自己再一觉不醒。
幸好现在万俟焉去打铁了,不然万俟焉看自己的眼神都要吃了自己,冷剑白狐倍感压力十足,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龙儿,不要闹你冷剑哥哥,他的身体还需要静养,”百宜枝从屋内出来,说道。
“漂亮娘亲,”初龙听到百宜枝的声音,也不在黏在冷剑白狐身边了,直接跑到百宜枝身边了。
冷剑白狐虽然第一次见到人身蛇尾的百宜枝,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少男心直面顶级美貌冲击下的害羞之感。
于是,他低头,羞红了脸道谢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冷剑白狐无以为报,以后若有差遣,我一定在所不辞。”
“好了,这些话以后再说,先让我再为你把把脉,看你的心是否有所不适用,”百宜枝看着身边的初龙,道,“小龙儿,能不能帮我端茶过来。”
“好的,娘亲,”初龙一口答应,就快乐地屁颠屁颠地离开了,跑去端茶。
“伸手出来,”百宜枝道。
“好。”
冷剑白狐虽然害羞,但还是很听话地伸出手给百宜枝把脉。
百宜枝为他诊脉,又问了一些身体情况,道,“看样子,你和你的心相处不错,但还需再修养一段时间,将自己的心好好炼化成身体的一部分。”
同时,百宜枝也告诫他道,“不过,再次失心我也没办法了。”
“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冷剑白狐再次道谢。
“要谢还是谢你的师尊吧,如果不是他能听进我的话,及时把你送到这,否则我也无能为力。”百宜枝看着他,淡笑道,
“话说过来,我还要向你道谢,多谢你能陪着初龙,他是个孤单的孩子。”
“不用,不用,我也很喜欢初龙,”冷剑白狐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你们都是好孩子,你再多陪一下初龙,我先为您配药去,等会回来。”
说罢,百宜枝便去药房为其配药,只留下冷剑白狐等着初龙的茶。
是风,今日甚是喧嚣,但,风中似乎带来好消息。
百宜枝静坐在水潭中,伸手要抓住风,但,风还是从手中溜走,不过,好消息还是留了下来。
于是,百宜枝起身离开水潭回到小院。
“夫人,你回来了。”冷剑白狐一看到百宜枝回来,就急忙上前说道,“刚刚,初龙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跟他说话,他都不应,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知晓了,”百宜枝道,“让我来劝劝他。”
于是,冷剑白狐退至百宜枝身后,让百宜枝来劝初龙。
“小龙儿,看你这样子,应该已经知晓冥海龙灵死了,是不是,”百宜枝直接说道。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冷剑白狐听到这消息,很是惊讶,看样子应该是好事,但是看初龙的样子又不是那么一回事,问道,“冥海龙灵死了是好事,但看初龙的样子为什么会不高兴,对他的危险不是少了吗?”
“如果我猜着没错,小龙儿是不是要回故乡了。”百宜枝向冷剑白狐解释道。
躲在房间里面的初龙听到百宜枝的话,悄悄地开了一丝缝隙,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漂亮娘亲和冷剑哥哥,“呜呜~我不想回去。”
“这这…”冷剑白狐看到这样的初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百宜枝再说些什么。
“莫哭,小龙儿,”百宜枝把门打开,将初龙搂在怀里,“小龙儿,身为龙族的你,应该没有得到完整的龙族传承吧!”
“漂亮娘亲,你怎么知道?”初龙眨着他的大眼睛问道。
“龙族的传承一般从你破蛋开始应由你的父亲亲授给你,但是,你的龙阿爸已经死了,所以你的传承不是完整,现在,你若要得到完整的传承,就要回到故乡,由族中长辈传授。”百宜枝淡淡地说道,“之前,因冥海龙灵之故,你无法受到故乡的召唤,现在他已经死了,你应该知道回乡之路。”
百宜枝拿出手帕,擦了擦初龙的泪,道,“小龙儿你有龙族天赋,将来成就不弱,但是,我希望,将来的小龙儿会更强,强到不会再害怕,强到会保护我、你的阿爸、帅爸比还有冷剑白狐。”
“我会有娘亲那么强吗?”初龙问道。
“傻小龙,会的,”百宜枝摸着初龙的龙角角,笑着说道,“不过,小龙儿,是否回去还是需要你自己决定,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们都支持你。”
“好了,冷剑白狐陪我出去走走。”
说完,百宜枝带着冷剑白狐离开,院中只留下初龙一只龙独自思考,自己是否要离开。
“夫人,为何不让初龙留下,”冷剑白狐听出百宜枝潜藏的意思,不明道,“我可以保护初龙,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我师尊吗?”
