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余戏已经带着沈婉儿到了之前在江南的时候临时买的一处住宅门口,看着已经醒过来的沈婉儿在马车里面和阿汪相对无言,余戏掀开帘子,看着沈婉儿还是一脸的复杂看着自己,挑了挑眉:“沈大小姐还在等着我服侍你不成?”
沈婉儿惨白着脸,坐在马车里面,看着余戏,面前的这个人自己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还是知道的,毕竟当初自己是见过的,沈婉儿看着余戏理所当然的样子,手不自觉的搅了搅自己的衣裙:“我见过你,可是……为何是你……”
为何是你来救我?为何我在你这里?
余戏看着沈婉儿明明现在纠结慌张的要死,但是不敢透露半分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并不想在门口回答沈大小姐的问题,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想救沈大小姐,不过就是相互承个情,大家都不愿意自己心中有愧而已。
“沈大小姐难不成真打算让我服侍你?”余戏挑挑眉头,看着沈婉儿坐在那儿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招了招手,让阿汪先下来,然后就把帘子放下了。
三步并作两步就踏上了台阶,轻车熟路的找到钥匙,然后打开院门,踏进宅子里面,四处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布置没有什么变化,自从上次和银霜离开之后,这个院落就没有人来过了。
余戏微微点头,表示很满意现在的情况,没有人来说明江南地区并没有人安插探子过来,换而言之,庆帝并没有把陈萍萍的老家这一块放在眼里。
这个地方多么适合让沈大小姐居住啊!
余戏将自己之前住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就看见沈大小姐站在院子的中间,在观察院子的环境,没有主动搭理她。
沈婉儿看着余戏终于从房间里面出来了,转过身来:“我们以后就住在这了?”
余戏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沈婉儿,没有说话。
看见带自己过来的人并没有表态,沈婉儿垂在下面的手不自然的揪了揪自己的衣服,咬咬唇,试探性的说:“是你救了我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余戏微微挑眉,戏谑的看着沈婉儿,说出那个沈婉儿现在根本不敢任性说出来的名字,“言冰云吗?”
沈婉儿如何听不出来余戏的语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不自觉的回避掉余戏的目光之后,小声的迟疑的说:“……不是吗?”
“你就当做是吧!”余戏看着沈婉儿,没有进行反驳她,“那么,你现在应该自己整理房间了!”
余戏说完就将盆子和抹布放在水井旁边,然后出去将停在外面的马车从后门牵进来,让马车停在院子里面。
看着沈婉儿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面前的问题,所以还不知所措的站在远处,没有动作。余戏也没有过多的去关照,毕竟,现在还是情敌呢!
相互看不顺眼不是很正常嘛?
余戏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的装扮还是男子装扮,并不适合在这里行走,而住宅里面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了,里面的东西都需要进行添置,所以余戏要去城里面进行购置一些东西。
一边换衣服的时候,余戏终于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暗自叹了一声,毕竟现在不是官家大小姐,很多事情都要去学着做起来,这样才不会变成别人的负担。
换完衣服出来之后,院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放在水井边的盆子也被拿走了。
余戏轻笑一声,转身出门。
……
“院长,院长……”
王启年和范闲两个人终于快马加鞭到了鉴查院门口,下马之后,范闲和王启年对视一眼之后,王启年扶着范闲一边进入鉴查院一边大喊。
言冰云正好在鉴查院内,鉴查院的侍卫快步往里走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怎么了?”
“小言公子,小范大人回来了。”
“范闲?”言冰云皱紧眉头,看着面前的人,还急急忙忙的准备去找陈萍萍,就立刻松开了手。
范闲不是重伤和余戏走了吗?这才几日,范闲就又回来了?
目前的二皇子和太子相争,庆帝都还没有出面,现在就回来,这个时机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言冰云瞧着影子推着陈萍萍就要往门口走去,抬起腿也上前去,惊讶的发现范闲穿着已经满身是血并且肉眼可见的地方还有许多划痕,脱力的靠在王启年身上,而王启年也是一副从荒野里刚刚逃生出来的样子。
这副模样……可过于夸张,并且操作的太多了。
看着陈萍萍已经走进了,言冰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问范闲,转过身和陈萍萍行了一个礼:“院长。”
“范闲,你……”陈萍萍微微颔首示意言冰云之后,移开视线看向范闲,微皱起眉头,看着范闲沉着脸没有和自己打招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微微偏头交代影子,“叫个人去通知一下司南伯。洗漱一下再回去吧!”
陈萍萍看着范闲已经和自己心生间隙的样子,手微微收紧握住轮椅的扶手,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影子去叫人了之后,自己动手转过轮椅,准备回到自己的书房。
看着陈萍萍飞快的过来,却没有多问候什么,言冰云来回打量了一下范闲和陈萍萍,没有说话。
“王启年,你也去休整一下吧!”
王启年看了看自家大人之后又看了看言冰云,然后搀扶着范闲往里走:“好好好,我把我家大人安置好就去。”
言冰云看着王启年将范闲扶进房间,然后出去叫人打热水之后,才站在范闲的旁边:“你为何现在就回来了?”
范闲抬头看向言冰云,轻笑一声:“你以为庆帝给了我时间?”
