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因为蹲了太久腿都麻的刺痛,全凭满腔毅力支撑着,手上血淋淋的,是陈婉茵疼的无法控制自己时抓出来的伤口,她看了看陈婉茵,她仍然哼哼唧唧的说自己好痛,只是已经恢复了神智,想来比前边孩子没出来的时候痛的轻许多,既没有难产,也没有血崩,无什大事。
她便转头去看小公主。
她的眼里涌动着那么复杂的情绪,她的女儿顺利生下了孩子,她很高兴,但在高兴中又带着一点点惋惜,她惋惜自己女儿没生下个男孩,公主作为终身的依靠不够牢固。
我看出了她的想法,思量着她年纪也这么大了,长期生存在父权社会里,恐怕改不了这一套,也就干脆不理她,转头去问接生婆:“陈婉茵怎么样?有啥后遗症不?”
接生婆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娘娘有福之人,必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我思索了一下,大概就是不影响寿命,不影响以后侍寝,不影响以后怀孕,至于骨盆打开、下(防屏蔽)体撕裂导致的一系列漏尿之类的所有毛病,只能看命了。
我哦了一声,宣布升陈婉茵为贵妃,封号改为贤,然后握着她的手柔声说明天再来看你,就走了。
我对看她们挤恶露(那应该把新生儿叫恶果)之类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毕竟看到了之后自己也会幻痛,要是不看就好上许多。
第二天我宣布孩子叫璟琥,是的,我把女儿和男儿安排的一样,女孩第一个字都是璟,男孩第一个字都是永,之所以叫琥,陈婉茵毕竟是我的继后人选,那璟琥作为嫡女,理所应当和璟瑜璟瑟一样,第二个字用王字旁。
……
时间很快翻过了年,现在是乾隆九年。
宣布开女科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估摸着可以先开一届试试水了。
毕竟现在还算是清朝前中期,受儒家文化影响没那么大,但又受到汉文化影响,比刚入关的时候爱读书,因此贵族中大部分满女还是读了些书的,至少识个字没啥问题,现在被逼着读了三年的书,总会有些进益。
何况我在宫里可都听说好些人也读出了名堂来,把自己的兄弟比成了一坨牛粪。
不管想不想科举的,这三年里也都被逼着读书了,这事就和裹小脚一样,不能忽视当时的男性的想法,裹了几百年的小脚,不也在男性闹革命要放脚之后,也都给放了?
我读过一些故事,裹了脚的小姐放开了裹脚布,套上了大鞋,甚至在鞋里塞了棉花——即使短时间内脚肯定不能恢复自然状态了,但是装也要装成大脚的样子,不过是因为婆子一句“现在外边时兴大脚了,一双小脚过去,恐怕姑爷不高兴呢。”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女性文盲不时兴,让能考科举的女性变的时兴,在那之后,一切解放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生,受益的男性还会帮忙镇压被剜了肉的男性——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的人身处高位罢了。
毕竟娶了女官,她真的会竭尽全力的帮自己家!
至于子随母姓,男归女家,想大范围的实现暂时不太现实,第一代女官几乎是注定要被牺牲掉作为更高级的货物被卖给别人,逃得生天者寥寥无几,但有后来者,终会自由。
……
久违的前往保和殿。
熟悉的坐在龙椅上。
左边是女科,右边是男科。
左边人数……嗯……大概是右边的二十分之一。
我在心里劝自己:就三年而已,女科人数能在殿内占据一个小角落就很好啦!
