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佟佳氏醒来，四阿哥悲伤的坐在佟佳氏的床前，佟佳氏看着明显哭过的四阿哥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怎么哭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会被你的兄弟们笑话的。”

“额娘！你快点好起来。 ”四阿哥扑到床前，握住佟佳氏的手，将脸埋在佟佳氏的手中。

佟佳氏摸了摸胤禛的脸，眼眶一红，眼泪落了下来。

这让她怎么忍得下心来放手，德妃如今有了十四阿哥，怎么还会在意四阿哥，她的四阿哥要怎么办？

春桃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眼睛红了，她将脑袋扭了过去，不让主子看到自己的狼狈，好久，春桃才平复好心情，她的嘴角努力上扬，温声道：“娘娘，药熬好了，现在趁热喝了吧。”

春桃将佟佳氏扶坐了起来，本来她喂佟佳氏喝药的，但是被胤禛给接了过去，他要喂佟佳氏喝药，春桃也依了他。

刚喝完药，春桃拿来蜜饯喂给佟佳氏，康熙就来了。

“参见汗阿玛！”

“参见皇上！”

佟佳氏本也要起身给康熙行礼，但是被康熙拦着了，“生病呢，还讲究这些虚礼作甚。”

康熙坐在佟佳氏床边，让四阿哥和宫人们起身。

佟佳氏也没勉强，她现在确实有些不舒服。

“可好些了？你可吓死朕了。”康熙心疼的看着佟佳氏。

“已经好些了，多谢陛下关心。”佟佳氏柔声道。

“那就好。”康熙又看向一旁的四阿哥，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听到额娘吐血就向先生请假来侍疾了。”胤禛回答道。

“你额娘最心疼你了，这段时日你多陪陪你额娘。”康熙道。

“汗阿玛放心！”胤禛连忙应下。

“你们都下去吧，朕和皇贵妃说说话。”康熙道。

很快，春桃和胤禛他们都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康熙和佟佳氏。

康熙看着一旁刚刚春桃准备喂给佟佳氏的蜜饯，他拿了一颗喂到佟佳氏嘴里，“你呀，本就身体不好，还喜欢想些有的没的，倒是把自己给折腾惨了。”

“让陛下见笑了。”佟佳氏垂下眼睛无奈道。

“朕笑话你做什么？朕是心疼你，你还这么年轻，身体一直不好，朕很担心你，说实话，朕都有些迁怒佟夫人了，每次她入宫后，你便是要大病一场。”康熙柔声道。

佟佳氏鼻子一酸，眼泪一下落了下来。

康熙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给佟佳氏擦拭眼泪。

“表哥，活着真的好辛苦呀！”佟佳氏忍不住道。

“说什么傻话呢，能活着当然要好好活着，有什么地方辛苦的，你说出来，朕替你解决。”康熙温柔的看着佟佳氏。

佟佳氏深情的回看着康熙，眼中有深情，有眷恋，有不舍，有难过，各种情绪交杂。

佟佳氏狠狠的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情绪掩饰掉，痛苦道：“表哥，你帮不了我的，终究是我想要得太多了，既要又要，人生如何圆满。”

康熙懂佟佳氏的想法，她想给佟家一个交代，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她想当皇后，也想让四阿哥上她的名碟下，可是这两种不能兼得，当了皇后四皇子便是嫡子，会危及太子的地位，不仅他不想看到，支持太子的官员们更不想看到。

“表妹，莫要执着，把四阿哥交给德妃也挺好的。”康熙想替佟佳氏做决定。

“可是表哥，臣妾养了四阿哥十年了，他刚出生就被抱来臣妾身边养着，他那时候那么小，臣妾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臣妾原本也想把四阿哥还给德妃，可是四阿哥跟着德妃真的会好吗？之前六阿哥没了，德妃没有依靠，便对四阿哥无比热情，如今有了十四阿哥，便对四阿哥不闻不问了，想来之前她是没有办法，她需要依靠，才想要笼络四阿哥。”

“表哥，臣妾真的不想说德妃的坏话，如若没有需要，德妃怎么可能会亲近四阿哥，当初六阿哥没了，她讨好四阿哥的时候，给四阿哥送的东西，衣服要不就是被人剪坏了，送的吃的要不咸了，要不苦了，可见是没有上心的，如此，让臣妾如何放心把四阿哥送给德妃。”

