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赵滢大脑有短暂的空白,旋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心中尚存几分侥幸,假装不明就里问道:“义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眼角余光扫向站立一旁的沈仲元,见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赵滢轻咬了咬下唇,如果他也出卖了我,那我赵莹今日怕是必死无疑了,该如何把消息传给展昭呢?

“怎么回事?”赵爵一声冷笑,返身坐于椅上,沉声道:“且听这二人把知道的先说说看吧。”

黑衣人向襄阳王回禀道:“属下依命假扮劫狱之人,郡主果然跟随属下出了王府,而且属下提及展昭是幕后指使之人时郡主面上露出明显的震惊神色。”

赵滢忍不住轻嗤道:“这有什么奇怪,我以为劫狱的会是展昭本人。”

“你凭什么以为劫狱的定会是展昭本人?而且你在确定人极有可能会被劫走的情况下还要离开。”襄阳王一拍桌子震怒问道:“赵滢,你心中到底如何所想?”

赵滢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但很快仍旧面色自若地回答:“滢儿是想生擒这为首之人,看能不能套出敌人更多的消息。”

襄阳王一双如鹰般的眼眸瞪视着跪在地上的赵滢,直盯得赵滢头皮隐隐发麻。襄阳王毫无温度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么我们再听听你郡主府丫鬟怎么说吧。”

赵滢内心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她双拳紧握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耳听得那丫鬟小兰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郡主平日里吩咐下人晚间不许进入卧房,但那日郡主身体不适 ,让奴婢去煮姜枣茶,奴婢将茶煮好送到郡主卧房时听到屋内有男子声音。但当奴婢送茶进屋内时却未曾见到有任何男子身影。“

”那怕不是你听错了吧?“赵滢猛然睁开双眼,咬牙反问道:“就算我屋里有男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襄阳王语声冷冽如冰:“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目光转向沈仲元:“把你发现的说出来。”

这句话不啻一道惊雷劈向赵滢,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仲元,他果然出卖了我?看来那日城墙上不该大意留他性命。

沈仲元却不看赵滢,而是对襄阳王躬身抱拳道:“属下带人搜过郡主府的卧房,确实发现一道暗门,只不过那暗门后的密道并未通向府外,而是一间密室,密室内未有任何发现。”

就在赵滢以为沈仲元要把她和展昭的事和盘托出时,却听到他这一番言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朝沈仲元投去感激的一瞥。

“那可有发现有人秘密潜入郡主府?”襄阳王接着问道。

“没有。”沈仲元语声平静。

襄阳王锐利的目光瞪向小兰,厉声道:“这么说,你是在诓骗本王了?”

小兰吓得面如土色,慌乱地摇头道:“奴婢不敢,那晚奴婢确实听到郡主房内有男子声音。”

“哼,胆敢随意诬陷郡主,来人哪,拉下去乱棍打死。”襄阳王一甩袖子,毫不留情地命令道。

小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襄阳王的两名手下赶上来,不由分说拽住双手双脚便拖了下去。在小兰凄厉的惨叫声中,赵滢于心不忍,张口求情:“义父,就算她听错了,也罪不致死吧,再说滢儿深夜寂寞,找男子陪伴也是常有的事,义父何必要如此动怒。”

襄阳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滢,缓缓道:“展昭已来襄阳有段时间了,却始终没有抓到他,反而被他搅得我襄阳城内乱作一团,这次劫狱是个绝好的机会,本王命你接下来的这几日都给我守好王府,寸步不离,等展昭来劫狱时将他一举擒获,本王要看你亲手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来表明你对本王的忠心,不然救休要怪本王让你尝尝同心蛊发作的滋味。”

“义父您这是不信滢儿。”

恐惧和不安令赵滢的声音隐隐发颤。

“本王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如此关键时刻不想动摇军心。你是本王最疼爱的义女,当然要拿出些手段来,不然要如何服众,你说呢?”

