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侧福晋?侧福晋快醒醒,爷该回来了。”

轻柔的呼唤似从遥远的天边飘来,一声更比一声清晰,逐渐凝实。

年婠婠缓缓张开双眼,混沌的大脑尚未来得及重新启动,便被入目一片鲜艳的红猛然刺痛了双眼。

桌子上造型华丽粗壮的龙凤喜烛燃得正旺,随处可见的大红“囍”字更是张扬醒目得令人难以忽略。

很显然,这似乎是一间大婚新房的布置。

可她为何会出现在新房里?

分明上一刻还在荒郊野岭被雷劈得满地找头。

难不成有人趁虚而入将她给绑了?

思及此,年婠婠的眼神陡然一变,下意识想要运功探查身体状况,却谁想无论她怎么再三尝试都感受不到体内“气”的存在!

一丁点儿都没有!

现下她竟与普通人无异!

莫非是被歹人下药了?

年婠婠不禁脸色一白,原本还算淡定的心态终于也稳不住了。

如今莫名其妙身陷囹圄,若武力值尚在她姑且还能拼一拼,可……

“侧福晋?可是有何不适?您再撑一撑,一会儿爷就回来了。”

顿了顿,愈发压低了声音叹道:“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万不能出任何岔子,洞房花烛夜叫大夫更是不吉利……四爷又是极重规矩的一个人,若触了霉头往后只怕就没好果子吃了,只好请您先委屈些忍一忍。”

循声瞧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乌黑的发丝盘得整整齐齐,便连额前、鬓角的一些碎发都用头油仔细抿了上去,显得整个人很是利落干练。

此时妇人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夹杂着些许担忧心疼,看起来是那般情真意切毫不作伪,仿佛与她之间已相识多年亲近至极。

然而年婠婠无比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妇人,甚至从未见过。

强烈的违和感和一股莫名的心慌笼罩之余,她果断选择闭紧嘴巴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的一切。

却在这时,一串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令她那颗不安稳的心瞬间高高提到了嗓子眼儿。

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喜服的男人大步跨了进来。

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虽薄唇微微翘起,勾勒出一道略显愉悦的弧度,但那通身矜贵冷冽、不怒自威的气势却令人望而生畏。

随着他步步逼近,那股子压迫感便愈发令人感到窒息。

屋内的一众丫头、妇人齐刷刷低垂下了脑袋,毕恭毕敬地行礼。

这就是那妇人口中的四爷?

仅匆匆瞥了一眼,年婠婠便立即垂下眼帘遮掩了自己眼底的神色。

乍一看起来似乎是一种柔柔弱弱的服从姿态,实则从身体到精神都已开启了强烈警戒模式。

不明内情的胤禛见她如此却也丝毫未曾起疑,只当她是羞涩呢,一时嘴角弧度更深了两分,摆摆手,“都退下罢。”

不等年婠婠反应,那一屋子的人便全都退了下去,走在最后的便是方才那名妇人,甚至还极为贴心地帮着轻轻带上了房门。

偌大的新房内霎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独处,气氛也随之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年婠婠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她并未在眼前这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同类”的气息,看起来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若趁机将他制服……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一闪便还是被她放弃了。

她并不清楚眼前这位“四爷”的权势究竟有多大,不清楚外面究竟有多少他的手下把守着,草率行事实非明智之举。

再加上那如影随形的违和感实在叫她心里没个底儿,总觉得面前有一张神秘的薄纱即将要揭开,令人心里惴惴不安。

还是先静观其变罢。

当然,若这劳什子的四爷不讲武德非要对她动手动脚,那她也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

正如此想着,自己身旁柔软的床铺便往下一陷,紧接着,交叠放在腿上的双手被一只大手完全覆盖住了。

年婠婠愕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只咸猪手——这个莫名其妙的登徒子竟当真敢对她上手?!

“婠婠,夜深了,安寝罢。”说着,胤禛便自然而然地开始宽衣解带。

年婠婠不禁脸色骤变,忍不住再度暗骂一声,“该死的色胚子!登徒子!姑奶奶迟早剁了你的咸猪手和第三条腿儿!”

而后果断两眼一闭“晕倒”了。

“……”

手里拿着腰带的胤禛眼睁睁看着这一幕顿时傻了眼,随即反应过来,神情一凝,“来人,快请太医!”