佟佳氏哭得伤心，她害怕她不在了，四阿哥便没了依靠，会被人欺负。

“还有朕呢，德妃不上心，朕也会好好看顾他的，不会让德妃欺负了他去，而且胤禛年纪也大了，很快就要娶妻建府邸了，他与德妃也相处不了多长时间。”康熙道。

“陛下不懂，一家人相处的时候，最不受宠的那个孩子是有多么伤心，日后四阿哥总要和德妃还有世十四阿哥相处，德妃只宠爱着十四，对四阿哥不闻不问，四阿哥会多心痛，臣妾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每每额娘入宫，对妹妹体贴入微的模样，臣妾也会伤心。”

佟佳氏说的这个康熙如何不懂，当初四弟出生，皇考对四弟极尽宠爱，即使当时他还小，他也记得清清楚楚，还说四弟是皇第一子，明明四弟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之后更是大赦天下，可是四弟仅三个月就夭折了，夭折之后，皇考悲伤欲绝，封四弟为荣亲王，京东蓟县的黄花山下，专为四弟修建了一处荣亲王园寝，并且四弟的地宫之中还有一块石碑，刻着和硕荣亲王，朕第一子也。

明明四弟夭折的时候他才三四岁，可是他就是记得清清楚楚。

康熙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佟佳氏，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一个小身影，胤禛躲在门口，小心听着对话，他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下，他悄悄退下，并没有让人知道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康熙看过佟佳氏，又哄着佟佳氏睡着后康熙才从景仁宫离去。

走出景仁宫，康熙觉得心中烦闷，“梁九功，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陛下，这夜深露重的，现在御花园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花，不如明日再去看吧。”梁九功劝道，如今才正月，外头还挺冷的，特别是晚上，如今天色已晚，皇帝这会儿去御花园实在是挨冻。

“让你去就去。”康熙白了梁九功一眼，径直往御花园走去。

梁九功被骂了，不敢再多言，赶紧纷纷小太监去给皇帝拿一件大氅来，又急匆匆跟上皇帝的脚步。

梁九功发现皇帝今日脚步散乱，完全不像往日那样从容，他明白今日陛下的心情不好，不敢多言的跟在康熙身边，等着康熙吩咐。

正月的御花园正如梁九功所说，并没有可以看的景致，树枝萧索，天色还晚了，瞧着就有一种颓败的感觉。

康熙在御花园里走了一会儿，是越走心情越烦躁，骂道：“这御花园的管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当差的，好好的御花园，如今便是这样萧索。”

梁九功在心中吐槽，如今冬日还没过去，御花园当然萧索，京城又比不得南方，四季如春，冬季即使没有花开，也是能找到长青的草木的，不过他也明白今日是陛下心里不舒坦，所以才会这样不讲道理。

“这御花园的管事确实没做好，回头奴才呵斥他几句。”梁九功忙道。

康熙更加烦闷，眉头紧锁。

梁九功看着康熙如此烦闷，生怕康熙憋出什么病来，忍不住问道：“陛下可是在为皇贵妃的病情担忧，太医不是说了吗，皇贵妃的病情暂时稳住了，陛下莫要担心，当心自己的龙体。”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康熙叹了口气。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那就是还有其他原因了，梁九功回想朝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最近朝堂上还算是比较安分，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这御花园如此萧索，天气还冷，他也不耐烦带着这里了，没得他也生病了倒是不好了，“咱们回去吧！”

“哎！”梁九功连忙应下。

梁九功是真的想早些回去，正月的晚上还是挺冷的，他是真的害怕康熙冻出个好歹来，那就是他伺候不周了，他还会被罚。

来的时候从东六宫这边来的，离开的时候，康熙打算从西六宫这边走回去。

“陛下，真的不传步撵吗？”梁九功担心道。

“不用，朕年纪还不大，还不用整日需要别人抬着。”康熙道。

康熙快步在前面走，梁九功带着宫人们便在后面追，很快康熙走到了储秀宫门口，他下意识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储秀宫的牌匾。

梁九功小跑追上康熙，发现康熙停在储秀宫门口，梁九功瞬间会意，道：“陛下，都来到这里了，不如进去瞧瞧赫舍里庶妃？”

康熙想了想，抬脚走了进去。

听到康熙来了，王甜甜还有些懵，不仅她懵，储秀宫的宫人们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开始迎接康熙，说实话，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康熙基本上没有来过储秀宫几次，即使来了也没有想过留宿，她们倒是也让自己的主子留下皇帝，奈何自家主子完全不听，虽然陛下不留下，但是自家主子身份高贵，内务府的人也不敢为难自家主子，导致她们也有些摆烂了。

“参见皇上！”

