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要怂恿龟仙派的弟子们去占卜婆婆那里实战演练，根本不需要以占卜为噱头。克林、乐平和普亚路曾经为了帮悟空寻找龙珠而和他一起去占卜过一次，也确实在面对敌手时吃了不少苦头，一听到天津饭提出去那里测试训练成果，他们都欣然同意了。

由于他们在打败比克大魔王的战役中出了力，占卜婆婆乐得支持他们的训练，她斟酌着武道家们的实力，从自己网罗到的高手中为他们选出对手。不出几轮下来，天津饭等人就把她能在阳间找到的选手基本解决了，此后，占卜婆婆便提升了从阴间寻找参赛选手的几率。

……

“抱歉啊，小玲，饺子昨晚在锻炼特异功能时不小心让你的师兄弟们腹泻脱水了，今天就我们两个去占卜婆婆那里，好吗？”

某一早，天津饭在见证了乐平与克林不幸中招的惨象后，不得已对小玲提出了二人组队。

“我和普亚路会照顾好他们的。”做好了早饭的饺子把饭碗搁上桌子，信誓旦旦地说。小玲听说乐平和普亚路不能同行，不由得苦下了脸，但看在饺子答应今晚做大餐的份上，她还是同意了。

以往的比赛中，都是由乐平或克林开局，他们喜欢把最中间的第三个选手交给小玲对付，而小玲在击败这个选手后就会把接下来的战斗再交给天津饭。今天小玲的战斗兴致并不高，但天津饭在将第一个对手交给她对付后就发现，她在这次对战演练中的表现比之前都好得多。

——问题可能就出在乐平身上了。

观摩着小玲从第一个选手一路打到第三个，天津饭隐约有了个猜测。在加林塔上时他就注意到了，小玲从未发挥出过超过乐平和克林的实力，这全是因为她喜欢躲在他们身后的心理惯性吗？作为武道家来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状态不错啊，孩子。”占卜婆婆在将第四个被打败的选手送离场地后，仍保持着很高的兴趣。“今天说不定都轮不到天津饭上场呢！”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吗？”正要爬上最后一场比武台的小玲愣了一下，望向天津饭。“还是让对挑战更热衷的天津饭……”

“不用了，我还在担心饺子他们。”天津饭随口扯开了话题。“你的比赛很精彩，乐平他们看到一定也会为你自豪的，加油吧，争取拿下五连胜！”

果不其然，听到乐平的名字很好地激励了小玲，她攥起拳头，蹦上台面，做好了对敌的准备。占卜婆婆看了看手头的名单，叫出了下一名选手的名字：“那么……‘黑衣人’，请上场吧。”

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踏上了擂台，坐在台边的天津饭猛地直起腰，绷紧了神经。与之前的那些对手不同，黑衣人没有使出什么奇妙的招式，也没有散发什么咄咄逼人的威势，但在看到这人的瞬间，天津饭仿佛重回刚拜入鹤仙人门下，以武道小白的身份面对野外猛兽的日子。黑衣人就好像洞察一切的野兽，将对手掌握在手心里了。

——没关系吗？要不然还是我来……

天津饭刚要起身，占卜婆婆就发出了比赛开始的号令，小玲双手合十敬了礼，率先出击。她的速度与敏捷度即使是在早早完成了加林仙人教导的天津饭看来，也绝对足够强盛，但黑衣人更加绰绰有余，他以最小的动作避开小玲每一次迅猛的攻击，悠闲得像是在漫步。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小玲有些慌张了，她努力维持着不要露出破绽，黑衣人在第三次避过了她的拳头后，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在空中抡了一圈，狠狠砸在地板上。他的动作很简单，但小玲就是没有招架的余地，天津饭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如何出手，小玲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这个对手非常强大，远远超出之前在占卜婆婆这里遇到的所有人！

黑衣人给了小玲展开反击的机会，又把她的每一击扼杀在发力之前。小玲被他捉住脚踝，连忙后空翻挣脱避免被捏断骨头，她一脚踢在黑衣人下巴上，双手聚拢，释放出了她威力最大的一招：“神龟冲击波！”

