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山君去为张真看诊后,他的情况好转,不日即将痊愈。
据他的诊断,起因是红绡把护心麟给了牡丹,控制不了外放的妖气,恰巧张真那几天连夜读书受了风寒。
而红绡又常常与张真待一块,导致妖气入体,自然普通大夫治不了他的病。
高山君精通人妖间的疑难杂症,一番施法下来,张真已无大恙。
张真醒来后只以为自己睡了几日。
他留了医嘱,还给红绡可以隔绝妖气的法宝,她们这下总算能真正放下心来。
系统真是帮了大忙,牡丹查询她的支线进度。
“系统,再给我看下侠义值。”
【目前宿主侠义值为8点,救助张真获得5点,请继续努力!】
它欢快地鼓励牡丹,可牡丹没有半点被激励到。
“我这么多天,才拿到八点。等我七老八十了,都不一定能攒够一万。”牡丹语调轻松,和系统开起玩笑。
完成任务看上去是遥遥无期,还好她没放在心上,不然整天都要忧心忡忡。
【宿主注意,下个任务地点在杭州,请尽快离开汴梁。】
牡丹扶额,系统近来提的要求是越来越多了,以前在金府做主线的时候哪来这么多事情。
“为什么要去杭州?”她提问道。
【根据《七侠五义》时间线,后面一段主场不是开封府。】
它的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自己该用什么理由离开呢?
她开始思索,难道要回那莫须有的叔叔家,可是已经把叔叔说成大恶人,谁会执意回狼窝去。
牡丹需要找一个符合当下人观念的理由,表明她是不得不回家。
此事说是难办吧,倒也不是太难。
她又拿出坠子,和红绡说了些话,筹划此事。
又过了几天,要拿去卖的香囊已经完工,牡丹去找赵虎。
“大哥,这是我做好的,你看看。”她把装香囊的篮子放到桌上。
这一批香囊都长得很像,她没在这上面费太多心思。
他却还是开口直夸,“小妹做的东西真不错,肯定别人都抢着要。”
聊了几句后牡丹回去干活,赵虎端着篮子去找人。
他找到在前院的大家,特意整了整衣服,抖抖自己衣服上的新配饰。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动作聚焦到他腰间上。
张龙嘿嘿一笑,说道:“四弟,你的香囊从哪来的,怎的这般好看?”
“平常也不见你高兴戴这些玩意儿。”马汉也来凑热闹。
赵虎已经连着戴它好几天,想不注意都难。
“这可是我小妹特意给我的。”见大家都问自己,他大声道,“大家快来,我怎么会少了你们的份。”
赵虎把刚刚的普通香囊递给每个人,强要他们收下。
“我这怎和你的不大一样?”王朝对比他腰间佩着的香囊,提问道。
“我身上这个是小妹特意给我做的,怎么会和你们一样。她托我帮她卖了这些,我想着既然要卖,不如由我来分给大家好了。”赵虎说着,他对自己办的事十分满意。
兄弟三人摇头,看来他炫耀的劲还没过。不过收到的香囊虽然比不上赵虎的,但也称得上精品。
只有展昭皱着眉看着手上的香囊,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傍晚,牡丹在后院的石桌旁坐着休息,顺便等着碧云的人来上门,没想到先迎来了展昭。
“展大人前来,有何事?”她起身相迎,笑着招呼道。
展昭抱拳,向她道歉,“前些日子从借姑娘这借去的私印,因公务繁忙没及时归还,我在这赔不是了。”
他拿出印章,交还给牡丹。
私印被牡丹小心地放进袖中的口袋。
公孙先生说看不出造假的痕迹,它大概就是真品。
如此,展昭也无话可说。
他去向公孙先生讨要的时候,看到他那也有赵虎送的香囊,心底盘算着归还时找柳姑娘一并说下。
展昭继续开口说:“姑娘售卖香囊一事是否有失妥当?”
“怎么展大人也知道了此事,我明明只告诉了大哥。”牡丹讶然。
他拿出赵虎相赠的香囊,“赵兄弟刚才把香囊分给了我们。从姑娘受过的教养看,也是位闺秀,怎可将绣品给外人?”