恐怕近3届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动,本来满人就少,满人贵族就更少,要不是满女大部分还是稍微念了两本书,这三年又被迫拼命读书,只怕人数会更少,后面大概会慢慢增加一些数量,但不会特别多。
我宣布了命题,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决定下去看看考生都是谁。
别笑,就满族贵族这来回联姻的路数,在座的各位基本都和爱新觉罗氏沾点血缘关系,也就是近和远的区别罢了,女科的考生我估摸着过节之类的时候,见过且记得的应该不少。
走下去第一排基本都是老熟人,无非就是叔叔们的女儿,当然啦,意欢也被塞进了第一排,毕竟她傍上了太后的关系。
至于她为什么要考科举?她自愿的啊,工作了好些年,要说没有讨厌的封建男和她作对,那不太现实,毕竟她又不是太后,于是她声称自己之前是伴驾于太后,不是正式入职,所以跑来考科举,甄嬛跑来和我说她信誓旦旦的发誓要考个好成绩,被授个更高的官职(理论上来讲她原本是在打白工)努力当那个无名老登的上司,然后天天去找他麻烦。
本来她天天忙着吵架、工作和找甄嬛告别人的状,然后现在还要疯狂补课,忙的团团转,为此连工作都暂且放下了,别说当恋爱脑了,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意欢正在奋笔疾书中,察觉到我走过去下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严肃着脸低头继续写:谢谢,笑不出来,90分的脸也不行,至今无法忘怀改了八百版的书最后说还是第一版最好,所以和老板对视就会变得不幸,更别说搞办公室恋情了(阴暗爬行)。
她不笑没关系,我邪恶的朝她列了咧嘴,桀桀桀,还是要落在我手里当牛马吧?然后我继续往下走。
一大堆熟悉的爱新觉罗氏亲戚。
一大堆不熟悉的爱新觉罗氏亲戚。
一大堆……
第N排,一个有点眼熟的妇女。
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打开记事一看,哦,是阿箬啊!
当初青樱家里让她当奴婢,本来就不合规矩,索绰伦桂铎又立下大功,因此青樱进冷宫后,阿箬没过多久,就被我恩赐出宫归家了。
阿箬本来出宫时年龄就大了,尽管不舍,桂铎还是火速给她找了个夫婿,此时阿箬都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了。
她一向不服输,因此宣布开女科之后,她也开始努力的啃书,还真有些天赋在身上,仗着考官会将满女的科举名次往上拔,硬生生挤上了这场殿试。
所以她现在单身了。
本来她考上童生的时候,她丈夫还带着爹味说教她不该出去抛头露面;当她考上秀才,她的丈夫就声称是考官优待了女科实际上女科的含金量完全不如男科;等到她中了举,此男就破了大防,想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她再出去,她察觉到不对,赶忙去找了自己爹,于是俩人就和离了。
毕竟读了十几年书才考上举人(虽然也算天赋异禀,但和阿箬比起来啥也不是)的“男宝”可不得为“赔钱货”读书比自己厉害破防。
虽然她也高嫁了,但是她爹升官比她丈夫快的多,桂铎又特意给她挑的母父双亡的人家——图的就是她进去后上面没人,于是乎,气急败坏的无名氏男无能狂怒的发了会儿疯,然后就捏着鼻子签下了和离书,桂铎顺便就把外孙女也接走了,免得孩子被虐待。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心说:桂铎你先别为了女儿没老公哀声叹气了,马上我就让你女儿娶个儿婿回来孝顺你,顺便再给孩子改个姓,让你的外孙女变成孙女。
关掉记事,我接着往下晃。
一大堆各种姓氏的贵女。
有些人是璟瑜璟瑟的伴读,按照伴读一般比主子大一些好照顾主子的传统,好些伴读都已经嫁人了,好在和公主搭上关系就够她们受益匪浅,更别说现在还能当女官,对家里人来说更是好处多多,因此没有人敢试图扣留她们不让她们考试。
什么?你说损害了别的男人的利益?关我屁事啊,我是她爹/兄弟/丈夫,难道她还能害我吗?不能,那不就完了。
一小堆拼命上来的中层阶级(封建社会的中层阶级指吃喝不愁有房有地有衣穿读的起书的人家)的女儿。
魏嬿婉在里边,毕竟她是罪臣之女。
她几乎是所有人里面最小的一个了,今年才14岁。
不过,她努力的时间要长些,更何况她的天资和天赋,几乎是一等一的强,我想,她这次应该能得个好成绩吧。
陪伴了公主那么久,魏嬿婉早就不怕我了,她一直是有野心的女人,我让她走上正道,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此一直非常感激。
更何况她还想在母亲面前扬眉吐气一把,魏母一直爱魏佐禄胜过爱她,但也不是完全不爱她,只是和魏佐禄比起来,她们娘俩都得靠边站。
魏佐禄没有读书的天赋,魏嬿婉就更想取得成绩,好让母亲知道自己才是魏家的希望,至于弟弟,他不算什么。
随着她取得的成绩越来越高,魏母也确实越来越信服她,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哪怕是强势的安排魏佐禄,魏母也顶多小声嘀咕两句,毕竟魏母没啥文化,分不出到底怎样对魏佐禄更好,她只觉得魏嬿婉反正是不会害魏佐禄的,那就任她折腾,最好叫魏佐禄也有出息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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