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多个血窟窿,得亏肌肉够厚实,作了护甲,但还是跟废掉了一样。烧红的木棍高温封闭断裂的血管,咬着软木疼得呜呜叫,全身肌肉几度痉挛,汗如雨下。
意识陷入了昏昏沉沉中,由炎症发起了低烧,该是多睡眠才能恢复得快些,但事与愿违,压根睡不着。维持着半清醒半糊涂的状态,闭着眼皮,能听到外界的动静,同时一直在做梦,控制不住,各种错乱的光怪陆离在脑海中上演。
许许多多影像,多是噩梦里受到严重伤害,沉冤莫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情境。
“夫人。”
恐怖片照进现实,怪物在外头敲门。
“夫人,你怎么把门反锁了?”
“……”
“夫人你怎么不应声?”
“……”
“夫人你睡着了么?”
砰砰砰用力地拍门。
大声地喊,力争聒噪吵醒。
“夫人你睡着了么?!!——”
耐心耗尽,往后略退半步,抬腿发力,砰地把门踹开,趴卧着的伤号猛然瑟缩了瞬,心脏骤停。
无尽柔情:“来,起来吃夜宵。”
沙哑地拒绝:“拿走,不饿。”
阴沉沉:“说错了,重新说。”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放软放低声调:“……夫君,妾身真的不饿。”
清澈的眉眼高兴地舒展开,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轻缓地扶着未婚妻坐了起来,动作极尽地小幅度,避免扯到绷带里的血痂。二十四孝好丈夫,无微不至地体贴。
“这大碗乳蛋羹里放了六七个鸡蛋黄呢,大补,加了冰糖末、秋姜丝,一点都不腥,味道可鲜美了。”
青瓷勺子舀出一块滑弹的黄色蛋羹,悉心地吹了吹,去除刚出锅的烫热,哄顽童般送到嘴边:“张口,啊——”
嘴唇直哆嗦,心脏阵阵悸缩,逃避地偏开脸。
哀求。
“别喂了,别喂了,大人,一天八顿,撑得难受死了,快要胖成猪了……”
置若罔闻,高热量的食物如骨附蛆地跟着,勿论脸逃避地转到哪边。
“乖,张口,啊——”
“……”
嘴闭得如同蚌壳,静谧地僵持了许久,四目幽暗地相对,谁都不肯退让。
冒着渺渺热气的大碗放到床头柜上,看着脸颊终于圆润起来的女人,伸手至右上肋,没表情地解衣带,脱掉蔚蓝上衣,头也不回抛上红木架。
慢腾腾地跨上病榻,抓住脚踝一把拖到身下。
“吃不吃?”
“我吃!我吃!我吃!”抱头自保,应激性地哭腔哀嚎,“你别动手,别动手!……”
低微地嗤笑。
“贱骨头,吃硬不吃软。”
满满一大碗奶蛋羹全塞进肠胃里了,喉咙里浓郁的甜腻感挥之不去,过于撑涨,感觉下一刻就要抑制不住呕出来。
“真棒,这才是为夫乖巧可爱的小娘子。”眉开眼笑地夸赞,温情地伸手,抚过丰满了不少的面颊,将凌乱的碎发拢到耳后,轻柔地捏了捏耳垂。
“心肝肉儿,我帮你扎两个耳洞吧。”
“……什么?”
顾不得牵扯到后背的伤势,竭力推开阴晴无常的鬼畜,来不及穿鞋,光着大脚板往舱门的方向跑。
御猫快出残影,闪到出口前堵住。
考究着,若有所思。
“看样子先前软筋散的药效尽了,得重新再灌一瓶……”
“……”苦巴巴,一脸损塞儿样。
“……不是,多大仇多大怨啊,展大人,至于做得这么绝?……”
沉静淡漠,古井无波。
“侬自个儿招的,怨不得旁人。”
“整艘船的人都已知道了,您是巴不得卑职暴露得彻彻底底,除了贤妻良母以外,没有任何退路是吧?”
“倘若还认不清局势,老实不下来,为夫不介意做得更绝些。”
黑黢黢的猫眸,冷幽幽地盯着,恐吓意味浓重:“你现在身上有软肉了,能怀得了身孕了。”
冷硬地摇头,戒备地后退,抓向武器。
“你不敢。”
不敢重蹈覆辙。
拳头慢慢地紧攥,骨节与青筋狰狞地迸显,又缓缓地松开。
“姐姐……”
大猫甜蜜地撒娇娇,无视危险的弯刀,自然地矮下身,搂住撑涨得隆起的腹部,依偎在子宫位置,依赖地蹭来蹭去,亲密得无间无隙。
低声下气,极尽温驯。
“熊飞哪里还不够好么?身板不够魁梧么?脸蛋不够靓么?除夕佳节,咱们两口子不是很快活么?怎的如今避如蛇蝎?哪处还不够满意,你说出来,我改……”
那时黑色大梦尚未照入现实。
貌美而自知,男人深谙如何利用自身皮囊的优势,环抱着爱侣僵硬的躯体,仰起英武忠正的俊脸,眼含热泪,父爱如山,揪撤得人心阵阵发紧。
“小霞,风儿,云儿……孩子们在地下待得多冷啊,我们把他们带上来好不好?算本官求你了,明文……你想怎么着都行,你想怎么着都行……”
流感严重,戴口罩,备好退烧药,保护好自己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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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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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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