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黑眼镜准备进入地下室之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张起灵只是面无表情的的摇了摇头。
“你的状态不太对啊,是不是故地重游忍不住感慨啊!”黑眼镜笑着打趣道,但心里却是打鼓,他能感觉得到张起灵的状态不对,自从进了这疗养院就有种莫名的焦躁,难以集中精神,这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是很少出现的,难道这地下的东西很棘手,但果真如此的话,他不应该一言不发。
疗养院早已空置多年,虽然里面有了不得的东西,但小心应付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很快他们便找到了地下室中的巨石棺椁。
“那东西就在这下面?!”黑眼镜指了指石棺轻声问道。
张起灵点点头。
“成吧,那我下去,你在上面看着!”黑眼镜挽挽袖子,认命的说道,在这位神仙面前他只能担当打杂的,更何况张起灵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在留意着四周,黑眼镜不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但想必是有所顾忌。
两人合力推开了沉重的棺椁,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黑眼镜也不多话纵身一跃跳入那道缝隙之中。
他的眼睛越是在一片黑暗之中看的反而越清楚。
毫发无伤的完成任务,再出来时却发现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年轻,斯文,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一眼就能看透的年轻人,明明就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偏偏眼神非常固执,最有意思的是这个年轻人应该跟张起灵熟识,不但熟识似乎应该还是关系匪浅,因为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闹别扭一样。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张起灵早就知道,所以刚才才一直无法集中精力,没来得及多想,张起灵便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示意他快走,那年轻人倒是听话立即跟着跑了起来,因为动静太大惹来了警察,大家只好一路狂奔,那年轻人竟然也跟着要上车,直到阿宁叫了他的名字,黑眼镜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想见的,竟然会让张起灵思念的吴小三爷啊!难怪一向独善其身的哑巴张会出手为他挡了那扇要关闭的车门。
一路来到营地,张起灵都没跟吴小三爷说话,不仅没说话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倒是那吴小三爷总是时不时的去看张起灵,商议时更是把眼睛钉在张起灵身上了,哎呦,活的久了果然是什么都能见到了,张起灵居然还能有今天。
只是这两个人有趣虽然有趣,但也实在是让人心塞,明明想念的不得了,真的见了偏还要冷言冷语,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小孩终于还是跟着来了,很多时候,张起灵总是不动声色的关注着那个叫吴邪的年轻人,但是他能感知到时候从来不给予任何回应。
黑眼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起灵,如果不是有些交情恐怕他也无法感觉到那人隐藏的极深的关心,对于吴邪的执拗,那人应该是有些生气的,那孩子太过天真,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然而,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下,黑眼镜知道张起灵是开心的,因为吴邪的出现和加入,而感到开心。
这并不是黑眼镜看到的,而是他感觉到的,即便是他都因为吴邪的加入而感觉到一丝从未有过的活力和轻松,更徨论一直被那样的人注视着的张起灵了。
于是黑眼镜开始主动跟吴邪攀谈,那真是个非常可爱的年轻人,起初一脸防备,却很容易就跟人掏心掏肺起来。
“你跟小哥很熟吗?!”吴邪这样问的时候还装作不在意的看了张起灵一眼。
“还好吧,下过几次地而已。”黑眼镜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摆出一副极具亲和力的兄长模样,吴三省的大侄子竟然这么单纯,被保护的真好。
“哦!”吴邪点点头,明明一副很想要再问下去的样子但还是忍住了。
“他啊,一直都是这幅样子,道上的人都叫他哑巴张,是个很无趣的人呢,不过身手没的说,能请到他就等于上了保险!所以虽然无趣但还是很抢手的!”黑眼睛笑着点起一支烟。
跟吴邪聊天是件愉快的事情,黑眼镜开始替张起灵的不喜言谈感到惋惜,那天夜里张起灵跟吴邪被先后叫走,黑眼镜有所察觉却没有动弹,很久之后他看到慢悠悠走回来的张起灵似乎心情很好,心中暗笑。
即便是你这样的人,也终于有人走进了你的心里,每个人都有被救赎的机会,没有不能爱人的人。
看着坚持在陨玉下等人的吴邪黑眼镜有些感动,他想如果是自己进了陨玉,会不会也有人向吴邪等张起灵一样等待着他,大概没有吧。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黑眼镜大体都知道,但他也有不知道的,比如是什么让吴邪如此执着,如此决绝。
解雨臣带着吴邪来找他的时候,说实在的黑眼镜并不吃惊,他欣然接下了这个工作。
他把这件事委婉的通知给了他的雇主吴三省,得到的只是一声叹息。
呵呵,你大侄子没救了!黑眼镜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
几年后,有人问起他为什么参与进来,黑眼镜说是因为相信解雨臣,而解雨臣相信吴邪,其实不仅仅如此,他也相信着活了近一个世纪的张起灵的眼光,能让他青眼有加,不惜付出所有去保护的人值得信赖是最基本的,他也相信着那个名为吴邪的年轻人,在所有人都离去的西王母宫的深处,在弹尽粮绝距离死亡那么近的地方仍旧坚持等张起灵出来的那个名为吴邪的年轻人。
即便看尽了世间的人心,却仍然愿意相信真诚与誓言,多么希望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都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放弃自己,为了这个相信,值得去豪赌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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