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路程不算特别长，不过赶上下班高峰期，多少有点堵。

张新杰和沈凝到的时候，韩文清和许心暖已经到了，包间桌上的各种海鲜上的满满的，一屋子人吃得不亦乐乎。

“你俩可算来了，再晚点我们就吃完了！”

张佳乐招呼着两人赶紧落座，在许心暖的左手边正好连着空着两个位子，于是就两个女生挨着，张新杰在沈凝的另一侧。

这是沈凝第二次见许心暖，对方笑着看向她，像是在打招呼，让人瞧着挺亲切。

“又见面了，恭喜啊。”

包间里人多热闹，沈凝落座后把头凑过去离得近些：“今天刚知道喜讯，也没来得及送你点什么，回头我给你补上。”

许心暖赶紧摆手，又比划了一句什么，忽然发现手上还带着一次性手套，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想要摘下来改用手机打字。

这时在另一边的韩文清开口翻译道：“他说谢谢你的票，之前刚卖就秒空，没抢到。”

恍然明白的沈凝莞尔一笑：“没事，也都是托家里的关系，其他的票没有，就是文化演出的多，我跟队长说了，回头再有了都给你们。”

只见许心暖又开始摆手，一副受惊的模样。

“别客气，我对音乐也不是很懂，之前就没去听过几次音乐会，反正搁我那儿都浪费了，还不如给需要的人发挥一下价值。”

说完，沈凝见许心暖还是有点犹豫，又补充道：“你还给我糖呢，要不这样，你以后来的时候，每次给我带块糖，就那个大白兔，或者其他小零食也行。”

沈凝笑盈盈的，说出的话也不让人觉得在炫耀什么，就像朋友之间寻常的互赠一样，不在乎谁比谁给的多，只是单纯表达着心意。

许心暖也觉得再坚持推脱下去也不太合适，歪头看向韩文清征求意见，就听韩文清说：“不用考虑我，你自己定。”

这么说就是不会影响他们日常工作了。

许心暖放下心来，笑着点头，手里还比划着“谢谢”的手语，在韩文清充当翻译后，两个女生就亲亲热热地边吃边聊。

于是就形成了男生们三三两两、女生们自己聊，外加一个翻译，以及一个即使聚餐也尽量恪守“食不言”而少说话的张新杰。

殊不知张新杰一直不自觉地留意着，跟韩文清一样把两个女生的话听了个全。

“我一直想问，你都用什么护肤品？虽然都说你是长得就显小，但皮肤也是真好。”沈凝也渐渐调整自己跟许心暖说话的句式，尽量用二选一的方式问，“是功效型的吗？美白、抗老？”

许心暖摇头。

“就补水保湿加防晒？”

许心暖点头。

沈凝盯着她平滑白净的侧脸，不由感慨：“所以你是天生丽质啊……又白又嫩。”

这发言就如登徒子一般，就差上手摸一把了。

许心暖脸颊微微一红，两边的两位男士则默默夹了一筷子海鲜，假模假式地吃着掩饰尴尬。

当事人沈凝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问道：“平时吃东西是很注意吗？不吃甜不吃辣？”

许心暖一愣，拼命摇头。

如此猛烈的摇头让沈凝稍微反应了一下，继而又在“不吃”还是“不是不吃”这两个摇头的答案中思索起来。

这题韩文清再熟悉不过，直接抢答：“否定的否定就是肯定。”

沈凝：？？？

“她就爱吃甜的和辣的。”

话音一落，就看到许心暖点头如捣蒜，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小骄傲。

啊，这……

果真是极默契地情侣呢。

沈凝相当羡慕，微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郑乘风他们几个听到了也跟着调侃几句。

小姑娘脸皮薄，有点不好意思，韩文清则跟罩了金钟罩一般，淡定地给许心暖夹了一筷子离得远的菜，仔细一瞧手腕上还有一根粉色的小皮筋。

反正就是日常秀恩爱，闪瞎单身狗。

“真好啊。”沈凝不由感慨。

韩文清似乎还记得之前沈凝的“情敌”言论，也不知是故意还无意，说道：“那你也找一个。”

“……队长，你太记仇了。”

“你想多了。”

不明所以的许心暖听着一头雾水，向韩文清投向疑惑的眼神。

张佳乐也加入了进来，一副好事者不嫌事大的模样，催着韩文清八卦。

各种意义上都大获全胜的韩文清自然不避讳，对着许心暖说：“沈凝之前说如果她是男的，一定把你抢过去。”

“A啊沈凝！”秦牧云拍桌子求后续，“然后呢？你怎么回的？”