襄阳王缓步走到赵滢身前,轻拍了拍赵滢的肩,他的声音很柔和,但沉重的压迫感却令赵滢几乎要窒息,沈仲元看向赵滢的目光带了丝同情,暗暗叹了口气。

真正的劫狱时间定在后日夜间,但赵滢显然已无机会出府,待襄阳王走后她寻了个机会找到沈仲元,求他设法通知展昭暂停劫狱。

沈仲元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滢,痛心言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明媚张扬杀伐决断的康宁郡主吗?为何短短几个月之间你便被一个男人迷了心智?”他别过眼不再看赵滢,接着道:“我承认展昭无论人品武功确有过人之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赢得南侠的称号。可你与他本就注定是敌人,且不论王爷于我们有养育之恩,他真的值得你甘冒蛊毒发作的危险吗?”见赵滢垂眸不语,他的语声变得柔和起来,轻拍了拍赵滢肩膀:“康宁,你好好想想,你就算帮了他,你与他也绝无可能。就算你侥幸活下来,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而我们则是罪臣,永远不可能跟他站在一起,倒不如一条心跟着王爷,助王爷事成,你就是公主,到那时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何必单单看重一个展昭呢?”

沈仲元这番话可谓是语重心长,赵滢那么聪明又岂会想不到,这些日子她越来越体会到与展昭前路危险且渺茫,此番劫狱能不能顺利闯过都甚为艰难,她此刻已然无计可施,一切只待后日见机行事了。

赵滢抬起头,脸上挂着同往日一样璀璨的笑容,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辉,她伸手挽上沈仲元手臂,娇声道:“沈大哥处处为康宁着想,康宁岂会不知?谁也不能让我背叛王爷,谁也不能让我忍受蛊毒发作的痛苦,展昭自然也不行。你说得对,我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你那次也听到了人家要娶也是娶江湖名门正派的侠女,哪里会看得上我这污名在外的妖女。我呀,这次算是想通了,帮王爷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要紧,待王爷事成,天下的男人任我选。”

沈仲元没想到赵滢这么快便回心转意,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这就对了嘛。”

这边赵滢被困在王府无计可施,那边展昭的情况也没有好的了哪去。

一间密室内,丁氏双侠、欧阳春还有展昭在一起商议劫狱事宜,桌上摆放着赵滢绘制的那幅襄阳王府地图。

“熊飞,这康宁郡主可是襄阳王最宠爱的义女,她给的东西如何能信呢?”丁兆惠黑着一张脸,食指用力点在那薄薄的纸张之上,气急败坏。

大哥丁兆兰向二弟使了个脸色,斟酌着语气道:“万一这地图上有一处差错,不光人救不回来,怕是连我们也很难全身而退。”

欧阳春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我们在王府的眼线无法得到如此详尽的地图,只知晓王府守卫半个时辰轮换一次。”

“也就是说,我们除了相信这张图并无他法。”一直沉默的展昭环顾屋内几人后冷静开口。

丁兆惠闻言再也坐不住,一拍桌子不满地冲展昭嚷道:“那妖女究竟给你施了什么魔法,把你堂堂南侠迷得神魂颠倒。”

展昭并未辩解,转头望向丁兆惠,眸光湛然,一脸真诚地言道:“丁二侠,难道此刻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室内一片静寂,是选择相信赵滢冒险一试还是就此放弃每个人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只是碍于赵滢身份和口碑,他们并不愿承她这份情罢了。

少顷,展昭起身朗声道:“既如此,那我们便部署后日如何劫狱吧。”

后日子时,更夫的梆子声刚刚响过,四道如轻烟般的人影自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悄无声息潜入襄阳王府,按照事先商定好的分工开始行动。

与此同时,刚巡逻完回到自己房间的赵滢开始坐不住了,她深知前日之后襄阳王府的守备愈发森严,甚至动用了季高的毒物和机关,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可她现在也被盯得极紧,她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她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猛然想到在京城时五鼠闹东京的把戏,突然心生一计。

赵滢谎称内急,由侍女提灯笼引领她前往如厕,行至半路,突然听到马厩方向传来马儿嘶鸣及人群此起彼伏的呼喝咒骂声,赵滢暗叫一声不好,劈手夺过灯笼,循声追了过去。

黑暗中一匹受惊的骏马远远朝赵滢疾奔过来,后面跟着拼力奔跑的马夫和他沙哑的嘶吼声:“停下,快停下。”

见此情形,赵滢心底蓦地了然,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侧身躲开疯了般冲过来的马匹,将手中灯笼随意一扔,脚下发力翻身上马,赵滢没有急着控制住马,而是驾马绕着王府快速骑行了一段距离。

雷英率一小队人马前往平息马厩的混乱,其他守卫按兵不动,但冲出來的马匹还是给即将换防的兵士带来不小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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