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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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雨天。

蒙蒙细雨,一切都是柔美的。

不过,雨天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美好,所以有时候也很讨厌下雨。

零件会因此而生锈,狸花猫会因为下雨的缘故而不知所踪,漂亮且顺滑的毛发会被打湿。

但,其实也不算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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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去倾听那首简单质朴的三味线曲。

手指上下压着琴弦,三味线发出清脆的琴声,拨子则不停地拨动着琴弦。

“很好听。”

这是发自内心地赞美。不知不觉中那深紫色的眸子蕴含着点点星光。

她只是故作矜持地点点头,我却看到了她那泛红的脸颊,以及脸上那个羞涩腼腆的笑容。

好吧,为了缓解尴尬无措的气氛,只是眨了眨眼,真是意外的可爱呢。我默默在心底评价道。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你喜欢三味线吗?”出于好奇,亦或者单纯就是想打破这份寂静,我轻声问道。

北岛原本还在握着拨子的手捏的紧了紧,她只是静静地点头。欲言又止,很快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之中。

这是不喜欢吗?

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只能抿了抿唇。

她拿不定主意,自己为什么要去询问,强行让她去做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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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歪过头,就看到了抱着三味线一脸茫然的北岛樱。她抱着三味线,像是抱着水中唯一的浮木,逆着人群走向远方。

“北岛同学!”人山人海,连忙喊到,引得周围人扭头看过来。

原本还在傻傻盯着鞋尖的少女略微抬起头,就注视着自己,朝着自己挥手。

是叫自己吗?北岛无措地想着,抱着三味线的手也紧了紧。

“北岛同学怎么在这边?”一边去街边自动饮料机去买饮料,边询问道。

“练习而已,刚刚路过。”北岛樱抿了抿唇,声音略有些哽咽,但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只是错觉。

但当我快速瞥了眼少女。映入眼帘便是那微微泛红的眼角,平日里被熨得好好的衣服在此刻有些凌乱,衣皱都没来得及抚平,说话都有些沙哑,明显是哭过了。

“喜欢喝可乐吗?”我轻松歪过头,像是故作不经意问道:“可乐喝了可以让人更快乐呢。”

却不知自己的手指莫名地悄悄握紧了零钱包,要是被拒绝的话自己怎么说都想好了。

站在一旁的北岛樱呆愣了片刻,本还以为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北岛反问道:“可乐真的可以让人快乐吗?”

少年笑容灿烂爽朗。

我说当然啦。

既然喝了可乐了,就别难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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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清凉的饮料被打开,贴心地将饮料打开后递给对方。略微泛凉的可乐让北岛回过神来,下意识接过自己手里的可乐。

按照母亲教的,应该要委婉地拒绝,然后明确表达自己不能和碳酸饮料。

可是北岛樱突然想,自己不照着母亲这样做会怎么样呢?

会成为父亲那种所谓的失败者吗?

见北岛迟迟没有喝手里的饮料让我心底纳闷了片刻。联想到对方平日里的喜好,随即和善地询问道:“你不喜欢吗?”

手指略微捏紧着易拉罐。

为自己下意识的鲁莽而后悔,脸颊略微发烫。

体贴道:“如果北岛不愿意的话那就换别的吧。”

“没有。”没喝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北岛樱腹诽道。眼底闪过几丝笑意。

她咬着吸管,喝了两口,昔日里她最爱的三味线则被她放在路边长椅上。

前面的练习没有让母亲满意。

手掌有些疼。那是被竹条打的。

北岛却只是握着可乐瓶,静静喝着。似乎没有话想说。腰杆挺直,看上去规规矩矩的。如同山中的树木,直挺挺的。

“唉——”少年声音拉长,但并不让人反感。

“嗯?”

“北岛,你开心了吗?”我握着可乐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咬着吸管,以至于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外面的街道热闹极了,人山人海。

夏日阳光晒人,蝉鸣声响彻小巷中,北岛樱在这个小巷中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我很开心哦。谢谢萩原君。”

她的脸上又挂着平日里死板的笑,不过我看到了她脸上闪过的一丝动容?

真的哦。我感觉很开心。

北岛樱真的觉得这半个小时过得非常棒。

她没喝过可乐,在记忆中它永远都是其他孩子的饮料,唯独不能是自己口渴的饮品。

大人说喝多了会牙疼,她唯一一次想去喝时,家人没有任何人,夏日停水令她要命。断水的感觉她并不想体验第二次。

但是那瓶可乐还是被母亲打翻了。

可乐真的好好喝。

北岛樱眯着眼慢条斯理地喝着可乐,这是她第一次喝可乐这种饮料呢。

我像个傻瓜一样愣愣地看着北岛,嘴角微微扯动,“那,我也很开心。”

他笑容灿烂,仿佛真的很高兴诶?北岛樱装作低头喝可乐,实则红晕染上了她的脸颊、

真的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幸喜而高兴吗?