“猛兽不应该关在笼子里,只有温室的花朵才会需要呵护。初龙虽然爱撒娇,但他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弱。”
“身为龙族,应该有潜藏于海,翱翔于天的气魄。”
说完,百宜枝便扬长而去,只留冷剑白狐在原地思考她的话。
“冷剑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娘亲呢?”初龙围着冷剑白狐转来转去,问道。
“初龙,你已经想好了,”冷剑白狐说道。
“我想好了,我打算回去,”初龙说道,“娘亲说的没错,我要变得超强,不然不能保护你们,我不喜欢躲在你们身后。”
“如果这次不是有娘亲在,冷剑哥哥你就死翘翘了,”初龙叹气道,“那么,帅爸比也会很伤心,我不喜欢他伤心。”
“所以,冷剑哥哥,等我变强,我就可以保护你和帅爸比了。”初龙拍着冷剑白狐的小腿,十分骄傲地说道。
冷剑白狐虽然听了很感动,但是,莫名还是有种不爽的感觉,于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初龙的小脑袋,“哼,初龙等你长到和我一样高的时候,再说这句话也不迟。”
“再说了,你变厉害了,我也会变得和师尊一样强。”
“可是,冷剑哥哥,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哇哇哇~”初龙又开始嚎啕大哭了。
冷剑白狐看着大哭的初龙,唉,又开始了。
于是,冷剑白狐手足无措地哄他了,初龙的哭声终于把万俟焉给引出来,自己差点又被万俟焉追杀了。
初龙做完决定的第二天,他们便目送初龙离开了深山绝谷,孤身一人踏上回乡之路。
同时,自初龙离开后,深山绝谷就少了一份热闹,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
只有‘哒哒’的打铁声,和‘咻咻’的练剑声,围绕在绝谷中,但这些声音都透露着万俟焉和冷剑白狐的默默不舍之情。
今夜无风有星,百宜枝望星观象,但,星象紊乱,时明时暗,预示着他们之间有一场大战即将发生。
倏然,云遮住了星象,雷电微闪示警,让她不得再窥探这场命运的交战,也不得插手。
但,身在红尘中,百宜枝焉能置之不理。
一时之间,百宜枝便有了思量。
于是,她席地而坐,施展寻梦之术,以自己意识进入他人梦境之中。
“故人来访,异佛是否接见?”
灵心异佛心思澄明,静坐菩提树下悟禅,心有所感,睁眼所见,佛花盛开,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忽闻,熟悉之音响起。
灵心异佛的声音在这花开满界中回响,道,“夫人相进。”
突然,一扇门打开,佛花已然不见,转瞬间变换了景色,一轮皓月悬挂而起,一棵不知年岁的琼枝玉桂树拔地而起,舒展着枝丫,在这无穷无尽的空间中伸展着。
而,站立在树下的显然是人身蛇尾的百宜枝。
她微笑地看着灵心异佛,道,“异佛,可安好。”
“阿弥陀佛,灵心异佛安好,”灵心异佛虽然感到百宜枝身形不对,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何事,但,百宜枝所携清圣之气,就说明了夫人还是正道之人,并非邪道。
因此,灵心异佛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道,“不知夫人身在何处,可知素还真他…”
百宜枝打断了他的话,“抱歉,异佛,我暂时不能见他,麻烦转告他,我安好,孩儿也安好。”
“那今日夫人入梦来是为何事?”灵心异佛道。
“近日,星象有异,我无法帮忙,唯有平安符赠予各位,望诸位能化险为夷。”
话落,百宜枝手上出现小盒递给灵心异佛。
“多谢夫人馈赠,”灵心异佛双手合拾道谢,便接了过来。
灵心异佛见百宜枝对他点头后,眨眼间,他便天旋地转出了空间,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还是身处悬空棋盘之地。