“起来吧。”康熙径直在主坐上坐下。

王甜甜直接坐在康熙身边，问道：“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过来了？”

康熙被王甜甜的问题弄得有些无语了，“怎么了？朕不能过来？”

“臣妾又不是这个意思，整个紫禁城都是您的，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天下都是朕的。”

“是是是，您是天下之主，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今日火气这么大，谁惹您生气了？”康熙一进来王甜甜就察觉到康熙心情不好，最近也没听说发生什么大事儿。

“你们都退下吧，让你们主子陪朕说说话。”康熙呵退伺候的宫人。

等人都走了，王甜甜问道：“这么神秘？还要呵退宫人才能说。”

“皇贵妃又病了。”

“这事儿我知道，可是她不是一向都病着吗？太医说需要好好静养，都已经病了一年多了，我和其其格得空就会去找她说话，怎么了？”

“今日都咳血了。”康熙道。

“这么严重，明日下课我和其其格一同去探望皇贵妃。”王甜甜听到咳血了担忧起来。

“她有心病，这病才一直好不了。”许是今日康熙心情确实糟糕，又或是他还挺信任王甜甜的，他忍不住将佟佳氏的心病说给了王甜甜听。“说起来朕都想要迁怒佟家了，表妹是他们的亲女儿，身体不好他们还这么逼迫。”

王甜甜想了想道：“我可以说句僭越的话吗？”

“你说。”

“就是说后宫只有皇贵妃和德妃吗？四阿哥一定非要记在德妃或者皇贵妃两个人的名碟下吗？就不能再换第三个人，宫中没有子嗣的妃嫔还挺多的，皇贵妃担忧德妃不会对四阿哥好，那另外一个没有孩子的妃嫔肯定不会嫌弃四阿哥，那这样，皇贵妃的担忧没了，她可以毫无负担的接受封后了。”

康熙看向王甜甜，笑道：“你这脑瓜子倒是转得快，对呀，这后宫有的是没有子嗣的妃嫔。”

“是你们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我觉得四阿哥记给别人也挺好的。”王甜甜想起历史上德妃偏心的做法，她还挺心疼胤禛的，如若皇帝采纳了她的提议，四阿哥与德妃的母子情也就算是断了，应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偏心了。

“你也不喜欢德妃？”

“不是不喜欢吧，只是有些看不惯她的做法，在四阿哥这件事上，我觉得她的私心太多了。”王甜甜直言不讳。

“确实在四阿哥的事情上私心过重，她的作为，朕也有所耳闻。”

王甜甜有时候都想不通德妃的做法，也太绝了一些，虽然她现在生了十四阿哥是一个皇子，万一十四阿哥和六阿哥一样夭折了呢？她还是要回去继续拉拢四阿哥，可是四阿哥被她伤了这么多回，难道就不会心痛？莫不是觉得因为是血脉亲人，所以面对她的拉拢，四阿哥要无条件接受？

许是从王甜甜这里得到了一个新的看法，康熙原本烦躁的心倒是平静下来，他问道：“你不介意朕再次封后？”

“我介意做什么？”王甜甜不解。

康熙想了想道：“为你姐姐呀。”

“姐姐死后陛下又不是没有册封过皇后，之前都没有拦，现在为什么拦？我觉得您想册封皇后那是您自己的需要，您是皇帝，您都觉得是需要的，那封后必定是有益的，我为什么要拦着。”王甜甜道。

“你这嘴倒是伶俐。”

“本来就是，我就后宫一妇人，可不比前朝那些大臣，封后真的有什么坏处，那些大臣自然会反对，我干嘛要跳出来，到时候那些大臣该指着我骂了。”

康熙被逗笑了，“为了朕，你被骂几句怎么了？”

王甜甜想了想，“倒也是。”

“你不反驳？”

“为什么要反驳，于公您供我吃供我住，为您被骂几句也行，于私您是我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也是乐意为姐夫分忧的。”

康熙笑道：“成，朕记住你今日的话了，等日后自会有事让你替朕分忧。”

“你可别让我背太遭恨的锅，我可不想历史留名留下祸水的名字。”

“你？祸水？人家祸水都是倾国倾城，你可真不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我虽然到不了倾国倾城，但是也算是小家碧玉，而且女人是不是祸水得归咎男人，男人如若英明神武，女人就是只盛世的点缀，如若男人昏庸，女人才是祸水。”

“你说这话胆子可不小。”

“陛下是明君，英明神武，我才敢这么说的，如若陛下是周幽王，我也是不敢说的。”

