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贺朝,贺朝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江停和严峫站在门口,杨玥岚十分惊慌恐惧,她从来没有见过贺朝这个样子,平时的贺朝都是笑着的,但如今的他冰冷可怕,却又十分平静,只见他一步步走过来,停在杨玥岚面前两米不到的地方,用十分平静的声音问道:“杨玥岚,我一向不打女人,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地点在哪?”
杨玥岚听到贺朝问话,似是不太相信之前还对自己嘘寒问暖的男人,会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对自己说话,不禁泪流满面:“我到底哪里不如谢俞?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严峫江停听到这话都不禁无语,这是哪来的狗血桥段?这女的又哪来的自信?原来还觉得这是个聪明女人,现在看来,怕不是个傻子。
果不其然,一听到谢俞的名字,贺朝瞬间红了眼,咬牙切齿:“你还敢提他!”眼看着贺朝捏起了拳头,严峫急忙上前拉住他,劝阻道:“好了好了,咱不要和傻子一般计较,问话要紧,问话要紧。”虽然自己也很想打她,但身为一个公职人员,这些时候还是要冷静一点的。
“你问我你哪不如谢俞?你又哪里比得上他?小朋友平时对你怎样我也不说什么了,我们总觉得,孩子这事上对你有所亏欠,自问对你不错,你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做的?”贺朝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底没忍住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严峫急忙拦住:“哎,老贺,老贺,住手。”
“啊!”杨玥岚一下子扑到地上,哭得更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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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谢俞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嘶”□□带来的恶心眩晕还没有消退。
自己这是被绑架了?谢俞睁开眼,看着这漆黑的环境,感到自己被绑得紧紧的,粗糙的绳子勒得自己生疼,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不过是个医生,有谁会费这么大的心思绑架自己?而且这是哪里?谢俞双腿抬起来,向上踹了踹,这个大小,是个棺材?
谢俞双手被缚在身后,动弹不得,他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有随身携带手术刀的习惯,23号的刀片常年被装在左边的裤子口袋里,谢俞艰难地抬高腿,让手术刀从口袋里滑落,听到手术刀掉在身后的脆响,谢俞双手小心翼翼的摸索,找到了!谢俞右手执刀,反手切割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不一会儿,他的手恢复了自由,待绳子全部解开后,谢俞开始检查这个棺木的接口,这是被钉死了?
谢俞双手摸过接口,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然后蓄力一踹,棺木晃动了一下,接口却纹丝不动,可恶!谢俞深吸一口气,更加用力的踹了一脚,再不打开自己恐怕等不到救援就要憋死在这里了,等等,好像有用?谢俞仔细观察摸索,突然发现好像有一角没有钉牢,谢俞突然摸到一个凸起,这是什么?好像是一个粗糙的小木块,呵,棺木做的不太平整,看来还便利了他逃生。
没错,由于这块凸起,棺材板没有钉牢,就这儿了,谢俞将着力点集中在这里,在他接连踹了十几脚后,钉子终于露出一点螺丝头,谢俞忍着头疼恶心继续努力,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贺朝应该要急疯了,应该报警了吧。谢俞咬了咬牙,揉了揉已经有些麻木的脚腕,开什么玩笑?自己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谢俞一狠心,脱了白大褂折叠几下垫在手上,打算上手,他咬牙使力,身体仍有些无力,嘴唇也因为缺水有些干裂,更不用提嗡嗡作响的脑袋了。等出去以后,他一定要将那个绑架他的人打到不能自理,警察劝着也没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谢俞后背已经被汗浸湿,闷热的棺木里,他因为缺氧,眼前一片模糊,双手都有些疼痛发抖,十指上有不少被螺丝棱割破的伤痕,大拇指和食指由于用力最大,个别伤口深可见骨,,垫在手上的白大褂都被血染得斑驳不堪。
嘶,加油,还有最后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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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贺朝看着审讯室里关着的杨玥岚,深深叹了口气,听着杨玥岚说出了地址,他反而更加不安,他还记得胡跃飞说了什么,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看着贺朝皱着眉头,江停走过来安慰了几句,又道:“不过,虽然遗憾,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他的目的是报复你,所以,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江停也不忍心告诉他,但胡跃飞说的话就好像故意要让他们过去一样,他不得不提前打好预防针,“一会儿,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太过冲动的贺朝也许会给警方的行动带来很大不便,而且,万一胡跃飞想要在贺朝面前杀了谢俞,那这对贺朝也太过残忍了。