年婠婠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人还不是太过禽兽不如,可算暂且逃过一劫。

只是,原本不过装晕罢了,却谁想眼皮子竟愈发沉重,猝不及防就被一片黑暗彻底吞噬了,全然不知外界是怎样一片兵荒马乱。

“章太医,爷的侧福晋究竟有何不妥?”眼看太医把脉许久也没个回应,胤禛实在忍不住出言追问道。

“这……”章太医皱了皱眉,迟疑道:“年侧福晋的身子较之常人要更为娇弱些,需得好生养着,忌疲累忌忧思忌大喜大怒大悲……许是今日大婚过于繁琐以致受累,又兼整日心情过于紧张欢喜,方才撑不住突然晕了过去。”

年婠婠的身子究竟有多娇弱,胤禛心里头是再清楚不过的,眼下听闻并无甚特殊突发病症,便也就稍稍松了一口气。

转念却又不禁狐疑,上辈子仿佛并未有这么一出状况?

虽说距离上一辈子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具体的很多东西他早已记不清了,可大婚当夜新娘子昏迷不醒这种事儿可实在不常见。

若发生过,他总不至于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才是。

莫非这辈子哪里出了岔子?

想着,那眉头便愈加紧拧起来,薄唇习惯性抿成一道平直的弧度,显得整个人尤为严肃冷厉,威严更甚。

待再三跟太医确认人并无甚大碍后,胤禛方才点点头,道:“既然来了就仔细瞧瞧罢,顺便给爷的侧福晋开一副方子调养身子。”

“嗻。”

一通折腾下来早已是夜半三更时分,轻声交代过奴才几句后,胤禛便抬脚去了书房歇息,徒留一众年府的陪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大婚当夜便迎来这样一遭,也不知是否会引起四爷乃至皇家心生忌讳。

…………

清早,一众女人依着规矩齐聚正院,言笑晏晏,一派和睦。

只时不时总有人要往门口瞟上两眼,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冷不丁的,就听见有人颇为暧昧地轻笑一声,“都这个时辰了,年姐姐竟还未来给福晋敬茶……早前便听闻年家姑娘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倾城之姿,昨儿虽未曾有幸一睹芳容,不过依着今儿这样的情形来看,怕是传言不假呢。”

此言一出,一众女人的脸上也都不禁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这话乍一听仿佛是在酸那位新侧福晋得宠,可事实上新人进府,满后院的女人哪个眼睛不曾盯着新房那头?

昨儿大半夜闹出那样大的动静,还能瞒得过谁去?

这会儿别说是做主子的了,便是府里的奴才都知晓昨儿夜里四爷直接就去睡了书房,与年侧福晋压根儿未曾圆房。

很显然,这看似拈酸吃醋的话其实不过是在挖苦人家罢了。

端坐于上首的乌拉那拉氏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停顿了一下,“腹内胎儿不算小了,平日里言行举止都注意着些,别拿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污了孩子的耳朵。”

“再者说,咱们爷素来将‘女色’二字看得极淡,多年来后院都是数得着的简单清净,旁的谁家爷们儿能跟咱们爷比?今儿你这随口一句戏言,若是传了出去岂不将咱们爷多年来的清名毁于一旦?叫旁人又该如何看如何评论年侧福晋?”

甫一进门便勾得多年清心寡欲的雍亲王彻夜恩宠爱不释手,那不是吃人的妖精又是什么?

知晓内情的皇家便也还罢了,不知内情的外人可最是热衷于这些桃色传闻,假的都能给你传成真的。

被兜头训了一通的钮祜禄氏慌忙跪了下来,圆脸儿发白神色恭谨,“福晋教训得是,都怪妾身脑子愚钝一时失言,险些酿成大祸,妾身日后再不敢多嘴多舌了,求福晋原谅妾身今日的无心之失。”

边娇怯怯地如此说着,一双手却捧住了肚子。

乌拉那拉氏自是看明白了她的暗示,却神色不变,仍旧冷淡疏离,“念你初犯,此次便不罚你,若有下次必定严惩不贷。行了,起来罢。”

一句“念你初犯”便几乎是明摆着告诉她,那点小心思收着些,腹中胎儿也绝非是什么免死金牌。

而在座的无论谁也不敢将福晋的这番话当作儿戏,毕竟这位素来就是个言出必行的主儿,偏偏四爷又极重规矩。

不管与嫡福晋之间的夫妻感情究竟如何,却也从来都给足了体面尊重,但凡内宅的事儿从来都是嫡福晋说了算的,他可从来不会插手。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讥嘲讽刺的眼神,钮祜禄氏的脸也变得火辣辣的,硬是强忍着谢恩重新入座。

也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她此刻强烈的情绪,腹中的胎儿突然有了些动静,不知是小手还是小脚刚好顶在了她的手心。

钮祜禄氏的嘴角不由就勾了起来,轻轻抚摸着肚子,低垂的眼帘恰到好处遮掩掉了那抹快要溢出的不甘和野心。

正在这时,一名小丫头突然进来打破了这令人不自在的气氛。

“福晋容禀,琉璃院才打发人来告罪,只道年侧福晋昨夜昏迷之后一直未曾醒来,今日怕是不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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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剧情需要会存在一些私设和时间线等方面的改动,请勿考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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