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和云老板一起吃了馄饨,叶彤自觉俩人应该算是朋友了,所以特别厚脸皮地搭了人家的马车。
一到了秀水街,她刚刚从车上下来,丫鬟翠喜立刻迎了上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奇珍阁的严老板昨夜回来了。”
“真的?”
叶彤眼睛一亮。
“千真万确。”翠喜重重地点点头。
听见这话,叶彤脚尖一转:“那还等什么,走去看看!”
“我们就这样过去?”翠喜迟疑了一秒,“您不是说严老板是您未婚夫吗,这样去见新姑爷会不会失礼?”
叶彤没想到翠喜想得这般周全,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什么姑爷不姑爷的,他很快就不是了!”
这话一出,翠喜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张嘴刚想问,叶彤已经拽着她跑了起来。
一旁刚刚走下马车的言冰云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朝这边瞥了一眼。
叶彤立马咧嘴一笑,拽着小丫鬟一边走,一边朝他摆摆手:“云老板,我这边有事,先走一步,回头再聊!”
言冰云目送着她风风火火的身影走远,刚准备抬脚,李掌柜从店里走出来,在他跟前站定,恭敬地行了一礼。
“奇珍阁的严老板是几时回的?”言冰云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色,悄声问道。
“正准备跟您说。”李掌柜拱了拱手,“严老板昨夜辰时三刻从东门进的城。”
“不是说去东海了,怎么这么早就回了?”言冰云面无表情地负手往里走。
李掌柜抬脚跟上:“据说是路上遇了盗匪,半路折回来的。”
言冰云脚步一顿,紧接着抬脚上楼,他刚上了两个台阶,又停下脚步,“派个人跟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报上来。”
“是。”李掌柜躬身应道,说罢,立刻安排了人悄悄跟上走远的主仆俩。
叶彤这边并不知道言冰云派人跟踪她,主仆二人在奇珍阁的门口转了一圈,便上了它对面的茶楼,又要了一个包厢,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翠喜忽然叫了一声,叶彤瞬间就清醒了,她趴在窗口,伸长脖子往外看。
一个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从马车上下来,这是个让人一见就觉得很有亲和力的男人,无他,这人长得太过心宽体胖,又白又胖,叶彤目测至少有二百斤的样子。
言冰云原来就长这个样子吗?
她还以为能配的上费老头和便宜爹一句‘年少有为’的公子,至少也该是范闲那样的,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哪怕不是特别的俊美,但是让人一眼望过去,不会觉得徒有虚名。
这到底是差了多少个代沟,审美才能扭曲成这样,她现在对‘年少有为’这个词有点不忍直视了,等回了南庆,一定找费老头好好扳扯扳扯。
叶彤这边思绪纷纷,楼下的人已经哼哧哼哧地下了马车,他下了马车之后,并没有立刻往店里去,而是站在车边上,伸手掀开了帘子,下一秒车里又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来,紧接着探出一张秀美的女人脸。
“夫君。”
只听那个女人喊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看起来非常甜蜜,严公子脸上露出同款的表情,轻轻唤了一声,“夫人。”
翠喜听到这里,赶紧扭头看向自家小姐,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怜惜,“小姐···”
叶彤已收回视线,就看见自家义愤填膺的小丫鬟,无奈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摇摇头道:“无妨。”
“我本来找他,就是为了退婚,这样子反而给我行了方便。”
她说得爽快,但是听在翠喜耳朵里,这是小姐在强颜欢笑,掩饰心里的难过。
叶彤自然是不知道她曲折的心里路程,一等楼下的夫妻俩进了店门,她立刻打发翠喜去楼下把茶钱付了,自个儿则从窗口窜到了房顶,又摸到了奇珍阁的楼顶。
然后趴在瓦片上听了一会儿墙角,等确定了书房的位置,便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坐等人家送上门来。
严域一推开门,抬头就见到一个大姑娘坐在椅子上,还当自己走错了,等反应过来这是自家的地盘,张嘴就要尖叫,结果才说了一个字,便被点了哑穴。
叶彤也不管他惊恐的眼神,赶紧把门关上,俩人面对面站着,“言公子,多有得罪,我找你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严域看着眼前面如罗刹的女子,神色惊恐地退后了一步,不知这女子找他何事,刚想问一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急忙看向叶彤,一脸着急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可以给你解开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大声呼救。”叶彤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悄声道,“如果能做到,你就点点头。”
她这话一出,严域岂有不应,赶紧重重地点了点头,叶彤说到做到,在他身上轻轻点了一下。
严域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轻轻咳了一声,抬头看向翘腿斜坐的女子,拱了拱,“不知道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严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严老板配合。”
叶彤笑眯了眼睛,换了一只腿屈着,眉眼弯弯地道,“我此次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把咱俩的婚约给解除了。”
严阵以待的严域:···
叶彤不等他张口,继续说:“多余的话不必讲,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娶的老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单纯地觉得咱俩不合适,性格不合,家世也不合,强绑在一块儿也没什么意思。”
一脸懵逼的严域:···
“小言公子,你看这婚约也没什么意思,你方便的话,再给我出一个字据,陛下那里由我去说。”
“陛下?”
