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害人终害己

孟语看着绿绣不言语，下一刻就给她打了一个法诀。“倒是没有撒谎。”

“那......”绿绣小心翼翼的，“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离开？”孟语眨眼，“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离开了？”嗯，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太过于慈眉善目，才叫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做慈善的人吗？

“你......”绿绣想要生气翻脸，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余地翻脸。孟语的确没有说过要放了自己，更何况，她不是她的对手，抵抗的能力半点也无，还能如何？

孟语的左手翻转，掌心里面出现了一个小玉瓶，“不过我答应帮你洗清一点罪孽这件事情是真的，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说完以后，她又打了一个法诀，只是这一次却不是给绿绣的，而是朝着地上的。

展昭颇为好奇，“孟大人，这冲着地上是何说法呢？”

“没有什么说法啊，”孟语眨眨眼睛，“刚才那个只是一道通讯而已，不过因为要给的对象住在下面，所以就往下打啊。”

“下面？”展昭朝着地上看了看，而后挑眉，“孟大人是说地府的人？”

孟语点点头，“没错了。”

地府的人？白玉堂的双眸晶亮，好奇地看着地面。五爷他还从未见过地府的人呢，这次倒是开了眼界了。只是，他等候了良久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出现，只觉得突然一阵阴冷袭来。

“不是说有人来吗？”白玉堂捅了捅身边的展昭的手臂，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白玉堂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而后就看到他诧异地看着前面，便也跟着看过去。院子里面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无声无息，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察觉。

“见过范大人。”孟语对着来人拱手行礼。

黑无常对着孟语很是恭敬地还礼，“孟大人，不知找吾前来有何事？”

孟语指着绿绣，“此乃在下抓住的厉鬼，她被人哄骗，修炼了七七嗜鬼**。”

“嗜鬼**？”黑无常原本很是温和的脸色立时就变了，他上下地打量着绿绣，“尚未魂飞魄散？”

“还差一人，被在下制止了。”孟语停顿了一下，“此前无意中打散了她的鬼力，后来又打散了一次。”

黑无常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她尚未被吸尽鬼气而后魂飞魄散。那么，此人便由吾带走了，一切全都由地府审讯以后再行处置。”

孟语却是将手中的小瓶子往前一递，“范大人，在下曾许诺过会为她洗清一部分罪孽，毕竟其情可悯。”

黑无常将小瓶子接了过来，收了起来，“孟大人心善，吾会禀告崔判官的。”

“多谢范大人。”孟语挥手，绿绣四肢上的木钉子就消失了。

“孟大人多礼了。”黑无常的手中出现了勾魂索，将绿绣锁了起来。原本还想要逃走的绿绣登时就安分了下来，在勾魂索下，没有任何鬼魂是可以逃离开的。

只是，突然之间一阵妖风袭来。

黑无常将手中的勾魂索一抖，另一端往空中一甩，而后大喝一声：“何方小妖，胆敢和地方抢人？”

阿宅被勾魂索打中了，登时就落在地上，口吐鲜血。可是那口血落地就变成了一块块木头，而后就消失不见了。她是宅子成妖，是不可以离开宅子的，否则妖力不仅会大减，寿命也会疯狂下降。

自从成妖以来，阿宅就只有感受到绿绣性命被害以后强行离开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因为乌宝一去不回，她实在是太过于担心了，就再一次强行离开了。而后她就看见被抓住的绿绣，又怎么不出手相救呢？

只是，终究没有用的。

“娘！”绿绣看到阿宅受了伤激动不已，可是她受制于勾魂索根本就无法动弹，“娘，你怎么样了？娘！”

阿宅压下了心口的痛，她看清了那个抓住了绿绣的人是谁，原来是黑无常范无咎。难怪，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她转头看着绿绣，温温柔柔地笑了，“绿绣，抱歉，娘这一次帮不到你了。”

绿绣的眼泪落了下来，鬼是不能落泪的，因为落的眼泪消耗的都是自己的鬼力。“娘，是绿绣不好。一切都是女儿咎由自取，娘不要救我了。”