她不确定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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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的话语说出,我着急但故作轻松地说明自己的心意。

烟花却盖过我的声音,以至于那句“我喜欢你”没有被她听进去。

虽然对于感情什么可以说了如指掌,可到自己却只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鼓,表面上只能故作镇定地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后傻傻地握着她的手,什么都不知道。

真傻。

这是两天后回忆自己表白的唯一评价。

傻子一样。

可一想到表白的场景,依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结果自己是相当满意的啦。

那个狸花猫的钥匙扣被他挂在钥匙上。

叮叮当当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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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电话,那身防爆服穿在身上实在难受。

阵平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说着,我只能无力地反驳着。

人群快要疏散完了,我轻轻吸了口香烟。

现在进去拆弹太危险了,要是遗漏了那就问题大了。我心想着,眼看着人群疏散快好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烟掐灭。

“人群疏散完毕。”

听到这句话后我立刻起身,边拿起专用工具一边轻松地打算结束对话。

工作还是要认真对待的啦。

“不说了,要干正事了。”我故作轻松,将烟蒂轻飘飘丢到垃圾桶里。眼底思绪翻涌。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阵平烦躁地啧了一声,仍还是叮嘱道:“认真点,别分心。”

我笑着应下,可当我面对这枚棘手的炸弹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错综复杂的电线,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爆炸,而且事先得知炸弹的量足够炸毁这一层楼。所以是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仅剩五秒,我看着面前的倒计时不由得有些好笑,现在的犯罪团伙还真是……

我手里握着剪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枚炸弹,正当我想要开始拆除时,那倒计时开始了。

屏幕的数字还是改变。可面前的倒计时居然开始了?

“什么?”我忍不住嘟囔道。瞳孔因为震惊而猛地一缩。

数字最终从五秒变成零。

而在这五秒内我花费了毕生的力气,扭头大喊道:“快跑!”

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没有奇迹。

所以当我重新张开眼时,便看见了巨大的火浪吞噬着,燃烧着。

我死的好像没有很痛苦。

下意识地闪躲却当火星落下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幽灵?所以自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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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鬼。死因如上。被原本停止的炸弹炸死了。

我稀奇地通过镜子打量着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可自己触碰却更本不会感受到疼痛。

透明的,且略微亮着白色的光?我胡思乱想道。

葬礼很简单,爸妈站在墓碑旁,妈妈啜泣着,显然哭了很久了。

眼睛都哭肿了。我能听到她叫着我的名字——萩原研二。

爸爸呢?他低声安慰着脆弱的妻子,他现在依然无法接受。眼眶泛着红,在他眼中向来高大的爸爸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

他的姐姐——萩原千速狼狈地捂着脸,完全没有昔日那般动人。

一阵风吹过,我能听到向来骄傲的姐姐正在哭泣,咒骂,最终徒留悲伤。

他们引以为傲的孩子葬送在爆炸中。

死无全尸。

我死的太快了。

我既是守护公平正义的警察,我是日本公民,我也是父母的孩子,我姐姐唯一的弟弟。

但是我死了。我的爸妈失去了个孩子,我的姐姐失去了弟弟。

我歪过头,就看到了站在我墓前低声说话的松田。

他在我墓前立誓要抓住那个炸弹犯。

他在墓前说他一定会多多照顾萩原叔叔和阿姨。

他在我墓前希望我安息。

我很头疼,松田固执,这是我从小得出的结论。

我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

想了很久,直到看到了北岛。

北岛从外地赶回来,得到这个消息的她错愕又悲伤。

昔日里仿佛拥有着点点星光的眸子暗淡下来。

她很难过。

我很想抱抱她,可惜我的手穿过她的身体。

我再也无法拥抱她了。

因为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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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日都跟着北岛和松田。

北岛半夜总会突然惊醒,然后落泪无声喘息着。

她每日唯一能做的仿佛就只有练三味线。

北岛似乎想在练习中逃避现实。

我想让她停下来,我试图像以前那样去轻轻拥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她要冷静下来,休息一下什么都会好的。

可惜我抱不住她。

我的手臂穿过她。

我,萩原研二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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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现在慢慢遗忘着过去。

为什么不记下来呢?

