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我被这大型猫科动物盯得浑身发毛,微微地瑟缩了下躯体。
“求求了……别打我……”
猫科动物一怔。
“为什么认为本官会攻击你?”
“蒙、蒙厉悔……”
那老兵的鼻青脸肿就是展昭干的,肃清队伍,严查腐烂,马汉去抓贪|污敛财的老兵,不是疆场老兵的对手。演武场中央对骂,长刀都被老兵劈飞了,一群官兵包围着,怎么拿都拿不下。
然后这个当官的众目睽睽之下,杀鸡儆猴。
剑都没出鞘,赤手空拳,与老兵交锋,一巴掌把老兵拍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地下室空寂,蒙厉悔挂在我旁边无聊,闷得慌,不停地对着空气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儿,儒雅谦和的小嘴儿抹了粪水蜜糖,叭叭儿个不停,谈起猫领导的时候忍不住神情复杂。
“年少有为啊……”叹。
“脾气那么好,原本还以为是个好糊弄的软柿子呢……他|妈|的掐着老子的脖子,把老子按在地上打,那么多官兵,老子里子面子全丢没了……”
骂,掺杂着生|殖|器词汇,肮脏地骂。
但我能感觉出来,这个最难缠的刺头儿捕头,已经对猫领导彻彻底底地服了。
厉悔倒了,我也倒了,一线基本全归驯了。
姓展的在收权。
收权,树立威信,整合队伍,凝聚成上下阶级森严、令行禁止、紧密黏连的钢板一块儿,以备|战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鹰隼盘旋,放飞的信鸽都被咬死了,与开封方面的联系全部断了。你……感觉怎么样?”
猫科动物安静细致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什么卑职感觉怎么样……卑职不道啊……”我感觉很慌,被上级领导瘆得慌。
再年轻,再曾经豪侠轻狂,到了这个位置,他也是个当官的。权力与势力交织,营造出一种格外奇妙危险的境界,会逐渐把活生生的人渗透成另一种模样,完全脱离本初的新模样。
“徐捕头……不感觉很高兴么?”
“卑职为什么要感觉高兴?”僵硬畏缩到极致,某个瞬间,福至心灵,我突然间意会到了。
猫在观察,判别活人的站|队。
“卑职一颗|红|心|向着老青天,以守护民生为己任,生是开封府的人,死是开封府战死的英鬼!!!”坚贞笃定,真诚沉着,直视这双沉静如幽潭的眼睛。
“你不是。”
猫摇头。
“开封府之前,你在陈州州衙干了七年多,在西南闵县县衙干了六年多,而开封府,才不到四年。”
慢条斯理地捋顺卷宗里查出来的底细,这种幽寂审讯的氛围里,明明璞玉一般的温醇君子,却压抑到近乎窒息。
“这儿不过是一个踏板,开封府之后,你大概还会走关系往京畿的刑部衙门里调。陈州、闵县、开封府……甭管在哪级行|政|衙门,哪处浑浊复杂的地方,你都如此千篇一律地义愤填膺,人模狗样,一颗|红|心|向着当|政掌权的地方长|官|首领。”
三姓家奴,见风使舵,谈何“忠”字。
“……”
“……”
“……”
“……你想怎样?”我瑟缩地收着脖子,轻轻地问这个红袍武官,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
“大人……”试探性地,握住武者把玩柳叶刀的手,“就算卑职不是开封府的人,也、也绝对是您的人。”
要命的辛密把柄握在他手上,一句话就可以毁掉我的所有,他究竟还在忌惮些什么?要如此深重地试探?……
“……”
武官眼眸低垂,安然地看着石台上,被我紧紧握住的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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