言冰云抿紧嘴巴,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只是……“如此过于刻意!”
范闲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的划痕,很多都是新的划痕,从谢必安堵截使团开始到现在也有个六七天了,这个样子确实过于敷衍。范闲勾起嘴角,看向言冰云:“只要他们信了就好!”
言冰云看着范闲还是坚定要如此作为,皱紧眉头,甩了一下袖子,本想就这样不管他了,但是出于范闲前期和自己确实是真心相待的缘故,而且范闲在这场战役里面确实是以整个庆国百姓着想,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
“……你打算怎么做?”
“要看二皇子和太子怎么做了!”范闲低头看着地面,现在的自己还是要仰仗着那庆帝的关照,等着陈萍萍将鉴查院院长的位置传过来之后,才可以说进行谋划。
范闲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言冰云,“在京都这几日,可有消息?”
言冰云想起之前范闲说过的话,以及自己答应的事情,微微点头:“说来也讽刺,二皇子在决定将自己的所有势力扬于水面之前,进宫了一趟。”
“去找庆帝?”范闲皱起眉头,那这样就麻烦了。
言冰云沉下脸,看向范闲:“非,去找了淑妃。”
范闲“呵”了一声,这算是什么情况,“他要夺权之前还要去问问自家娘亲?”妈宝男?之前和二皇子交往的时候,没有发现啊!
言冰云看着范闲又想偏了,无奈的瞪了一眼范闲,直到范闲做出一副“抱歉,打扰了,您继续”的样子,才继续说下去:“似乎是进宫专程去问了淑妃什么问题,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只是,那淑妃自小就和二皇子不亲,并且经常警惕他人要注意二皇子,平日里也没有和其他的后宫娘娘有来往,不知是为何……”
范闲突然想到了之前第一次自己进宫的时候,提到了二皇子,淑妃是怎么说的“他那个人最是心思沉,从不与人一见如故,你许是被他骗了。”
当时自己还觉得莫名其妙的来着,看来这其中还是有故事的。
二皇子的争权是因为那淑妃的关系?不过既然摆在明面上面,让大家有迹可循,那么实际上是不是那样的,还是有待商榷的。
“太子那边呢?”范闲,没有在二皇子的问题上面继续深磕下去。
“太子倒是名正言顺,因为二皇子动作比较大,加上谢必安现在在地牢里面,所以已经联络了很多人,这几日在朝堂之上,太子每每都会直接针对二皇子。”
范闲靠在椅子上面,看着言冰云:“没有反驳?”
言冰云当然知道范闲问的是谁,抿了一下嘴之后:“当着庆帝的面,并没有反驳,只是出宫之后,连本带利的返还给了太子。”
范闲轻笑一声,不出所料,果然如此。“庆帝并没有想传位啊!”
言冰云皱紧眉头,看着范闲,自己现在已经明白了范闲是什么意思了,虽然范闲有自己的考虑,但是,鉴查院以鉴查天下,稳住庆国不动荡为为己任,所以,自己目前和范闲的目的是一样的。
听见范闲的感叹,没有出声。
范闲看着言冰云居然没有进行反驳自己,妄议陛下,略带吃惊的看向言冰云,看着言冰云的脸色,估摸着这段时间,言冰云应该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以及自己之前和他说过的事情奔波的时候,知道了不少的消息。
范闲笑了一下,想起余戏之前让自己转告言冰云的事情,于是没有将原来的话题继续下去了:“对了,余戏把沈大小姐带走了。”
“她……”言冰云诧异的看向范闲,“她怎么会……”
“沈大小姐如果到京城的话,就会是你我的最好把柄。如此结果是最好的。”
言冰云闭上嘴,不说话,看着范闲解释,但是又何尝不知道沈婉儿不入京都是最好的,但是恐怕到时候会影响余戏……
毕竟这件事情,沈大小姐是因为救自己受的伤,余戏又确定不会回鉴查院,那么这些事情,何必要牵扯进来。
范闲看向言冰云,想起之前余戏对自己说的,当代的男子气概,自己当然听得出,余戏并不是在夸奖自己,看到言冰云,范闲突然就明白了余戏为什么那样说了。
并不是真的单纯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和自己说那些话,是因为余戏早就知道了言冰云的意思,感情里面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了啊。
范闲移开视线,然后干巴巴的将余戏最后告诉自己的话重复一遍给言冰云:“她让我告诉你,感情不是花花草草,说拔就拔。他给你时间,你想尽责,让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如果有缘,她在江南。”
言冰云猛地看向范闲,不明白为什么范闲会告诉自己余戏的这些说法,仔细的想从范闲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成分,但是范闲说的很认真,还有几分尴尬。言冰云犹豫了一下,猜测的问道:“……你告诉的她?”
范闲轻笑一声,语气里面带着点嘲笑:“我凭什么告诉他,那是你的事。你自己不是说了,她很聪明。”
言冰云闭上嘴,没有搭理范闲了。
看着王启年终于张罗着人进来给范闲梳洗,言冰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到范闲传回来的消息,言冰云坐在桌子前面,皱紧眉头。
如果可以的话……
才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出誓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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