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有心思

琳琅由记得,当年她很不受荣姑姑待见。

一开始她不知道缘由,但后来才明白,荣姑姑一眼就看穿她的野心,因此打从心底反感。

即便如此,只要乾清宫的宫女不触犯宫规,荣姑姑基本不予理会,都是冷眼看着。

但顶头人对你不喜,下边精明的人多的是,她当时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最主要的是,通过荣姑姑,苏麻喇姑和孝庄对她也颇为厌恶。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不着急。

琳琅在心里面默念两声,有些浮躁的心才安稳下来。

四人排成一排站在荣姑姑面前。

“宫中的规矩,这一个月想必你们都清楚了,乾清宫是主子住的地方,更要谨守规矩做事。”

荣姑姑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简单嘱咐几句,便让人带他们去住处。

但就是这样,才让人心里发慌。

“都安排好了?”

充满茶香的屋子,荣姑姑慢条斯理的问道。

“回姑姑话,这四人都安排在西角的厢房里。”子衿行礼回话。

“偏僻些也好,这次的宫女颜色到都不错。”

“可不是,奴婢瞧着这几人中,那个叫,元香的,长相最为出挑,奴婢看着都羡慕了。”

子衿算是荣姑姑的徒弟,虽没名分,但却有师徒母女之情,因此在荣姑姑面前,只有二人时,倒是说话可以轻松些。

“那个叫琳琅的,也美,就是年龄太小,稚气还未脱,不过几人看起来都挺规矩。”

荣姑姑点头,“是不是个好的,日后便知晓。”

“姑姑安心。”

“这个地方好静,刚才见荣姑姑时,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金蝉目光快速打量屋内简单的布置,把包裹放在屋里侧唯一靠近窗户的床上感叹道。

尔岚正往下拿包裹的动作顿了一下,元香面上明显露出不满。

琳琅收回目光,占了靠近门口的床位,这里不算好位置。

他们做为粗使宫女,冬天基本不能烧炭盆,所以靠门的位置是最冷的。

但除去这一个缺点,这里是除了窗户边上的床位,最通风的一个床位,而且离门近,出入方便。

元香和尔岚见琳琅的选择,松了口气,分别占了另外两个中间床铺。

不满归不满,但她们都紧记这里是乾清宫,他们第一天过来,暗处说不定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她们呢。

金蝉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的占了最好的位置。

“只要遵守宫规,我们做好本分内的事情,就不用怕。”

琳琅收拾完包裹,应了金蝉一句。

“琳琅妹妹说的有理。”

尔岚目光在琳琅面孔上扫过,温柔的笑着应和。

元香也起身看了琳琅一眼,默不作声。

琳琅明显感觉到其他三人对她的排斥减小,但他们彼此间却颇为不和谐。

是因为她年龄小?

若真是如此,琳琅万分感谢她这副明显美人坯子,但此时分外显稚气的脸,让同住的三人对她稍微放下警惕心。

但大概是觉得此时的她没有那份心思吧。

几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丝毫不知道此时她们的举动和对话,都一丝不差的传到荣姑姑耳里。

荣姑姑也对几人的心性有了初步判断。

她当时没反驳子衿的话,但其实有一点不赞同。

目前来看,四人中元香长相最为出挑,但那个琳琅却更胜一筹,只不过此时年龄小,还未完全张开,但即便如此,在一众长相出挑的宫女中,琳琅的气质太过特别,很扎眼。

这样的人一旦起了心思,有机会,再聪明些,绝对不可小觑。

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人中,到是琳琅可能因为年龄小,反而没这份心思。

可谁又能确定呢。

对于荣姑姑对她评价,琳琅是不知道的。

不过她虽然不知道,但不管有人没人,从不在外露出一点真实情绪,这是她长久在后宫之中的生存法则。

要知道这后宫可满是眼睛。

包括她给马嬷嬷的簪子,谁也不会相信她能拿出那么贵重的东西,所以,那东西就不是她的。

延禧宫内。

呐喇氏坐在榻上出神。

如意在一旁守着,自从那日和马佳庶妃去了御花园之后,主子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弄得她们几个伺候的人心都提着。

“主子,宫外来信了。”

吉祥脚步稳重的快步走进来,语气带着喜悦。

“可是保清的消息,快把信拿来。”

呐喇氏眼神中迸发出的光亮,让站在一旁的如意都觉得闪眼。

果然,只有保清阿哥的事,才能让娘娘提起兴趣,心情好转。

呐喇氏看着信封上写的有关保清的事宜,眼神愈加柔和。

如果在宫外她的孩子能养大,身体健康,她愿意吃这样母子分离的苦。

呐喇氏翻来覆去看手中的信件,这几日有些愈愈的心情,也明朗了很多。

她小心翼翼的把信件收好,抬头看向吉祥,“东西可都带过去了。”