牡丹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嘴角只剩一抹笑,整个人肃然了许多。
高门小姐的身份带来的不只是生活上的富足,还有无处不在对人的压制。
她不反礼节上的框框头条,待人恭而有礼是良好品德,但无法接受从礼教中延伸出对女子行为上各方面的拘束。
若是一般人持这想法,她也不会这般无礼。
但眼前的人是展昭,算得上当代翘楚,也会来管教人,她很是失望。
“红绡虽是女流之辈,对自己的物品还是有处置权利的。街上贩卖绣品的人数不胜数,她们会因此事影响声誉吗?请展大人不要用门第去区分人。”
她伸手去拿展昭手里的香囊,“如果展大人不喜欢它,我收回就是。”
展昭也没做抵抗,让她取走了。
自己的话让柳姑娘很是不悦,这一番指责下来让他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惹怒姑娘后该怎么哄人,只能尬立在这。
“姑娘,外面有人送来了你的家书。”宁婶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着急找牡丹,却看到这副场景。
牡丹带气抢香囊,展昭在旁无地自处。
她也不知道发什么能让两人成这样。
宁婶先讲了一遍送信人的话,“驿使说他找了许久才找到开封府来。
到这没完还有后半段。
“庞府人说你去了客栈,他去客栈找又没找到,店家告诉他你在开封府,差点成了无主信件。”
她讲完又看了看两人,打起圆场,“展大人我们一起先出去,姑娘一个人看家书吧。”
有宁婶在,展昭终于自然了些。
牡丹将香囊放在石桌上,揭过宁婶递来的信件。
她收起刚刚的情绪,早早备了这场戏,怎么能没有观众。
牡丹开口说道:“应当是叔父那送来的家书,没什么需要退避的。”
打开信封,牡丹看了眼神色一变,满是不可置信。
她瓷白的手掏出手帕,往眼角蹭,眼眶突然湿润,微红含泪好不脆弱。
牡丹站不住,扶着身旁的桌子,宁婶见此上前扶她坐下。
“怎么,怎么会……”她低低啜泣。
她看上去伤心至极,肯定是遇上什么悲哀痛之事,两人不知如何安慰。
她一边喘气一边说:“信上说上个月祖父过世了,可我离开时明明人还好好的……”
展昭忘了刚刚的尴尬,出言道:“人死不能复生,请姑娘节哀。”
宁婶也开口说话,“我带姑娘回去休息吧。”
牡丹点头,接受宁婶的搀扶,手上拿着家书回了房间。
她担心自己哭不出来,帕子上早就抹好了辛辣之物。
驿使也早早让碧云去安排,世上没有柳红绡,也不会有人给她寄信,但是可以造假啊。
碧云是不愿做这事的,小姐说她要个借口离开汴梁,但她不想让牡丹涉险。
可是从前在牡丹身边时,碧云就拦不住她。现在牡丹人在外面,她更是无能为力,只得无奈妥协。
她只能让高山君给牡丹备一些常用药物,大师所制定是上乘佳品。
牡丹边在窗边垂泪,边在想事。
开封府的人对她身份的信任有七八分了吧。
她想的没错,宁婶说的驿使的经历让展昭对柳红绡的身份信了大半。
再加上刚刚的演技和了然大师信物,他已经放下了最初的顾虑。
在牡丹跟着宁婶离开后,独留展昭一人在原地。
他看向石桌上的香囊,再三犹豫,还是将它带走。
古人以孝为天,家中祖父去世此等大事,作为孙女返乡吊唁也是情理之中。
王婆子也听到牡丹要回乡的消息,一个人出府去找老东家。
临近离别之际,高山君送了些药品来。
赵虎作为大哥对牡丹想要回家一事大为操心,生怕她路上遇险,还担心她会不会被叔父欺负。
可是此行又是避不可避,他只能绞尽脑汁想该如何帮她筹划一番。
赵虎跟牡丹说他有位跑镖的朋友,他们镖局正好要运一批货去福建,正好让她一起去。
还给她招了一位丫鬟,照顾她一路的起居。
此等厚爱,牡丹也不好推辞。
她身穿素衣,发间戴着一只朴素簪子,低垂眼眸,叫人心生怜爱。
赵虎还给她准备了盘缠。
他把包袱往她手里塞,“小妹,里面是你上次卖的钱加上我做哥哥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香囊被他送人去了,这份钱当然都是他一人出的。
牡丹心里明白,对赵虎感激不尽。
“我也不再推辞了,谢过兄长大恩。”她起身要对他行大礼。
赵虎拦她的礼,“小妹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做这干嘛。”
在别了众人后,牡丹在丫鬟金兰的陪伴下开启了新路途。
牡丹离开后几天,赵虎找上展昭。
他不好意思地说:“听说展兄要回乡,若在路上见到小妹,可要帮我照拂一番。”
旁边的王朝说他,“你也不想想,展兄家在常州府,而柳姑娘在福州府,怎会相遇呢?”
“可是它们都在南边不是,展兄脚程比镖局的人快,怎么不能恰巧碰到。”赵虎不服,出言反驳。
展昭笑道:“赵兄弟放心,你把他们行镖的路线给我,若有机会定会去替你看望柳姑娘。”
赵虎前些日子的操心可不是白操心,他早问过朋友王镖师,若没万全准备怎么舍得牡丹离开。
他拉过展昭,要跟他好好聊聊。
“展兄我来跟你细讲。”
他也不拒绝,跟赵虎了解下他们行镖路上的必经之地。
镖局运镖有自己的规矩,为保安全,一路住特定的客栈,这也是他们的人脉所在。
此行他们接了顺路的两单,会在新安镇停留几日。
如果展昭脚程快些确实有相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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