因为现在的我无法像普通人那样写字记录下来,以至于我嘴里念叨着自己最为珍重的事情。

像是正常人一样在大街上闲逛,嘴里一遍遍念叨着。

我是萩原研二是为殉职警察,我的父母分别是萩原康和萩原静,我的姐姐是萩原千速,松田阵平是我最好的朋友,北岛樱是我的爱人……

我们要在一月十七号订婚,我很爱我的家人、松田和北岛……

我是个警察……

父亲年轻时候开了修理厂,后面倒闭了,身体不太好了,姐姐成为了警察,妈妈很顾家,照顾家里……

北岛樱会弹三味线,很好听很好听……

自己在考东大时候,这些不到五百字的内容我不用花多久就记得下。哪怕在几天之后也能大概复述一遍出来。

我嘴里念叨着,我的手臂止不住地颤抖着,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这是害怕。

并不是害怕自己他们被遗忘。而是我害怕我忘记他们。

什么都不记得,昔日那些难言启齿的话语、亲密无间的相处……都会没掉。

时光玩弄我,脑海里莫名蹦出了这个念头,尤其是我只能旁观着父母在自己坟前痛苦,北岛不分昼夜地练习,松田阵平离开了□□处理班。

我每日嘴里都念叨着。

尽管如此,幼时的记忆一点点消散,如同一滴水滴如海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这么消失了。

我抱着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一片混乱,自顾自地磕磕绊绊地背起来:“我是萩原研二,爸爸是萩原…康,妈妈是静…”

“北岛是我的爱人。”

我记得的事情越来越少。

那些珍贵的细节全都消失。

我飘在空中,手指抵着玻璃窗户,想像小时候那样在上面写字画画,透明的手指穿过了玻璃。

萩原研二……这几个字怎么写的?

我举着手,如同孩童那般,脸上是难以掩盖的茫然无措,张望四周,人来人往,他们匆匆忙忙,经过自己身边。

这些如今我眼中的陌生可能和我是那个远房亲戚,或者是认识的好友,曾经互相理解的同事……

但是,我不记得了。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了。

女子抱着三味线出现在大屏幕上,漂亮的眉目,冷冷清清地蹙着眉。

而同时屏幕声音一字不差传入我的耳中。

“北岛樱女士的《秋雨》斩获国际大奖。”

我正愣愣仰头望着女子,上面是她的视频和一些照片,这个广场的屏幕正放着她弹奏《秋雨》的视频。

而底下的字幕介绍着这位年轻有为音乐家的生平。

什么“绝望而又充满希望”啊,什么“指法高超”啊,还有什么“从悲伤的恋情走出来的勇者”……

她在视频中被包装着成完美、知性、优雅、满足他人幻想的妻子,是他人眼中前程似锦的音乐天才。

那些评论让我厌恶,以至于我不去理会那些字幕,静静凝视着屏幕中那双墨绿色的瞳孔。

所谓坚定的眼神在我看来却看到阴翳还有痛苦。

我脑海里跳出了几个词——北岛,爱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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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紧张地跟着北岛樱,我觉得这很可耻,跟着女生会让她们感到不适的。

意识自己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能有几个月?半年?或者更久。

我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虽然潜意识中我对她有好感,也仅限于每日陪着她练习。

我只是死了,也不能做那种毫无下线的事情。

所以,只是静静地注视那双眼睛。墨绿色的瞳孔总让我想起一片茂密的森林,到后来我可以清楚地回忆起眼睛的颜色。

要是她有爱人的话我要立刻马上离开。我告诫自己,只能这样远远飘着。静静注视着。虽然已经死了,自己居然还是忘不掉那些“正常人的日常准则”呢。

我只能苦笑着,像个陌生人那样静静待在一边,尽量像死前那样。

只是望着那双眼睛,看得出神。

毕竟我确定我爱她。

但我无法明确她是否爱我。

她总是爱抱着三味线靠着墙写写谱子练习。

我见过她睡着的模样,眉头紧锁,看上去被噩梦缠身,贝齿咬着嘴唇。

她是谁?

她好像将会是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是谁?

我不由得蹙眉思考起来,不由得想离开他们。这些之前脱口而出的答案到现在却无话可说。

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很难过呢?

想到我心如刀绞。

每时每刻都在忘记过去,每时每刻都在回忆,这种感受太痛苦了。

我有时候想一走了之,可能是害怕还是人的本能啊,我懦弱地回到了北岛家中。

爸妈年纪大了,住在乡下,姐姐,好像是有个姐姐吧或者是妹妹?她好像住在其他地方。她张什么样呢?

松田?我只知道他叫松田,叫松田什么我记得不太清了。

我抱着自己,安慰自己。

自己已经死了,能这样看着他们也不错啊。

可是让我这样旁观一切,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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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家里有谁,自己又是因什么而死的…这些我都无从得知。

张开眼就看到穿着华丽和服的女子,我垂下头不去看她。女子握着三味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幸好我死了。内心里陡然的庆幸起来。

要是放在现实,脸颊一定绯红,看上去像个蠢货,搞砸一切的。

虽然已经死了,可我面对这她时还是能感受到脸颊的泛红泛热。

秋日天气凉爽,我下意识跟着这个女子。

她熟练地在镜子前整理妆容,很漂亮。秀丽的面孔让人心生爱怜。

就是苍白的脸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玻璃柜里的洋娃娃。

但是很脆弱。

我想抱抱她。

不对,我有爱人!