“带过去了,主子放心,那人说了,主子准备的东西都是五皇子现在能用上的。”

“能用上就好。”

呐喇氏眼底泛起水光,忍不住又多问了几句,即便她知道,吉祥也不过是听送信的人说的罢了。

到底没有亲眼瞧见,她这颗慈母心总是悬着。

“若是能出宫瞧瞧五皇子就好了。”呐喇氏望着装信件的小盒子喃喃自语。

哪怕她不能出去,身边信任的宫女能去看看也是好的,再在五阿哥面前诉诉她的慈母心肠,总归母子二人也不会太过疏远了。

吉祥如意在一旁都听见呐喇氏的自语,互相对视一眼,低下头。

自从上次主子执意让皇上送五皇子去宫外大臣家养着,皇上可是足足有两个月没踏入延禧宫了。

“如意,你说那日在路上看到的几个乾清宫宫女,长得如何?”

对于呐喇氏突然的问话,如意愣了一下,细心回忆后,不理解的开口,“回主子话,当时那几人都低着头,奴婢也没怎么瞧清,但瞅着,应都是中上之姿。”

“主子不必在意,那些人不过是粗使宫女,等闲可见不到主子们,上次能得以给主子请个安,已经是顶天的福气了。”

对于如意的话,呐喇氏听着舒心了些。

是啊,颜色再好,没有机会,怕是一辈子都只能是见不到主子的粗使宫女。

不过,她还不至于在意几个粗使宫女。

“我听说承乾宫那个,前几日是不是推了个宫女伺候皇上?”

虽然疑问句,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如意不解,“回主子话,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宫女是万琉哈氏。”

吉祥脑海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是……”

呐喇氏没应声,动作优雅缓慢的抿了一口茶水。

“咱们这个佟佳妃可是个贤惠人,我们这底下的庶妃少不得要学习一二,吉祥,你去寻一寻,有没有模样出挑,不好生养,身份低的宫女。”

“是,主子。”

……

“主子若是心中不愿意,何苦……”

云嬷嬷满眼心疼的看着正在喝药的佟佳氏。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句越距的话,她一生无子,心里就是把主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佟佳氏皱着眉头喝光药汁,接过手帕擦嘴,示意云嬷嬷不要说话。

“我自小和皇上一齐长大,说起这后宫这些女人中,我可以算得上最了解皇上性情的人。”佟佳氏说到这里露出一丝苦笑,“皇上既看中了,我何不顺水推舟,如了他的愿。”

“总归是承乾宫出来的,日后若是能产下一儿半女……”

佟佳氏话没有说完,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身为表哥的后妃,理智上,她必须要大度。

但情感上,她是不愿的。

即便她现在膝下无子,她也不想抱养表哥和其他女人的孩子。

云嬷嬷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想说主子不要对皇上用情过深,可她知道,这根本没用。

但凡主子能稍微想开些,也不至于天天喝这些苦汁子。

主仆二人在内对话,没有人注意到外间帘子的轻微飘动。

“月影姐姐,你在这干嘛呢?”

月秀从后边拍了下月影的肩膀,又从另一侧探头,笑嘻嘻的问道。

乌雅氏·月影回过神,温柔的看着月秀,“主子和云嬷嬷在屋内谈事,我就在这出会神,还让你这小妮子给发现了,好妹妹,可千万别和主子说啊。”

月秀皱了皱小鼻子,眼中闪着笑意,故作勉强的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只有莲蓉糕才能堵住我的嘴哦。”

“你啊,好。”乌雅氏轻轻点了下月秀的额头,无奈的摇头。

相比较年龄小,一心只知道吃的月秀,乌雅氏月影如今已经十六岁,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

本她是没心思的,毕竟佟佳氏在康熙心中地位不一样的事情,满宫都知晓,他们这些在承乾宫做事的奴才更是看的清楚。

但眼看着平日里交好的万琉哈氏,如今再遇到,她是要弯腰行礼的,乌雅氏心里面便有些不舒服。

想到刚才无意偷听到的话。

乌雅氏眼底闪过一丝野心。

所以,只要皇上看中,佟佳妃都不会管吗?

如果只是舍了一个孩子给佟佳妃,就能得到无上的地位,那么,她……

想到康熙英俊潇洒的身姿,起了心思的乌雅氏耳根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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