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贾宝玉和身边能上手的女孩子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关系,原著中对此心知肚明的黛玉依旧没有嫌弃贾宝玉,甚至还在袭人的月例提升为二两时特地去恭喜了她。
她唯一所在意的就是贾宝玉懂不懂她的这颗心。
偏偏还有小人在背后乱嚼舌头根子,说她小性容不得人。
她哪里容不下了,分明十分地宽厚善良。
不过是那起子人在背后蛐蛐她,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先把脏水泼到她身上,省的被责骂罢了。
她一个大家小姐,受尽了委屈却连说都不能说,活生生把自己给熬死了。
她得好好想个法子,让贾宝玉少出现在黛玉的面前。
薛迎真是宁愿黛玉为自己的父亲林如海不能升官发财而伤心,也不愿贾宝玉天天气完她又来哄她而伤心。
更何况,整个荣国府的人都在cpu她,而黛玉因为贾宝玉更加在意贾家上下对她的态度,这一点是薛迎真正身临其境才揣摩出来的,真的让她很想杀人啊。
让黛玉单独住一个院子怕是很难了,贾母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会同意的。
那至少也要先让贾宝玉先从碧纱橱里搬出来,省的两个人住在一起朝夕相处,处出感情来不说,再把黛玉的名声给败坏了。
这件事情倒也好办,这就是薛迎如今掌家和出入自由的好处了。
薛迎叫来了自己看好的未来大秘莺儿仔细地吩咐了一番,莺儿做事也相当地利索,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事情就办成了。
贾政虽然自认清高,但是同僚之间的宴请也不可能全部推拒。
何况不知为何,今日众同僚都热情的很,一点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深藏功与名的薛迎自然不会告诉他,薛家做为皇商自然跟工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连这些大人们身边的下人都是早早地被打点好了的。
如今这些人脉自然都到了她的手中。
这不,贾政跟随着同僚们再一次来到了宴请的老地方——苏味楼,刚坐下就听到楼下的说书先生用他那洪亮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自古以来,都说慈母多败儿,但是老朽看来,这祖母太慈爱了也对子孙不好啊。母亲宠溺儿子,尚有父亲可以管教,可若是高堂老母护着,那是想要管教也无能为力啊。若有什么不是,岂不是忤逆高堂?”
这番话,直说到了贾政的心坎儿上,不由地点了点头。
又听说书先生接着说道:“咱们京里就有一户人家,小爷都长十几岁了,不跟着父亲和先生们读书,反倒整日腻在老祖母的怀里,养的倒像个姑娘家似的,偏偏这家人还引以为傲,真是可叹啊。”
堂下立马就有食客笑道:“哈哈哈,这有什么可叹的,我听说豢养男宠的大人物也不少,将来把这位男姑娘献给好这口儿的贵人,岂不比联姻还能谋得更多的好处?说不定人家正是打的这番主意呢!”
食客们听完立刻哄堂大笑,还有不少人附和道:“有理,此话甚是有理!”
楼上听了个一清二楚的贾政,瞬间水灵灵地红温了。
这满桌子的珍馐美味,贾政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如坐针毡地等到宴席结束,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荣国府。
一回来就直奔贾母处,提出让贾宝玉连夜搬出碧纱橱。
贾母自然不同意,怒道:“宝玉这几日乖乖滴躺在床上养伤,不知又有什么地方惹你的眼了?”
贾政自然不可能将缘由全部说出来,只说道:“他如今大了,该是正经发奋读书的时候,再不严加管教,只怕早晚要成为个废物,将来岂不让人笑话咱们贾家!”
听完这话,贾母冷笑一声,说道:“亲戚们谁不夸张宝玉是个灵秀的好孩子,我却从未听过有人笑话他!”
“灵秀”这两个字,直接刺激到了贾政。
他现在听不得这么婉约的形容!
他只想让人说自己的儿子是个聪慧上进的!哪怕说他长得结实呢,也绝不要这种用来夸赞女孩子也十分合适的词语。
一旦牵扯到贾宝玉,贾政自来是斗不过自己老娘的,但是想到今日听到的那些话,想着区区市井小民都懂的道理,难道他这个饱读圣贤诗书的读书人还不懂吗?
今日无论如何,他也要把那个逆子给迁出去。
于是,贾政咬了咬,说道:“儿子今日是一定要把宝玉带走的,否则若是将来因他一人而让整个贾家沦为笑柄,儿子只怕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这些话便是把贾母也骂进去了,暗戳戳地指责贾母在耽误他们老贾家的麒麟子成材,将来更是没脸见祖宗。
贾母气急,很想晕过去,但这罪名太大,锅太黑,她是万万不敢应下的。
摔了几个茶杯发作下后,说道:“今日时辰不早,匆忙之间哪里就能安排妥当,他如今还带着伤,便容他在老婆子这里再修养几日吧。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会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们祖孙吧?”