在危急时刻，小玲没能发挥出神龟冲击波的最高水准，但这理应够一般的武道家喝一壶的了。然而，黑衣人只是抬起手，轻轻松松地一掌劈开了气弹，随即抓着她的脸，用她的后脑勺凿碎了身下的瓦砾。

“这算什么啊？”

充满不屑的声音从斗篷下泄出。天津饭这才意识到，黑衣人是个女人。

“听说人世上的武道会里有个长这样的孩子时，我还挺期待的呢……结果就只有这样而已吗？”

黑衣人冷哼一声，提着小玲浮到空中，小玲所有的挣扎和反击——无论是踢打还是气功——都如同无害的雨点般被她无视，她一手像捏紧口袋一样攥紧了小玲的脖子，另一只手准确地戳中她的手腕脚踝，破坏了她的神经，让她真的像只破布袋一样晃晃悠悠地垂在半空。

“明明是为了毁灭弗利萨一族才让你活下来的，居然用了好几年都还没达到下级战士的水准……”

黑衣人吐出越来越多奇怪的话语，下一击直冲小玲的肚子捶了进去，天津饭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惧，向占卜婆婆喊道：“这已经不是比武，而是虐待了！这个选手怎么回事啊？”

“黑衣人选手应该是个男人来着！……我去阎王殿问问情况！”占卜婆婆也吃惊不小，立刻举起手里的一根长杖，让浓雾从自己身下的水晶球里飘出。不过天津饭无法对变得危险得失去控制的战况坐视不管，他径直冲上赛场，一拳正中黑衣人的脸，试图把小玲抢回来。黑衣人的斗篷被拳风刮落，露出了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庞，她有着一头与小玲相同的发型，五官也与她神似，天津饭面对着这张与小玲十分相像的脸，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擂在了一块铁板上。如果说面对比克大魔王时，他很清楚自己赢不了，那么现在面对黑衣人时，他的本能则在不断地叫嚣——他们在本质的层面上就差得太远了，黑衣人远不是小玲或者他能对付得了的存在。

“至少还有个会飞的人，不过也只是低等动物而已。”黑衣人似乎对天津饭不感兴趣，微微别过脸，松手任小玲坠落。天津饭连忙接住她落到地上，摆好了防御的架势。却见黑衣人向他们所在的地面竖起手掌，一团预示着不祥的光芒开始在她手中凝聚。

“——既然是残次品，那么就没有期待的价值了。”

千钧一发之际，盘踞在水晶球旁的浓雾化作镣铐圈在了黑衣人身周，占卜婆婆挥动手杖，厉声喝道：“找到了，来自地狱的奥尼安！你打劫顶替黑衣人选手，予以立刻遣返！”

黑衣人喉头挤出一丝不甘的咆哮，在她发射出手中的气弹前一秒，她的身影被雾气扭曲、包裹着泯灭了。天津饭注视着她刚刚消失的地方喘息半晌，好久都没有从她带来的恐惧气息中缓过来。直到小玲在他怀里轻轻呜咽了一声，他才把她平放到地上，掏出备用的仙豆喂给她。

“这次是地府那边出了岔子外加我的疏忽，才放出了本不该回到阳间的恶鬼，真是不好意思。”占卜婆婆面带歉意地飘到他们身边，看着小玲活动腿脚，重新站起来。

“占卜婆婆，那个人说的话究竟有何用意？她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天津饭还在思索黑衣人——不，奥尼安——口中的“弗利萨”和“下级战士”是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她来自地狱，想必会为了一己之利而蛊惑活着的人，你们不要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占卜婆婆摇摇头，提议道：“让我为你们免费占卜一次作为补偿，怎么样？”

小玲还没有真正在这里占卜过，好奇心很快盖过了后怕，占卜婆婆牵起她的手，半合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神神秘秘地说：“你会在十八岁那年，遇上你这辈子最大的劫难。”

“意思是说，我会遇上更加危险的敌人吗？”小玲歪歪头，看向了天津饭：“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一直依仗大家了……你愿意教我飞吗，天津饭？”

“乐意之至。”天津饭露出了一个微笑。未来他们不知还会遇到怎样的对手，说不定如奥尼安般强大的敌人也会出现，今天的败仗后，他已经决定尽快将舞空术传授给龟仙派的几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