“不,江停,江哥,我要去,放心,你的顾虑我了解,让我去吧,而且胡跃飞的目标是我,我不去,说不定他还会有一些过激行为。”贺朝身体一顿,正色道,“况且,小朋友的事,我也想尽一份力,不想坐以待毙。”
“好吧。”江停想了想,贺朝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况且,贺朝刚才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江哥,建宁城北的工业区,一个旧仓库。”马翔跑过来说道。
“胡跃飞如果想报复贺朝就一定不会离谢俞所在的地方太远,我们出发,集中对仓库方圆一百米内进行搜索,严峫。”
“拆弹小组准备出发。”严峫接过自家媳妇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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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市北,废旧仓库,“轰——”的一声巨响,谢俞终于打开棺材板,从狭小缺氧的空间中出来,他坐直了身体,剧烈的咳嗽几声,大喘了几口气,拿起一旁的白大褂简单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和伤痕,又用手术刀把白大褂下摆割成几个细条,对手上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才终于呼出口气,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汗,做完这些,他抚着棺木缓缓站起来,跨出棺木,打量四周。
谢俞根据自身情况进行了简单推断,现在应该差不多在中午时刻,但仓库所有的窗户都被铁板从外面封住了,只透过几缕光线,整个仓库十分阴暗,而且很小,只有十平米左右,唯一一扇门也被木板封住,从外面很难打开,必须用撞得。
等等,那是什么?谢俞走进那扇门一看,顿时对绑匪的阴狠程度有了一定的了解,那是四五个手雷,保险栓被串成一串绑在门上,他几乎可以想象,贺朝或者警方人员在砸开门的一瞬间,就会同自己一起被炸成焦炭。
突然,谢俞愣了一下,背后突然渗出一身冷汗,心里一阵后怕,如果绑匪再谨慎一点,在棺木上再绑一个手雷,那他刚才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是他的死期了。
谢俞苦笑,别人都说他是欧皇运气,他现在十分庆幸这一点,不然的话,自己不用等救援,就可以交待在这里,死相凄惨了。谢俞深吸一口气,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待慢慢平静下来后,谢俞又向前走了两步,仔细观察这些手雷,确定它们是否有什么陷阱。好在,他们似乎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从棺材里爬出来,所以在手雷上并没有耍什么花招。
那么,是不是只要自己割断那几条绑在门上的线,就不会发现爆炸了?谢俞想到这,又犯起难来,仓库太黑了,这样的光线根本不足以让他轻易的发现那根线,谢俞又凑近了些,利用自己做手术的一双好眼仔细观察,终于让他在手雷保险栓上找到了透明的钓鱼线,谢俞又仔细看了一次,确认无误后举起了手中的刀,他有点紧张,眼睛紧紧盯着细线,拿刀的右手却有一丝颤抖,一般是因为痛,另一半是因为紧张。
谢俞定了定神,稳住右手,但愿这一次,自己的欧皇运气还能保佑自己,谢俞神色一凝,手起刀落,割断了钓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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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市北工业区入口,多辆警车关闭了警笛,悄无声息的聚集起来。
严峫拿着布局图看了看,又用望远镜观察工业区里的建筑,道:“胡跃飞打电话的地方就是这里,据杨玥岚的口供也是这里没错,胡跃飞要想观看惨剧,应该在比较高的一栋建筑里,方圆一百米内的一间仓库,就是关谢俞的地方,一队人去搜查胡跃飞的藏身地点,找到后,埋伏起来,听指挥行事,另一队人分散开来,寻找谢俞,拆弹小组随时保持联系。”
“是。”随着一声令下,一众警员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
众人开始行动,贺朝的心情却更加紧张了,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小朋友,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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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终于落了回去,手雷没有爆炸,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谢俞后退几步,靠到棺材边,缓缓坐下来。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他按着一直抽痛的太阳穴,有些恍惚。
