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藤九段,可以问问你刚刚失去拥有五年的本因坊头衔,你是什么感想?”
刺眼的闪光灯还有轰杂的的吵嚷让进藤光提不起任何精神,但是作为多年棋手的礼节还是刻进了骨髓,他快速搪塞了堵着他的记者,让他们问不出话来。
这时,记者看到了绪方精次和塔矢亮从观看屋出来,迅速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毕竟相比较于难以撬开嘴的本人,这两位高阶棋手的话会让这个话题活络起来。
进藤光甚至没有打招呼就匆匆离开,塔矢亮看了过去皱了下眉头,但又很快换上了礼貌的笑容面对多个记者。
外面有点太冷了,进藤光第一时间想到。
这次的对手是他很看好的一个小辈,和他年岁相差无几,他身上有自己很久很久之前从藤原佐为身上看到的气场,他开始点拨他,指引他,就像当初佐为为他做的那样。
只是不像他和佐为那般亲密,他们之间是隔着薄纱的师生关系。
现在的情况,用中国那边的话来讲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世新人换旧人。
进藤光哈了口气,他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捍卫这个头衔,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下点念想吗?
自从藤原佐为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他就感到了一种空虚,需要什么东西来弥补这个位置,而和他仅仅联系的本因坊头衔就是最佳之选。
天上飘下白茫茫的雪,进藤光抬头看去,近处的高楼已经被雾气遮掩,看不到头,白雪就像是从雾中掉落般,贴到行人的身上。
“下雪了啊……”
进藤光迷蒙的望着天空,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都没有察觉,刹时间一阵巨大的汽车轰鸣声从自己旁边传来,惊醒了沉寂在自己世界的进藤光。
飞速驰来的货车给他拼命打灯,但没任何用处,就一秒的时间,进藤光眼前发黑,整个身子痛到麻木,和柏油马路亲密接触的感觉十分不舒服,整个身子像是错位一般使不上任何力气,行人们在他倒下那一刻没了声音,仿佛天地间只有血//液流动的声音。
直到进藤光机械性抖动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行人们才像是被惊动了一般开始报警和打救护车。
之后的进藤光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在疼痛过后整个身子发酸发软,眼前一黑就这样昏了过去,他在此期间没有任何意识,只能感受到自己有些发麻到肿胀的指尖。
——
“醒了!”
进藤光缓缓地睁开了一点眼睛,他全身发软发酸,也就睁不开眼,他望着屋顶,那是一种很老式的木屋,也就在塔矢亮家里他才能看到这样的装潢,他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不是被车撞了吗?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我没治好吗?”
自己身边发出声音的人或许很年轻,说出来的话还带着活力幼稚的感觉,不过口音很怪,有点像哪个区域的方言,但是偏偏说的四平八稳。
“水…”
进藤光用很大力气发出了声音,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整个嗓子像是锯木头到声音,刺耳难听。
那人嘴上道歉,手中的书都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劈里啪啦打翻了不少东西,最终给进藤光小点小点的喂水。
喝了水后的进藤光好多了,他被人搀扶了起来靠在墙上,墙壁有些寒冷,他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寒意。
“谢谢,请问这是哪里?”
进藤光终于好受多了,整个人也渐渐清醒过来,救治他的人不出所料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年岁的青年,整个前刘海被他自己绑到了后面,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身上穿着麻布的狩衣,胸口处还有一处不和谐的碎布缝合。
“你突然晕倒在后山,那边可是天皇过年会来狩猎的狩猎场,里面虽然没多少有威胁的动物,但不是没有,你进去干什么啊?”
青年感到不解,但其实自己也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人和自己非亲非故,能给他带回来并且换一件衣服就已经是最大的付出了,他也不想知道太多。
“我看你也好了,只是饿晕了,你身上的药和衣服,总共算下来收你35文,别赖账哦。”
进藤光咧了咧嘴,但是困惑更多,怎么收钱还用这么古老的货币,而且——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无损的情况,只是胳膊有些擦伤,其他并无大碍。
“你也知道,我身上没钱吧。”
进藤光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青年摸了摸鼻子,一看就是把进藤光身上搜遍了。
“这样怎么样,我在你这里住四天,每天给你25文,一共是100文,怎么样。”
进藤光比出了四根手指,他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但是看着这身狩衣,他意识到或许自己来到了藤原佐为存在的时代,这是一种直觉。
而在这个天皇盛行下棋的年代大街小巷不可能少的就是棋局,那棋局也就少不了赌局,他虽然不会盲目自信,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能从中赢钱。
要是一开始就否定了自己,那怎么在这里生存。
想通了这点只需要不到一秒,现在他就只需要一个能暂时居住的住所,眼前这位青年就是个好选择。
那青年眼睛滴溜一转,觉得也没啥不好,他不管吃只管住,家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不怕偷,每天还能收25文,那可是一天的饭钱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个理念贯穿了每个时间的人心里。
于是进藤光就这样暂住在了青年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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