阿宅想哭，可是她是宅子成妖，如何会哭呢？“如果，如果当初我将你送出去就好了，是我害了你。”若不是因为她是妖，或许就不会害得绿绣沦落自此了吧？

她当真是太寂寞了，是以在看到出现在宅子里面的女婴的时候，就很想要把她给留下来。这样软绵绵的带有温度的孩子，真的是戳中了阿宅的心。哪怕知道身为妖怪并不适合养人类的孩子，但是她还是把孩子留下来了。

因为，她真的好寂寞啊，哪怕只有几十年的陪伴她也是愿意的。只是没有想到，绿绣嫁出去了，而后遇害了。阿宅拼着出去把绿绣的鬼魂带了回来，因为不忍心她这般离开自己，就给了她妖力。

而后事情便急转直下了，绿绣因为自身的怨气和戾气化为了厉鬼，甚至还开始杀人了。阿宅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在面对绿绣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退让。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都那般可怜了，自己怎么忍心叫她不开怀呢？于是，便是一错再错。阿宅心痛不已，她是害人害己啊，绿绣落到这般地步，都是她的错。

“娘，不是的。”绿绣对着阿宅笑了，笑中带泪，“能够成为娘的孩子，当真是太好了。和娘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她爱杨昌，可是不可否认，除了一开始的甜蜜，而后便是由杨昌的家人带来的难堪，最后甚至是......

绿绣不悔遇到杨昌，却是后悔没有对阿宅更好些。

“绿绣......”阿宅的手颤抖了起来，也对着她笑了，“娘会好好修炼，等着你回来。那碗馄饨，你还没有吃到呢。”

“好。”绿绣点头，“娘一定要等我啊。”

其实她们都知道没有那么一天了，就算是终有一天绿绣偿清了身上的罪孽，转世投胎，可那也不是她了。

黑无常看惯了人间的各种悲欢，是以早就心无波动了，能够让她们说完话已然是足够网开一面了。他晃了晃勾魂索，“走吧。”

“是，大人。”绿绣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宅，而后转身跟着黑无常，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不能再停留下来了，若不然还是会拖累她的。

其实，若是没有自己的话，她应该还会是那个自由随心的妖。妖不一定都是坏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的。要是，要是没有自己就好了。

阿宅愣愣地看着绿绣离开的方向，而后低头笑了笑。这场强求来的缘分，终究还是结束了。她转身对着孟语行礼，“多谢孟大人手下留情。”若不是她手下留情的话，绿绣怕是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孟语往后退了一点，“咳，我只是觉得麻烦而已，鬼自然是由地府来处置的。”这个宅妖这般，倒是叫她有一点不自在了。

阿宅温婉地笑笑，“拜别孟大人。”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离开宅子了。以后的漫长岁月，再也没有那个温暖的存在了。

有孟语和展昭在侧，哪怕江陵知府的心里面有所想法，但还是按照宋律来神力杨昌绿绣一家被杀案。尽管首恶杨十八和杨氏族长都已然死在了绿绣的手里面，但是那个黄道士却是没有了踪影。

绿绣自然是深恨这个人的，可是却发现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黄道士，就只好干脆找了其他人来泄愤。同样的也是为了修炼七七嗜鬼**。

尽管事情解决了，可是孟语他们却还是不能走的。因为江陵城被害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人也只是因为见死不救和口出恶言而已。哪怕他们有错，却是不至死的。于是，江陵城中便满是这些惨死的人怨气。

若是孟语放任不管的话，这些怨气就会转变成戾气，最后甚至还会毁了这整个江陵城。

于是，忙碌不已的孟语在日落时分终于回来了。她往着桌子上一趴，整个人完全就不想动了。

展昭走进花厅便见到趴在桌子上的人，不由得笑了，“孟大人，你回来了。”

“啊，我回来了。”孟语一字一顿的，毫无半点活力。她平生就不喜欢麻烦还喜好享受，满城到处跑去祛除怨气，真的是让她很累啊。好吧，其实也没有多累，只是她觉得累而已。

展昭却是坐在了孟语的旁边，为她倒了一杯茶，“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厨房的饭菜快好了，吃过了便去歇息一番吧。”

孟语转过头看着展昭，笑着说道：“展大人，你很是贤惠啊。”这般贤惠的美人，差点就让她把持不住自己了啊。唉，自己果然是渣女，就是喜欢这种贤惠人设的美人。

展昭笑着把茶杯拿了回来，自己喝掉了茶水，“看来孟大人是不渴的。”

“......”好吧，美人都是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