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麟的一束头发，微微垂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唐昊似乎是突然才意识到：叶麟不仅摒弃了那个青春活泼的刘海造型，连长直发也剪短了，变成了简洁的披肩发。额发被她简单地撇开到一边，显露出了完整的脸型线条，流畅，精巧，并神奇地具有一丝古典的韵味。事实上叶麟总有办法把一些复杂而矛盾的气质杂糅起来……比如说现在，顶着那张清纯无辜的脸蛋儿，她说出的话却是：“所以你比较喜欢骑乘啊？”
“……”唐昊一个翻身，把她摁在了身下。披肩发散开了。
……无法不在意，唐昊说：“你头发剪了？”
“是啊……太麻烦了。”叶麟说，突然觑着眼睛笑了一下，她说：你长发控啊？
“……”
叶麟伸手，在他身上简单地戳了戳，说：哇，腹肌。
……这有什么奇怪的。唐昊的健身甚至不是那种锻炼用的花拳绣腿，他是真的练过几招，晚上碰到一般小混混都不足为惧的程度。
似乎被他的拘谨逗笑，叶麟弯了弯眼睛，手向下滑了一小截，在唐昊的瞪视下，她非常可爱地歪了一下脑袋，说，怎么，要我帮你啊？
唐昊抓住她的手腕，摁回到了床垫上，叶麟无辜地与他对视，在唐昊看来这表情简直像在等着看他笑话：谈话谈着谈着就谈到一张床上去了，他的心思难道还不够昭然若揭么？
叶麟笑了，说：“好啦，不逗你了——唔……”
唐昊有些恼怒地啃咬她的唇瓣，阻止了她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话，但没用，叶麟还是想笑，肩膀微微耸动，但随后又嘶了一声。她说：“唐昊你是狗啊！”
唐昊报复性地咬在她的侧颈上，随后是锁骨和肩膀，被他报复的对象簌簌抖动着，几乎是立刻就选择了示弱，说：“别……”
唐昊有点想笑，差点忘了叶麟最擅长的就是讨好卖乖了，他抬头，发现叶麟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在察觉他的视线之后，叶麟戳戳他的小臂，说：“轻一点哦……我很不耐痛的。”
……什么话。
再废话就不是唐昊了，他伸手摁在她的大腿上。
“嘶…”叶麟小声抽气，她说，“停，等下——”
唐昊瞪她：你停一个给我看看？
好吧，叶麟吃痛地嘤咛了一声，她有些抱怨地想道：这不是根本什么都不会嘛！！
最后还是服软了，年轻人简直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似的，叶麟小声告饶，好言好语地求他，说不要了……模糊之中她察觉到，唐昊似乎伸手摸了摸她披散在一旁的头发：噗，就说是长发控吧还不承认……
她胡乱想道，然后被拦腰抱了起来，反正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也就顺从地将脑袋靠在了他身上。
唐昊的动作微微一顿。
“怎么了呀。”叶麟软软地说。
“洗澡。”唐昊有些艰难地说。
叶麟想笑，又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唐昊迟疑了，他说：“…痛吗？”
叶麟赶紧控诉他：痛，可痛了，我跟你说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唐昊恶声恶气地说：“没有下一次了！”
叶麟觉得憋笑好辛苦，哎哟但是肚子好酸，腰也好难受，算了不想动了……
最后还是躺到了一起，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在叶麟“你就算抱我一下会怎么样啦”的控诉之下，唐昊把她揽进怀里，感觉自己像在抱着一个温暖的兔子玩偶。
兔子玩偶昏昏沉沉地阖上了眼睛，闭嘴了。
几束鬓发柔软地散开在她的脸颊边，唐昊不由自主地伸手替她拂了一下，手指在她光滑的侧脸上停留了一小会儿，被她无意识地蹭了蹭。
…唐昊像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
算了，唐昊想，只要她别突然睡梦中来一句“王杰希你压到我头发了”就行。
虽然说出来也挺搞笑的，不过唐昊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与之相反，他似乎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甚至比正式认识叶麟的时候还要早，或许是六赛季，记不太清了，就记得那个时候微草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如日中天，联赛官方号发东西一半以上要贴上叶麟的照片，而且关键是，张佳乐也很喜欢叶麟，当提携的后辈那种，叶麟是那种真正地、贯彻策应手这一位置的人，而百花缭乱与之相比则太过光华璀璨，以至于时常喧宾夺主……