康熙又被逗笑了，“促狭。”

“对了，大皇子已经成亲，那就轮到我们太子殿下了，陛下可有太子妃的人选了？”

“太子妃先不着急，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担任太子妃的，先给太子选两个侧妃就是，如今还在太皇太后的丧期，等过了太皇太后的丧期再选。”

王甜甜耸了耸肩，“您记着就行。”

王甜甜哄得康熙心情不错，从储秀宫离去，康熙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梁九功看着康熙心情变好了，他没忍住，问道：“天色已晚，陛下怎么不留在储秀宫休息？”

康熙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无奈道：“她不会乐意朕留宿的。”

“庶妃到底是陛下的妃嫔。”

“不，她是她姐姐的妹妹，是太子的姨母，是赫舍里家的女儿，唯独不算是朕的女人。”

梁九功看向皇帝，他觉得皇帝心中还挺喜欢赫舍里庶妃的，如若赫舍里庶妃争宠，比小赫舍里庶妃要更得宠，说不得这后宫最受宠的女人就是赫舍里庶妃。

“罢了，后宫这么多女人，朕也不屑去勉强一个女人，她高高兴兴的，朕也就满足了，想来，仁孝皇后也会高兴的。”康熙道。

梁九功想了想，也露出一个笑容，果然，在皇上心中任何女人都比不过仁孝皇后去。

第二日，康熙又去景仁宫探望佟佳氏，将给四阿哥换一个额娘事情和佟佳氏说了。

佟佳氏愣了愣，道：“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宫中有的是没有孕育孩子的妃嫔。”

“可是她们的位分低呀。”佟佳氏道。

听到佟佳氏说起位分，康熙沉默了片刻道：“倒是可以在册封一次，其其格和文涵入宫已久，朕也想一同提提她们两个的位分。”

佟佳氏想着其其格和文涵的待遇，两个虽然还为被册封，还成为庶妃，可是两人却是享受的嫔级待遇，如若再封，便是妃级以上了。

“陛下打算怎么封她们两个？”

“两人是嫔级待遇，就封妃吧，倒是可以先不册封封号。”康熙道。

佟佳氏想了想道：“不如陛下就把四阿哥记在文涵名下吧。”

康熙一愣，“文涵名下？”

佟佳氏点了点头，“文涵妹妹出身赫舍里家，身份高贵，如今又被封妃，还是太子的姨母，日后德妃妹妹，臣妾是说万一德妃妹妹又需要四阿哥了，那文涵妹妹也能护住四阿哥，关键，陛下也不用再另外找一个后妃来接纳四阿哥。”

康熙听佟佳氏这么说，犹豫了起来。

佟佳氏期待的看着康熙，如若真的要两全其美，她名下不能有皇子才能被封后，将四阿哥交给别人是最好的办法，那这个人必定是文涵，贵妃和另外三妃都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到时候德妃想将四阿哥抢过去，她们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但是甜甜可以。

她也和甜甜相处了这么多年，知道甜甜的性子，她并没有争宠的打算，许是念了书有自己的傲气，亦或是因为赫舍里皇后，她都没有想过争宠，其实她要是想，凭借她的相貌，早就得宠了，更别说其他。

只要甜甜一直没有孩子，那四阿哥就是甜甜唯一的孩子，德妃想抢四阿哥，必须要过甜甜以及赫舍里家族那一关，甚至是太子那一关，德妃没有胜算。

而四皇子跟着甜甜，天然就是太子身边的人，日后有太子的照顾，四阿哥的前途也会更好，甚至，比跟着她要更好，还有，甜甜性格不错，从不是为难人的性格，四阿哥跟着她，即使她不亲近，四阿哥也不会遭受磋磨。

康熙听了佟佳氏的建议，他倒是觉得是一个好提议，如若让另外的女人抚养四阿哥，必定还得再出一个高位分女人，康熙也没那么乐意，他本来就是要册封甜甜和其其格的，确实可以从她们两人中间选，只是其其格背后有蒙古，太后已经抚养了五阿哥，他也不想再有一个蒙古背景的皇子，那就只剩下甜甜了。

甜甜性格还不错，对人都很真诚，宫中的宫女即使她不喜欢，也不会动则打骂，四阿哥跟着甜甜，太子就有了一个帮手，四阿哥勤勉好学，日后必定能帮到太子，其实这也是好事。

这事儿若成了，还能了却表妹的心病，一举多得。

想到这里，康熙笑了，“朕去和文涵那丫头商量一下。”

“嗯。”佟佳氏顺从应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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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