严域茫然的眼神,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叶彤点点头:“嗯,对,只要你出个字据,我俩在上面吧手印按了,接下来的事情不要你烦心,你只管···”
“等···等一下!”她还没说完,严域出声打断。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
叶彤眉头一皱:“搞错了?”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你不是南庆来的海商?”
严域拱拱手:“严某确实是打南庆来的海商,但是我身上并无婚约,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这话说得不像是在撒谎,弄得叶彤心里也没底了,难道她真的认错人了?
叶彤抬头,想了想,试探了喊一声:“言冰云!”
严域听到这声,一下子笑了,拱了拱手就道:“看来姑娘真的是认错人了,在下严域,字孟贤,并不是姑娘的未婚夫。”
这话一出,轮到叶彤斯巴达了,她抬眼紧紧盯着严域看了半晌,哪怕面前的人极力否认,但是她心里还有一丝疑虑。
这到底是她认错了人?还是面前这位太会伪装?
叶彤说了声抱歉,不等严域反应过来,手已经罩到了他脑袋上,五指向下,灵力一点点的在手心逸散。
凭她现在的功力,其实还不足以施展这样的术法,但是叶彤现在也顾不得了,大不了等回去后多休养几日。
叶彤闭着眼睛读取严域的记忆,面上冷汗淋淋,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来。
看来是她错怪人家了,严域确实不是她要找的言冰云。
叶彤一发现不对,立马收了手,又立即给严域喂了一粒养神丹,然后把他扶到一侧的榻上,才坐下喘气。
等灵力缓过来,她又掏出金针,给他扎了几针,摄魂术有伤天和,虽说事急从权,但是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叶彤现在只能尽量弥补,她刚刚探了严域的脉,好在摄魂的时间极短,没伤到神经,大概率会奢睡几日。
叶彤想到这里,抬手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确保他不会想起这段不美好的经历,才从窗口翻了出去。
他原本想直接回千金堂,想起翠喜,又折了回来,果然她一开门,小丫鬟立刻扑上来:“小姐,您刚刚去哪了,我怎么找都找不你,吓死我了。”
叶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别担心,我就是和严老板聊了一会儿。”
“严老板?”翠喜从叶彤怀里退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
叶彤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灌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道:“哎,我认错人了,这严老板不是我未婚夫。”
“啥?”
翠喜被这个消息惊得张大了嘴巴,随后心里就是一喜,还好这严老板不是她家小姐的未婚夫,要不然她家小姐该有多难过啊!
主仆俩一前一后出了茶楼,叶彤一边走一边想着言冰云现在的身份,就目前情况来看,费介绝对给他另外安排了身份,她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
今日妄动搜魂之术,她至少需要休养几日,正好让秦嬷嬷列个单子,她要把上京城的适龄男人全都排查一遍。
言冰云既然来上京城经营谍网,那必然不能籍籍无名,有道是,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她就不信找不到人。
好久没写三千字了,有点不适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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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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