…不是的，唐昊明白，这只是因为再找不到像落花狼藉那样，能与之交相辉映的强攻手了，包括唐昊，也做不到这一点。
谁都做不到。
……梦里的镜头一变，来到了七赛季，主场打微草的那天，唐昊的耳钉掉在会场了，他返回去找，在休息室的门口，他遇到了叶麟，梦里的叶麟是长直发——他的确喜欢这种造型，能更为这位漂亮的女选手赋予一些灵动、秀美的气质。
叶麟转过头来看他，似乎说了点什么，唐昊无论如何都听不清，也记不起来了，下意识地，他向她走近了一些，一种奇异的、清浅的香味浮动开来，同样令唐昊感到一种熟悉——等下，为什么梦里能闻到气味，这正常吗？
唐昊从睡梦中挣扎着清醒过来，发现那种香气其实是来自自己颈间：叶麟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了，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团儿。
“……”唐昊抽回手臂想要起身，然后成功把叶麟也弄醒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唐昊尴尬地说：“呃……”他说，“你还好吗？”
——糟透了，谁第二天早上第一句话是问这个啊！
叶麟立刻顺杆子爬，说不好，一点也不好，腰酸，肚子也酸，我去唐昊你到底干嘛了啊……
“……”唐昊只好说，“不好意思……”
“噗。”叶麟弯着眼睛笑了笑，她说，“别呀——那你帮我揉下吧，原谅你。”
很艰难，对唐昊来说这个挑战一点也不比昨晚更小：怀里的躯体馨香而柔软，而且还，呃，靠得那么近……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和叶麟皆是一顿，后者很快反应了过来，甚至还忍俊不禁般地笑了一下，她说：我帮你？
“……”唐昊接受了这个提议，翻身把她摁在身下。
叶麟有点慌乱：等下，我的意思是用……
这可由不得她。
……搞不懂这些年轻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折腾了一晚上还这么精力充沛，叶麟半个身子陷在被单里，难耐地喘息着，说不出是快感更多还是难受更多。她讨好地攀上他的脖子，说喂，差不多了吧……
没用，这家伙完完全全是个强硬派啊，甚至无师自通地领悟了一些技巧，直到最后他发现叶麟是真的被欺负哭了，泪眼婆娑地小声呜咽着，唐昊还愣了一下，怎么说呢一个这样表情的叶麟，对他来说还是太超过了一些……
他赶紧俯下身抱了抱她，叶麟冷漠地推开他，然后起身，自顾自地翻找起自己的外套。唐昊三两步跨下床，从背后揽住她。
“对不起，我……”他说。
“放手。”叶麟说。
唐昊只好放开她。
看着那个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唐昊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我、我会娶你的——”
叶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停顿了一下动作，然后她漫不经心地说：“唐昊，你今年几岁了？”
……唐昊莫名觉得受到了一点轻视，他粗略地计算了一下：“…20？”好吧，听起来确实……并不是一个如何可靠的数字。
叶麟说：“等再过三年，再来说这种话吧。”
唐昊愣了一下，然后他说：“再过三年……再过三年，当然也是一样的！”
“啊，是吗。”叶麟说，她穿戴完毕，甚至还有余裕查看一下手机上的消息：呼啸全队定在了下午两点集合去机场。
唐昊说：“喂……”
叶麟笑了，跟她平时的样子明明并没有很大的差别，在唐昊看来却如同远在天边，就像在梦里时那样，他似乎无论怎么靠近、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了。
这玩意真的能发出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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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