突然,“吱呀”一声后,一阵掌声让谢俞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又一次提到了最高点,仓库的大门被打开,一身皮衣的男人逆光站在门口,刚才的掌声正出自他手:“谢俞是吧?你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我在摄像头的那边,都忍不住要为你喝彩,瞪我干什么?我不是故意这个时候出现的,但不好意思,你们有了希望,又陷入绝望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谢俞警惕的站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这名男子,他知道,绑架他的就是这个人,男子周枭却对于谢俞的警惕不以为然,只见他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微笑,轻拍两下手,身后走出一个人,那是胡跃飞,而他怀里抱着的,“小瑜儿?!”谢俞脸色白了几分,面色难看的看向男子,“你想怎么样?”
“爹地!”贺瑜手脚都被绑着,白嫩的脸上沾了很多灰,满脸泪水,让整张小脸看起来凄惨极了,胡跃飞把贺瑜嘴里的布条拽出来,贺瑜立马朝向谢俞哭得凄厉,让谢俞的心狠狠地揪住。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哦,自己乖乖的任我处置,不然的话,你这可爱的儿子可就要命丧于此了。”周枭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绳子,笑的一脸邪佞。
谢俞挣扎了一瞬,叹了口气,放松下来,放弃抵抗,他心知自己打不过这个职业杀手,而且现在小瑜儿还在他们手上,他目光冷硬,看着周枭走上前来,将自己的双手又一次绑在身后。突然,谢俞听到男子冷哼一声,紧接着,一股巨力从身后传来,后腰一阵剧痛,他被踹倒在地上,谢俞如同淬了冰一般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周枭,却见周枭走过来,抬脚踩上了谢俞伤痕累累的手,缓缓用力:“刚才这手搞小动作搞得挺爽的吧?嗯?”
“哼,是不错。”谢俞额头上细密的出了一层冷汗,却挑衅道。
周枭碾压着谢俞的手,直到解气,这才收回脚,一把拽过谢俞来到仓库外面,谢俞也看到了门外的炸弹,周枭不耐烦地将谢俞扔到胡跃飞旁边,说道:“一会儿警察就来了,按计划行事,我们会看时机引爆炸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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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发现胡跃飞,发现两名人质,胡跃飞劫持着人质,身边还有炸弹。”随着对讲机中清晰传来的话语,贺朝,严峫,江停的颜色都难看下来。几乎同时间,三人向着所在地点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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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炸弹,工厂,虽然没有蓝金,但相信江停和严队长一定很高兴。”工业区边缘,工作交代完毕的周枭和吴越林英行伯会和,他们都拿着望远镜看向他们的成果,周枭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阿枭,稍安勿躁。”吴越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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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跃飞,放开人质!”严峫三人拨开包围着胡跃飞的一众警员,来到他面前,却见原先胆小如鼠的胡跃飞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对包围仍是一脸阴狠。
“小朋友,小瑜儿。”贺朝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人,不自觉向前走了一步,却被严峫拦住,贺朝和谢俞目光接触,贺朝小心翼翼的将谢俞从头打量到脚,看到谢俞双手上的伤痕,贺朝瞬间红了眼眶,看向胡跃飞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谢俞目光柔和的看向贺朝,暗自摇摇头,让贺朝冷静下来。
胡跃飞一阵狞笑后,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指向倒在地上的谢俞,对贺朝说道:“贺朝,你后悔吗?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你所钟爱的,我要把他们全部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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