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但佛剑似乎也没什么机会，将“那个”还给剑子。

窗台上的大蒜长了一茬又一茬，被龙宿做饭的时候割了一道，又长出了新的叶子，仍然顽强地活着。

养得久了，连对大蒜都有了感情，被割断的伤口亮亮的，冒出晶莹的透明粘液，看着让人心疼。所幸新叶萌发出来，伤口自然会被掩盖，嫩黄的、碧绿的颜色一点点展示着生命力。

龙宿有些感叹，说，你看，连它也这么韧命，可见求生是一切生命都有的本能。

龙宿的工程时停时歇的，好像是资金出了问题。

在家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佛剑常常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书。

中间隔着一米远的距离。

是给剑子留的位置。

佛剑喜欢看军事类，龙宿喜欢看政治经济类，只有剑子，喜欢的种类漫无边际，什么《□□技巧三十六招》《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小兔彼得和他的朋友们》《地理点穴撼龙经》……

有一回，他们三个人在书吧看书。

佛剑埋头看着他手中那本书，剑子靠在另一边看另一本，只有龙宿懒洋洋地起身，慢慢逛了一圈，爬上书梯，靠着书架翻书看

不多久拿了一本书来找剑子，《秦汉的方士和儒生》。

你看，你和我，从来都逃不开生死的纠缠。从古到今，横贯漫长的岁月，历经两千年的时光，生，互融互通，死，也要同穴，连最后的呼吸都要一同静止，连身体都要一同腐烂，化为尘埃。

他的手温柔地环上剑子的肩膀，唇咬着剑子的唇。

剑子半闭着眼睛，伸手扣着他的后颈，撬开他的唇齿，舌头勾缠着舌头，喘息着，无声地、火热地回应。

如果我与你同朝为官，剑子说，不会有人忍心陷害你，让你万劫不复。

龙宿“哦”了一声，戏谑地问，剑子大仙，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做“不会有人”？

两个人都绷不住，笑了起来，剑子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看后面。

佛剑认真地翻了一页书，身边发生过什么，他却全然不知。

渐渐过了元宵节。

情人节也过了。

年就算过完了。

翻翻日历，等出了春分，又快清明了。

那天龙宿在厨房里做饭，佛剑在窗台上照顾大蒜。

茫茫的白雪中，什么白色的东西一晃而过。

佛剑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花盆，匆匆下了楼。

是剑子。佛剑说。

那个将伞收起来，背倚着他家大门的人除了剑子还有谁呢？

嗨，佛剑，见到你真好。

佛剑走上前，伸手扣着剑子的后颈，将他抵在墙上，热情地、温柔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像有一分钟那么长，又像是一秒钟那么短，佛剑放开了他。

剑子咳了一声，佛剑却说，这是龙宿给你的。

然后他圈住剑子，重新亲吻了他。

这才是我的。佛剑又说。

剑子莞尔，伸出左手环住佛剑，给了他一个拥抱。问，龙宿也在这里？

佛剑说，嗯。

剑子抬头看了一眼佛剑的家，说，也好，我也有点想见他。

见到剑子和佛剑一前一后朝楼上走来，龙宿冷冷地笑了一声，将烧得焦熟的食物倒入垃圾桶中，将锅放入水槽中，扭开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