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活过很多个春天

杀生丸就在那里看着你磨蹭一点点贴近,相同的衣物熏香里裹地是他熟悉的存在的气味。

他排斥被动的食欲。

朴仙翁为你做了封印后,杀生丸以为这种吸引会好一点,但并没有。那种想要吞吃掉什么的感觉一直在膨胀。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试图压制它,去分清和爱欲的不同,杀生丸绝对不会受力量的操控,那么与日俱增的是什么,他已经很清楚了。

你笑着亲到他微凉的鼻尖,又上移轻轻贴了贴额角月牙的位置,手拨开银色的发,摸一摸脸颊的妖纹,再脸贴着脸蹭一蹭,杀生丸任你贴到满足然后松开他闭上眼睛:“好啦,换你亲亲我了,睡前的晚安吻。”

绒尾默默攀爬圈住你,杀生丸平静地询问听起来不太平静:“……仅仅如此?”

你心虚安静一秒:“……倒也不是?”

因为太高兴,所以很想要做点什么让胸口膨胀地情绪发泄出去。杀生丸大概也接收到了这样的讯号的,但人类的羞耻心最终也只让你干出了类似于“你除了舔我一身口水还能做什么”的窝囊事。

“那,重来。”

重来这次亲了好久哦,你在亲吻的声响中有些混乱地想,杀生丸的气息似乎比你还乱。

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在你背上生疏地轻抚过。你听到你的名字,在低沉的声线上一声一声滑动,离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名字是最短的咒,它在交融的气息中间断模糊出现,束缚你,又安抚你,直到你们两个错乱又重叠的心跳声催促着躯体热起来。

妖怪的獠牙离开你的唇齿,摩擦过颈间的脉搏,顺着血流的管道蜿蜒向下,爬上随呼吸起伏的山丘,它在这里驻足,它落下爱欲的痕迹,要将山的魂魄勾出来,随后又轻轻放过,继续它向下的旅程。

一阵滚烫的风呵往肚腹中央凹陷处。短暂地停留使得热痒在这里扩散,你推拒那颗低埋的银色头颅——

杀生丸顺从地抬眸,视线将你盯在原地,妖怪红色舌尖若隐若现舔过獠牙,你浑身战栗,空气像是凝结成了一面镜子,里面是你们彼此渴望的神情。

*

你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汪柔软的泉水。

视野被眼泪浸润变得模糊,妖怪的手掌和你十指交叉扣住,发热的身体像弓弦,在杀生丸的唇齿咬紧舔舐深入时绷紧,又在它们离开时松懈颤抖,如此反复直至弦崩断裂,杀生丸尝到泣音中的战利品。

你在余韵中晃神,被褥因为挣扎变得不再平整,杀生丸用柔软的指腹擦掉你眼尾尚且湿润的泪痕。

“现在不用害怕了。”

你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杀生丸很擅长使用武器。那样锋利的獠牙,给予人过于尖锐的快乐时却没有蹭破一点皮。

你的呼吸在安抚中逐渐平稳下来。

杀生丸低头看一看被獠牙弄得湿漉漉的地方,手指关节曲起贴了贴那片狭小的缝隙,又引来一阵磨人的震颤。

你睁眼瞪向尚未餍足的妖怪,抬脚踩向隆起的那一块布料碾了碾——杀生丸抓握住这只没什么攻击力的脚踝拉开,身躯压了下来。

这一觉你睡得很沉。醒来躺在被褥里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察觉到身体有点轻微不适,但可以忽略。

杀生丸拉开门,手上是从侍女手中接来的新衣。视线相接又分开,他为你披上外衣,你们十分自然地在在清晨中拥抱,呼吸对方身上的气息,随即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一个绵绵细雨般的亲吻就这样发生了。

人类,唉。

下限,唉。

羞耻心,唉。

杀生丸借着透过纸门的晨光又检查了一遍你身上是否有他失控留下的过分痕迹。

你背靠在他怀里,在他为你系好衣带时,仰头去看他的表情,但这个视角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于是你开心地戳了戳他下巴。杀生丸动作停顿了下,但很快就收拾完,任你在他怀里动来动去,问你今天有没有安排。

你摇头:“你要做什么?”

“找我母亲。”

“找谁?”