那么,我都爱人是谁?

我回忆着过往,如同洁白的纸,什么都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

还有,我是谁呢?我站在镜子前,看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脸盘思索着。

我姓什么,名什么我一一无可知晓。

摩挲着无名指处的戒指,上面刻着サクラ。

自己很喜欢樱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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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那个自称是松田说话,那位松田先生和她问候了一下后莫名其妙地劝她活下去。

他说那个名叫萩原的人希望北岛(这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名字)活下去,爱自己。

萩原、松田、北岛这几个名字让我思绪翻滚,思绪如潮将我淹没。

萩原是我认识的人吗?

我对这个名字很熟悉。迷茫的站在街边路口,注视着街上的车水龙马。

他们都和我有关,他们都和我无关。

当松田离开时,看到北岛我吓了一跳。

没有血色的面孔,仿佛随时都要离开人世。我猜到她会做些想不开的事情,没想到她在谈话后去了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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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张黑白色照片,半弯下身子去注视着这张黑白照片。

他好眼熟啊?是她喜欢的人吗?想到这点我心中酸涩,眨了眨因为长时间看东西而干涩的眼睛,撇了撇嘴。

照片中青年留着半长发,笑盈盈看着镜头,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烦恼的。他身上穿着警服,看上去帅气且年轻。

想到这我颓废地叹了口气,什么嘛——居然有爱人了,那自己岂不是变态了?

还是个警察呢。我撑着下巴看着照片出神。

她缓缓靠着墓碑,合上眼像是睡着一样,如同童话里那个睡美人一样,永远醒不过来。我收回视线,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对着墓碑好奇个不停。

可能不是因为墓碑,而是好奇这墓碑下面埋葬的年轻警察。

殉职了啊……我看着墓碑上他的生平事迹,才二十一岁吗?跟自己差不多大啊。

好可惜啊。明明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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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匕首,昔日弹奏三味线的芊芊细手握着匕首,血沾上她的脸颊。

穿在她身上昂贵的和服看上去有点不成样了。都是血迹。

男人闷哼一声,垂着头强忍着痛苦,没过多久他就捂着伤口,他脸色苍白的倒下来了。

相反,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看到这一幕从最开始的愣神恍惚到后面的灿烂一笑,她说她赢了,说我来找你了。

她为什么赢了?

她要去找谁?

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看着她?

杀人是不对的。我思绪如麻,如同被猫咪弄乱的毛线球。想握着她的手让她停下来不要去……

正左右为难着,下一秒,那个原本笑容灿烂的女人却握着匕首毫不留情刺向自己的腹部。

……为什么要这么做?

鲜血到处都是。

血腥味弥漫开,已经死掉的我飘在空中。想阻止她,我想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

身体愈发透明。

同时,她似乎看到我了,试图抬起手,想去抚摸我。

女人眯着眼,她活不下去的,我清晰认识到这点。

我茫然地看着她手靠近着我的脸颊。

还没碰到,她没力气了。

“我爱你…”

这是她最后的一句话,她没有说完,就死了。

她到底是谁?

她是爱我吗?

我抬起手,发现手掌愈发透明,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美人鱼?

童话中喜欢王子的小美人鱼最总会变成泡沫,消失在茫茫大海上。直到消失,王子都并未察觉到小美人鱼的心仪。

我,肯定不是美人鱼,可无可否认就是我会真正的死亡。

我身体慢慢消失,先是小腿,进接着是大腿,手臂……

我望着那个躺在地上,身穿华服的女子。

我好像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我忘记是谁了。

很明显,我是个挺失格的爱慕者。

我思绪复杂,以至于久久无法明确自己的心意,感受到灵魂的消散,我只是最后低声道:“晚安了,祝你一夜好梦。”

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可能是那个大家的手笔,或者是孩童的随口的玩笑话,更或者是我自己的经验总结?

反正死亡就是梦境。

只不过无法醒来。

算了。

可能,你爱的人都不一定是我。

毕竟爱你的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走入深渊呢?

我思忖着,学习哲学家那样思考。

不过这么无情可不太好呢,作为回礼我在心中默默道:“我也喜欢你。”

不过,当事人听不到了呢。

喜欢这个词相当狡猾,喜欢三花猫钥匙扣,喜欢冒着热气的寿喜锅,喜欢喝着冒气的碳酸饮料,喜欢许许多多的事物。

这不是北岛想要的喜欢,她想要爱。

“我也喜欢你”这句话毫无爱意,像是大风中的一句叹息,又像是情人之间的一句无意的呢喃。莫名地,在我脑海里浮现出雪地中灿烂的笑容,小巷里汗水滑过的脸颊……

直至灵魂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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