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身而出,黏腻中,带出缕缕猩红。
“你把她捆着作甚?”
“后来熬不住,不肯配合了,发带捆去,图个方便。”
“赶紧解开,把衣服给孕妇裹裹,现在寒冬时节,外面冷得很。”
“来的是哪个赏金刺客,弄清楚了么?”
“能无声无息把整座府邸几十号活人屠灭个干净,而不带起半分声响的,这种恐怖的实力,唯有排行榜上的前五位高手有。”
第壹号,身份不明,官府至今未查到。
第贰号,中原一点红。
第叁号,草上飞。
第肆号,鬼面狐。
第伍号,烈马刀。
“灭门毁迹,牵连无辜仆从,连院子里的猫狗都弄死的,只肆号鬼面狐,还有壹号,会作这种残忍的行径。”
锦毛鼠焦急而忧虑地推测。
“最近江湖上有消息,鬼面狐投辽国,被契丹的皇子纳为幕僚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来的恐怕是……灭绝人性的第壹号。”
解开捆缚手腕的蓝色发带,架住两腋,自床榻中拖起,赤足放到地板上,扯过外袍,匆匆包裹上。
“走!”
紧紧地抓着手,提上剑,快步往外跑,没迈出几步,后方噗通,重重地摔倒。
“你又怎么了?”恼。
“我、我……”
哆嗦着唇,伸手往空荡荡的衣服下摆里面探,一条血线沿着腿根已经滴滑到了脚踝。
“疼,熊飞,好疼……不要扔下我,我也想活,我不想被屠……”
“不是常年习武么,怎么还这么矫柔,这回也没两个一起上啊,女流就是麻烦,”埋怨,耐着性子,一把打横抱起,拥进炽热的胸膛,长长吐出一口郁结的浊气,勉力温良地安慰,“不会扔下你的,狗儿姐,你放心,除非展某死了。”
“夫君……”
我喊他,增加筹码。
“夫君……我给你生孩子,给你生两个儿子、五个儿子……不要抛下我……给你与蒋四玩儿……”
颠簸,疾速的奔跑中,头顶的声音平稳地应。
“你给不给我生孩子,我都绝不可能抛下你独自被杀害。你以为我是你么。”
“……”
然后他从西廊走,先把最弱势的孕妇送出去。翻江鼠、锦毛鼠背靠背警惕,兄弟联手作战,两名刀客留下垫后,负责对战鬼魅般的壹号。
“壹号什么路数的武功,武功具体高低,活人的世间,无人知晓,见过的皆已化作了死尸。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但凡壹号接下的雇单,绝无失手,这也是它使所有猎物闻风丧胆的所在。”
“怎么会有人胆敢把你们现任掌权的,挂到黑|市的悬赏榜单上呢?这不是在玉石俱焚么,不怕被反追踪?……”
“谁晓得呢,”低沉古怪地笑,“狗儿姐,知道么,你的那位好友,南乡姑娘,她失踪了。我们找不到她了,白|道黑|道皆杳无音讯。”
“辞去了开封府的仵作公职,变卖了所有金银珠宝,房契、田产、地契……通通出手,丁点儿不剩。”
“你断定人性逐利,活人贪财,赠出的全部巨款,足以毁灭一段多年的友情。可你的朋友,似乎违反了你对人性卑劣的常识。”
“…………”
他认为极可能是丁南乡倾家荡产下的悬赏。
可一个清清白白的衙门仵作,沉迷于刑侦技术,常年泡在验尸堂里与尸体打交道,两耳不闻窗边事。怎么找得到黑|市???
“不可能是南乡。”我斩钉截铁地否定,“她失踪,是因为听了我的劝,北上,带着财产,移居辽国了。”
“更何况,你们推测雇佣来的赏金刺客是惯行大|屠|杀、把灭口贯彻到底的壹号,这就意味着,屠府,连并我在内,全屠。南乡怎么做得出来。”
武官便沉默了。
“……”
“……倘若她认为,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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