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鬓角的发丝贴在颧骨上,刚结束晨练带着几分随意,待会要去打理一番,不过即便这样也盖不住他的俊美。
展昭听到这边的响动大了一些,过来看看发生何事。
这位姑娘应该就是自称庞家未婚妻的柳红绡,在王婆子欺负下楚楚可怜。
他想着公孙先生的嘱托,来观察一番,悄悄在旁看探查,两人过于专注都没看到他。
柳姑娘看来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怕王婆子继续刁难下去,两人闹得无法收场,还是该插手一下。
牡丹松手放开了斧子,把它交给了展昭。
她观察起这位熟人,朗目疏眉,身材高挺,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也不为过。
只见他把斧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一个甩手它就回到刚才待的地方。
王婆子这样欺负新来的姑娘实在不应该,他看到了事情全貌,毫不犹豫站在牡丹这边。
只对她说了一句不用干这些活,就去教训王婆子。
“王婶为何这般不饶人?”他质问道。
王婆子踢到硬板,也不敢再蛮横下去,支支吾吾地说:“我,这……”
她还想再狡辩一下,“刚刚是她故意的……”
“你开封府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此苛责他人,实在是不像话。如果还不改,我就去上报包大人,把你现在就辞退。”
他话说的很重,没给王婆子留情面。
王婆子不敢再说,只得落荒而逃。
“我只是想吓她一下,没别的意思。” 牡丹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展昭嫉恶如仇,若是被他误会自己故意伤人就不好了,不过他应该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姑娘只是做做样子,既无伤人之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是开封府治下不严,还请姑娘原谅。” 他义正言辞地说。
主动揽起责任,这让牡丹好感更上一层。
她连忙挥手,表示不在意,“红绡能有栖身之所,还得多谢开封府的各位大人仁慈。”
展昭不想错过这次聊天的机会,下一句话就问了起来。
他换了一个话题,“听闻柳姑娘是福建人士,听着怎么却是京城口音。”
“早年一家人在京城生活,同父亲回老家福建后便一直未再来过。”牡丹张口就来,说谎不打草稿。
展昭点头,“原是这样。”
远处又来了一个黑壮大汉,他昨天听宁婆子说完柳姑娘的身世,本来只是想替可怜人说话,却遭到了质疑。
这不叛逆劲上来了,他谁让他们平常总是嫌他做事没成算。
他也要和柳姑娘接触接触,证明给他们看自己说的对不对,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她的忙。
“展大哥怎和柳姑娘聊起来了。”赵虎想着来看柳姑娘,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
“只是路过,你呢?”展昭反问。
赵虎没多想就直说:“那我也一样。”
他想起自己来这的正事,关心起牡丹,“柳姑娘一个人怎么来的汴京?”
“我偷听到叔父打算把我许给乡里三十岁的鳏夫,见状不对和他提了当年的定下的亲事。他听到是皇亲庞家,二话不说给我安排了上京的行程,只是到了庞家后被冷待,叔父的人都走了。”她长叹一声。
“我也是傻,竟妄想靠一门亲事摆脱叔父,沦落到无家可归也是应该。”
这次她没装哭,既然已经成功住进了开封府,不需要再靠眼泪博取同情,故作坚强地说故事不也是一种示弱。
展昭若有所思,这倒是和昨天的内容连得上号。
赵虎手忙脚乱,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是想问问详情,没想戳到了人家痛点。
见他这副实心眼的样子,牡丹心里多了几分愧疚,她只是编了几句谎话,却有人为她的遭遇揪心。
“怎么能说是柳姑娘的错,谁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展昭开口话接话,免去了他的尴尬。
赵虎还想继续问柳姑娘,不好意思地继续说:“展大哥说的对,柳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父亲在大相国寺有位故交,我原本做了两手准备,庞家的人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不敢只寄希望于他们身上。前些天我带着信物去拜访了然大师,却被告知大师已经出游去了,不在寺内。”
牡丹不急不慢讲了起来,这正是她补全柳红绡人设的好时机。
