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收紧,窒息的痛苦铺天盖地攥紧了肉身与魂灵,肢体微微痉挛、抽搐,无尽恐惧。
“你确定想要死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冰冷的尸体,尸体腐烂,化为蛆虫烂肉,最终化为一簇枯骨,一抔黄土。”
“命就一条,人活就一辈子,没有下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你还可以锦衣玉食,富贵优渥,儿孙绕膝,看尽世间斑斓美景。”
痉挛,抽搐,细哑,乞求。
“求你,杀……”
“既然如此……”官员忽然把手拿开了,“我放你自由。”
他把瘫软成烂泥、大口大口汲取空气的我抱了出去,对外头的豪商说。
“放了她。”
豪商摇头。
“不行。”
“放了她,这是道命令,不是商量,四哥。”
“熊飞,你还是太青涩了。做事情,心一旦狠起来,就必须狠到底,绝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后患无穷。”
“这是你深爱的姑娘,你对她下不了手,用不了酷烈手段。可以理解,君子远庖厨嘛。交给我,四哥来做,把她彻底调|教好,再归还给你,保你得到一个千依百顺的温驯可人儿,不敢忤逆,不敢自|杀,亦不敢向你寻求他杀。”
我死死地蜷缩在武官胸膛中,埋在温暖的衣襟上,浑身发抖,哭都不敢哭出声,隐忍无声地血泪斑驳。
武官没有把我交出去。
头顶的声音平稳地说。
“我从未爱过她,至多不过是些喜欢的情绪而已。倘若她真的被打碎所有骨头,安安静静地雌|伏在我身下,也就不再是当初喜欢的那个狡诈刁钻、活色生香的豺狼了。”
“四哥,你想通过这枚棋子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很清楚,可这份孝敬,如今我是真的吃不下了。除非真的泯灭人良,像那些腐朽糜烂的官宦混账一般,无论脔宠怎样兢惧疯癫,都能把惨叫声当作助|性的玩乐,照上不误。可那样的展昭,那样的开封府,你们陷空岛还敢联合么?”
长久沉默。
“……”
“……你不想玩了,给她解脱,可以。”顿了顿,“但是,宰了她,杀死她。绝不能放她活着离开。”
摇头。
怀抱更紧梏了些,勒得骨头生疼。
“展某不想让徐明文者亡,展某想让徐明文者生。”
冷笑。
“放她活着离开,她做大捕头时的心性、武功、谋略,你都忘了?不怕遭报复?”
思忖。
“那么就废了她的武功,待她把这个孩子分娩出来以后,立刻废了她的武功,再还她自由身。”
冷笑。
“一个废了武功的弱女子,如何独身求活?扔到外面的世界,任由其荒草般自生自灭?”
应。
“我养她,每月供给她银两,照料荫蔽她的生活,到老,到死。”
无法理解,奇怪地凝视。
“养着她,照料荫蔽她,但是不再碰她,也不允许我碰她了,徒作无用功,你不是不是有病?”
“大约是有病的,”毁了容的司法重器化身,低哑难熬地应,“好人做不了,坏人也做不彻底的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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