“异佛啊,你咋啦了,怎么呆头呆脑的?”秦假仙看到灵心异佛有些回不了神,伸手就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还没反应,忙对一页书说道,“一页书,你徒弟傻了。”
“嗯?”一页书听闻后,回首一看,见自家徒儿虽然没有回神,但无邪识入侵,道,“无碍,只是一时迷障了。”
“徒儿,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一页书一声破了灵心异佛的迷障,“抱歉,师尊,徒儿一时迷了。”
“无碍,观棋吧。”
“道友,这一手棋,你想了太久了,”半尺剑道。
“哈,耐心是美德啊,”一页书道,“车八进六。”
“过多的耐心只是彰显自身筹码的不足,”半尺剑道,“你要小心了,我要进攻了,车八进四。”
一页书看着棋局沉思之际,一道似有若无的流氛,慢慢接近他,入侵他的脑识中。
一时之间,一页书茫了意,看不清眼前的棋局,他只知陷入敌人局中,便静心进入意识脑海中,与之交手。
而,灵心异佛感知到师尊的不对劲,但知此时不能打扰他,于是,他打开百宜枝所赠的木盒中,拿出一枚平安符放在一页书身侧。
“师尊,愿此物与你有助。”
说完,灵心异佛便退至身后,为他护法。
棋盘上,双脚被二十四根铜针所刺穿的素还真,看到灵心异佛手上拿着熟悉的纹路走势的平安符,就知夫人还是在安全之所,那么,天蝶盟那所谓的夫人果然是假冒的。
为何他心知是假冒的,素还真还心甘情愿地受罚?
一来是探那人的虚实,二是天蝶盟的人到底有何阴谋,于是,他便顺势为之。
到了此处,素还真竟发觉天蝶盟似乎还与半尺剑有关,不过,这还有待查明,现在不急。
只见,平安符中的灵气化作一道无形的流光进入一页书的意识境内。
一页书在意识境中,正与半邪郎交战,两人意识激荡之际,一页书反向读取了他的记忆,半邪郎与灯蝶谋算时空大战,夺取锁元盒让素还真复生无望,以及登龙诀。
“一名痴愚者,知道更多也是枉然,”于是,半邪郎不留余地,“劫雾吞识。”
一招邪识攻向意识体的一页书,关键之时,灵光化作护盾保护一页书免受其害,一页书反向一招攻击半邪郎。
见招袭来,半邪郎反应及时,就急速退身。
一页书一睁眼一会到现实,只见身侧黄符已燃尽成灰,消失在风中,“多谢。”
素还真见此情形,就明了刚刚一页书在不知情的时候,着了敌人的道,发生了意外,于是,他担忧道,“前辈。”
“吾没事,”一页书道。
而,对面的半尺剑冷眼凝视着一页书的情况,那是半邪郎的意识入侵,可惜没成功,刚刚那道黄符,是人相助,但,他并未说什么,而是在心里谋划着什么。
“道友,再来的棋局将是风雨齐至,你留神了,”一页书道,“车八平七。”
“车一进二。”
“马二进一。”
“马□□五。”
…
棋局诡异变化,一页书与半尺剑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毫无退步。
但,半尺剑率先示弱,“道友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方才那一路快攻,吾还没回过神来,棋面上已经被你杀得落花流水了。”
“啊呀,你可介意吾离开两个时辰,调适一下心情。”
“当然可以,”一页书道。
“那我们今夜子时,再战悬空棋盘,告辞。”
说完,半尺剑便化光而行,离开悬空棋盘。
秦假仙在一旁说道,“一页书,你不应该答应,应该一鼓作气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一页书当做没听见,只对素还真说,“素还真,你有伤在身,在此地好好休息,真正的大战,今夜才开始。”
“素某知晓,”素还真道。
“徒儿,随吾去琉璃仙境,”一页书道,“秦假仙,荫尸人,去找崎路人。”
“稍等,师尊,”灵心异佛道,随即便从盒中取出一瓶药,扔给素还真,“素还真这应该是给你的。”
“多谢,”素还真道,“素某书房内有一相同盒子,希望有所帮助。”
“好,告辞,”灵心异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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