但是贾政实在太了解他娘了,知道若是今日不一鼓作气让宝玉搬出去,只怕来日会更加艰难。
尽管他已然满头大汗,还是坚持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连这点苦头都吃不得!暂且先让他在儿子的书房里住下,让太太明日就给他安排个院子就是。”
贾母一听,大孙子居然委屈到要去睡贾政那豪华宽敞设备齐全的书房?那可是书房啊,宝玉最讨厌那些书本子了!
不行,绝对不行!
贾母抄起拐杖就给了贾政几下子,贾珍“噗通”一声直接跪下,“老太太要打就打死儿子吧,省的将来儿子被那不肖子气死。”
“好好好,跟宝玉那贴心孝顺的好孩子比,你才是个忤逆亲娘的不肖子。”说完,贾母就颤颤巍巍地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贾政连忙指挥人把他老娘安顿好,然后让人把贾宝玉给抬走了。
他直接把人扔进了书房,又到王夫人处交代了下给宝玉收拾出来个独院,就去赵姨娘那里安歇了。
王夫人一听这话,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她早就不满老太太整日霸着自己的儿子了,不让他同自己这个母亲亲近不说,还把那个从扬州来的小妖精也塞到了宝玉的面前。
宝玉那般好的孩子,都被那两个给带坏了。
谁知事情竟有了转机,贾政真是难得做了件让她满意的事情啊。
去书房安慰了一番儿子后,她便高高兴兴地去挑选院子了。
只留下一脸泪水和惊恐的贾宝玉,面对这满屋子的书,只觉得像是冤魂索命般喘不过来气,做了一整个晚上的噩梦。
再说黛玉那边,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剧后,虽然也十分地担忧贾宝玉的处境,如今却也是不方便再去瞧他了。
她的心思何其敏感,一则二舅父不喜宝玉常与姊妹们厮混,二则二舅母并不喜欢她。凑了上去,只是惹人嫌罢了。
再说以前她是只有贾宝玉这么一个同龄的贴心人,但是自从和薛迎有了共同的秘密之后,她的知心人便又多了一个,内心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彷徨无依了。
甚至觉得贾宝玉搬出碧纱橱之后,她的空间瞬间宽敞了许多,倒是比以前住的更加舒服了,原本她就是个喜静的人。
甚至于,就连贾母如今都把更多的关注分给了她,待她比从前热切多了。
除了见不到贾宝玉外,黛玉的心情也很不错,还能抽出时间来跑到薛迎这里,把这件事情说给她听。
薛迎只恨没有亲眼见到贾母母子二人的吵架现场,不过这件事情算是圆满完成,且黛玉也并没有伤心的样子,她的心情便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叫来了莺儿,直接当着黛玉的面狠狠地夸了她,还赏了十两银子,把莺儿喜的恨不能抱着薛迎和黛玉一人亲上一口。
黛玉不明所以地跟着笑呵呵,直到薛迎问她:“妹妹可知莺儿为何受赏?”
黛玉自然摇了摇头,她心里是很纳闷,但是总觉得这是薛姐姐的家事,即便她们亲如姐妹,却也是不好多嘴问的。
薛迎却是狡黠一下,说道:“莺儿这丫头,办事办的好,办到了我的心坎儿上,我自然要大大地赏她。”
“姐姐如今掌家,倒是赏罚分明,很是贤德啊!”黛玉玩笑道。
薛迎可听不了“贤德”二字,那是元春将来的谥号。
她正了正脸色,把她吩咐莺儿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黛玉,包括莺儿是如何通过那些工部大人的身边人达成目的,又怎么安排了说书人和食客们,所有细节之处丝毫没有隐瞒。
黛玉越听越震惊,嘴巴越长越大。
毕竟,她以往所有的人生经历,不过是于闺阁之中读读书,做作女红,便是与姐妹们一同玩耍,做的也都是些风雅事。
可是生活中却并不只是这些风花雪月,来到荣国府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她内心的煎熬却与日剧增。
风霜刀剑严相逼啊。
今日薛迎为她撕开了生活里的另一道口子,想要达成目的,是需要人需要钱也需要手段的。
好在黛玉自从到了荣国府后,心理素质与日俱增,接受能力也越来越强,她只是听的一愣一愣,不磕瓜子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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