“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等了然大师归来还是该回叔父家。”她说的犹豫不决,好像真的要在里面二选一。
赵虎立马表态,“柳姑娘放心,开封府要待多久就待多久,千万别回你叔父家去。”
“多谢这位大人。”牡丹话语中带着感激。
一味说些假话拿不出证据未免让人生疑,但一来就递上信物也是可疑。既然让她抓到了机会,不如就一块说了。
真假参半才更能迷惑人。
听到“了然大师”“信物”,展昭眼前一亮,记得上次公孙先生说过,他们两人交情匪浅。
“姑娘手上的信物是何物?”展昭问。
“了然大师早些年有块私印,对外宣称不再使用,实际是赠给了我父亲。”牡丹早有准备。
她那日还问了大师,私印给她是不是不太好。
大师说他当年以为这枚印章真的遗失了,去换了一块新的。
没想到旧印失而复得,但新印已经使上了,也不好再次变更。
他没对任何人提过上一块印章找回之事,只是自己默默收藏了起来。
了然大师不在京中,或许这块印章能给她些帮助。
现在外界只知他换过一次私印,若牡丹拿着它去胡作非为,他称是贼人利用,也影响不到自己。
牡丹还记得哪次大师提过他收留了一个姓公孙的落魄读书人,当时她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
赵虎看展昭吸了一口气,却不继续开口,肯定是对柳姑娘的信物有想法,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大大咧咧直接抖露出来,“展大哥,你不会是想借姑娘的私印,然后拿去辨真假吧。”
现在轮到展昭尴尬了,他怀疑柳姑娘身份,想借私印查看是否有假的意图被赵虎直接说了出来。
“不知大人借去后可还会归还与我?”
牡丹佯装一副冒犯的不悦之色,话里也带刺。
“展大哥借了可要还啊。”赵虎在旁帮腔,“柳姑娘,我给展大哥保证他会还的,你放心就好。”
展昭无话可说,柳姑娘才刚来开封府,今天你们又是初见,赵虎的话在姑娘看来能有几分可信。
“我与这位大人投缘,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信物给展大人看看也无妨。”牡丹的话出人意料。
赵虎对展昭笑笑,看来还得是靠他。
这就投缘了吗?展昭没想到柳姑娘喜欢的是藏不住话的直率人。
“两位大人稍等,我回房取去。”牡丹别了两人。
真金不怕火炼,她敢打包票她手上的私印绝对是真的,那可是了然禅师亲手交给她的。
她拿来信物,两人还在原地等她。
牡丹把了然大师的私印攥在手里,想递给展昭。
展昭也伸出了他的手,骨节分明,宽大有力,还带着常年握剑练出来的茧子,和牡丹的手形成对比。
交接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展昭的手,只是接触一下,没放在心上,给完就走了。
展昭红了耳朵,他向来以君子标榜,整日里又是行走江湖,从来不关心男女之事,和姑娘家更是少有交集。
这一下让他内心江翻海沸。
宁婆子洗漱完得知刚才的事。
“哎呀,我就不该让姑娘一个人。”她追悔莫及,“以后就跟着我干活,你别理王婆。”
“没事的,也不是受到什么大委屈,是我办不好王婶吩咐的事,希望婶子能多教教我。”牡丹回道。
她跟着宁婆子同去厨房做饭。
赵虎这边,他既然向柳姑娘做了担保,一定要办好这事,同展昭去公孙先生那里。
他们敲门时,公孙先生还在写着文书。
开考之日将近,主考官一职落在包大人头上,开封府上下都为之忙碌。
即使是大清早也在奋力干活。
“展护卫和赵兄弟前来是为何事?”公孙先生放下笔,开口道。
“柳姑娘说了然大师是她家旧交,本打算去投奔大师,没想大师云游在外。我们拿到了她的信物,来请公孙先生看下是否有不对的地方。”展昭回答。
他把私印放在桌上,请公孙先生鉴宝。
公孙先生拿起它,看上去是一方有些年头的章,有些许磨损,但显而易见的是主人的悉心爱护。
“粗看下来,上面刻的字确实是大师的,给我些时间再研究一番。”
赵虎听了更是得意,“我就说柳姑娘没什么好怀疑的。”
“两位,来看看考试那几日包大人身边的侍卫安排如何?”
信物一事先放在一旁,公孙先生喊他们说起了科考之事。
两天后,开封府的包大人去监考。
想来张珍也会去考试,包拯铁面无私,不会容许舞弊之事,能不能取得功名只能看他自己。
小剧场
牡丹:展大人我会看手相,给你看看怎么样!
展大人伸出手,牡丹摸上去。
摸了又摸,摸了又摸,直到展大人脸红了。
牡丹:啊,展大人的手好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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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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