“凌月仙姬,我的母亲。”

你瞳孔地震。

你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杀生丸:“你的身体,她或许会有别的办法。”

对于安稳幸福的当下来说,死亡轻飘飘的,它是生者喉间吐散上升的最后一口气,只有那个时刻到来时,才会感受到它真实令人阵痛的重量。

和你想要活在当下的想法不同,杀生丸向来都是决定他人生死的那一方,他并不为此感到恐惧,也无所谓对将要死在爪下的人和妖施加仁慈怜悯。

而爱是公平的东西,它令所有臣服它的人体验一切。早早脉动的天生牙就是最显著的证明。

朴仙翁说天生牙是救人的刀,如今死亡只出现于假象中,它也沉重得无法让使用者理所当然地笃信天生牙未来一定能改变什么了。更何况,它不能。

如果要让凌月仙姬评价这样的想法……

“你可真霸道啊,杀生丸。”

美丽的妖倚靠在高高的座椅上,她有着泛着饱满光泽的银发,额间和脸颊上是和杀生丸如出一辙的紫色月亮印迹和玫红色妖纹。

“你以为你是谁,想要掌控冥道、无限制地主宰生死?”凌月仙姬打量着自己的崽,懒懒道:“哪怕是你的父亲,也只打造出来了一把天生牙。天生牙在一个人身上最多只能用一次,你却想完全打破生死的界限,让你的心上人一直长生不死。该说你真不愧是斗牙王的儿子?”

“天生牙,无法对她产生作用。”这是使用者杀生丸的直觉。虽然产生了脉动,但是你的情况,朴仙翁隐隐有提过有时间力量的干扰。也因此杀生丸才为这种失控感到焦躁。

凌月仙姬兴致盎然望着神情微诧的你。

你是第一次听杀生丸说天生牙无法拯救你。但你不是此世之人,天生牙对你不起作用也可以理解。

“天生牙当然不会对死过一次的人起作用。”凌月仙姬一句话震住你。

你什么时候死过?是奈落那次,还是什么时候……你毫无印象。

“小人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是否感到恐惧?”

你为这个称呼沉默一秒,抛开纷乱的思绪老实回答她:“生老病死在人类身上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不如说现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得到了很多,相对应的,需要付出代价也是必然的。”

这是一个活得很明白的人类,凌月仙姬在心里如此评价。她看热闹的兴致消减了了,叹道:“杀生丸,你活了这么多岁,还没有小姑娘成熟呢。”

话虽如此,但母亲就是母亲。

凌月仙姬冲你招手,“你,过来。”

你松开杀生丸袖子下一直牵着你的手,走到凌月仙姬身前,视线余光从她身上的毛绒绒飘忽而过。下一刻,凌月仙姬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相较杀生丸而言或许稍许纤薄,不过绝对能一拳打飞十个你。

“想什么呢?”凌月仙姬好奇地低头看你。她很久没有见过人类了,在她的印象里,不害怕她的人类有,但没有人类敢在身为大妖怪的她面前走神的。

“在想妈咪的怀抱应该很香很有安全感吧——”你下意识回答。

凌月仙姬一愣,秒懂那个世界通用称呼,又被后面的形容词逗笑了:“我开始喜欢你了。”

你并不是基于和杀生丸的关系如此称呼她,只是纯粹的想喊妈妈。杀生丸敏锐的感官传承于她,是以凌月仙姬能察觉出这样细微的区别。这让她随着杀生丸脱离幼年期就遁走的母爱短暂地回升了。

“好孩子。”凌月仙姬抚摸你的发顶,笑吟吟瞥了杀生丸一眼,语气比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温和认真了一些:“要不要留在西国?杀生丸是个不知道冷暖不贴心没有趣味的妖怪,你这样的乖孩子便宜他不如留在我这里。”

邪见擦了擦额角的汗,偷偷看向杀生丸,年轻的犬妖神情肉眼可见臭了一些:“母亲。”

“急着叫什么。”凌月仙姬放开你,坐了回去,作出一副很伤心的神情:“喊着母亲,也没怎么讨过母亲的欢心。”

你跟邪见缩着头在这对母子之间当乌龟。

“至于这孩子的事情——”凌月仙姬挥挥手开始逐客:“我留了一道印迹,有波动了会通知你。杀生丸,此事此时是无法解决的,你们需要等,都走吧。”

这样的结果,你很满意,多上了一道保险已经很好了。离开那空旷的宫殿,你放松了几分,晃了晃和沉默的犬妖交握的那只手,强调:“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每天每天,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快乐。如果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有人问我有没有什么遗憾,我想是没有了的,因为想要的全部都已经得到了。”

在很久之前现代文明世界,你独自长大,没有牵绊。你为活着奔波,你感到疲惫,想过要离开。

如果你离开,没有谁会为你感到难过,仅仅是这样想着,你便感到无边的寂寞。因此你不甘心地一边想要找到这样的人,一边挣扎地活着。

杀生丸不说话。

你目光落到他美丽恍若低垂神像的脸上,手指蜷缩了下:“好吧……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遗憾还是有一点点的。”

“会为我的生死而感到担忧的大妖怪,就只有杀生丸一个啦……把所有的回忆和情感都留给生者,这样残忍的事情,我不太想对你做。”

长生种对时间的流逝有多迟钝,回忆在脑中就有多鲜活。

绒尾尖轻微地晃了晃,缠绕在人类的腰腹上。犬妖回应的声音流淌在风里:“那你要活过很多个春天。”

·

熬不住了以后再修俺先睡了[爆哭]到这里就算完啦!

大家番外有什么想看的莫?如果有精力俺会更一点小番外的[橙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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