韩文清说的云淡风轻：“她没机会。”

“哦！！！”一桌人哄堂大笑，还有吹口哨的，急得许心暖恶狠狠地用胳膊肘戳了韩文清好几下，可在大家看来就是撒娇，反而更狗粮了。

沈凝真是一口气憋在心里，瞧着韩文清那满不在乎、势在必得、对手就是渣渣的不屑一顾的表情，就真的……很想抽他！

张佳乐大声道：“沈凝，你现在问队嫂，如果你是男的她选谁？”

“对对对！”

许心暖：？？？

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许心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沈凝干脆利落地拒绝：“我才不问。”

“为什么不问啊？”宋奇英难得开口。

“小宋同学，如果当面被拒绝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说不定许姐姐选你呢？”

“让领导没面子了我的工作就不保了。”沈凝一副过来人、老司机的模样，语重心长规劝着宋奇英，“你还小，不知社会险恶啊。”

宋奇英：……我感觉队长并不险恶，可我不敢说。

“听见没，老韩，沈凝点你呢。”

张佳乐才不管什么神仙打架，他就喜欢凑热闹，大家被这话引着看向韩文清那边，就看到正主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是旁边的许心暖把头撑在手腕上，笑地停不下来。

秦牧云好奇：“队嫂这也是看戏上头了？笑得这么开心？”

许心暖一边低头笑着，一边摆了摆手。

笑得缓过来一点，她就保持着上扬的嘴角开始剥虾，技巧特别娴熟，肚子掰开，头尾一拽，几秒钟，一整个虾仁就出来了。

就见许心暖把虾直接放到沈凝的盘子里，沈凝人都惊呆了。

给她剥虾？

就连她之前跟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待遇！

沈凝的笑容逐渐扩大，意外之喜让她飘飘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哦！！队嫂这是选沈凝了？！！！”

“妈呀刺激！！”

“我就说许姐姐可能选沈凝姐的！”

“哈哈哈老韩你被挖墙角了！！！”

一场情敌之间的战斗，似乎沈凝已经胜券在握，这时眼尖的郑乘风突然发现了新大陆。

“副队也笑了！这是吃瓜吃开心了啊！”

一直沉默的张新杰难得被点到，包间的气氛更热烈了，又开始叫嚷着让张新杰说两句。

沈凝稳操胜券，自信满满道：“副队，你也觉得我这是完胜了吧？”

吃瓜群众张新杰若有所思看了沈凝一眼，哼笑了一声：“你们不觉得这虾就像好人卡吗？”

沈凝：？？？

众人：？？？

张新杰解释地慢条斯理：“你是个好人，但我不能接受你，只能给你一只虾……”

说到此处，张新杰还停顿一下，特意看着沈凝，一字一顿补完道:“聊以……慰藉。”

沈凝：……

“卧槽……”

“太TM扎心了！”

其他队员听完这清奇的解释，满心的红色吃瓜泡泡瞬间破灭，白言飞更是哭丧着脸捂着心口，仰在椅子上慨叹：“刀啊……”

不仅刀，还是一把抹了蜜的甜言蜜语刀，让你笑着迎上去，一刀结果，哭都哭不出来。

沈凝看着盘子里的虾，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许心暖。

一脸稚气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总感觉似乎颇为为难。

在沈凝的注视下，许心暖看了韩文清一眼，又默默且娴熟地剥了一只虾，再次放到沈凝的餐盘里。

“KO！”

随着张佳乐的一声，包厢里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果然这顿饭的正主狗粮管饱。

许心暖头一歪，抵着韩文清的肩膀又笑又无奈。

沈凝则长叹一口气，夹起一只虾，看了又看。

“还需要再翻译一下这只吗？”张新杰问。

沈凝一听，二话不说把虾仁塞到嘴里，同时不忘恶狠狠地瞪张新杰一眼。

就算是好人卡，她至少还有两张。

哪儿像你，连卡都没人给，一把年纪的毒舌光棍，难怪不招人喜欢。

一顿饭吃吃聊聊很热闹，快十点钟的时候才散场。

韩文清自然要送许心暖回去，张新杰来的时候送的沈凝，回去自然也就揽了过来，其他人则直接回俱乐部。

路上，沈凝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就是看着窗外，神情恹恹的。

张新杰问：“累了？”

沈凝声音懒懒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跟你记仇呢。”

“你没那么幼稚。号挂了吗？”

沈凝这才想起来贫血那回事：“……你怎么还记得。”

“我一向如此。挂上了吗？”

自知完全躲不过去，沈凝万分不愿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搜索起挂号平台。

就听张新杰继续道：“连续挂两天的，第一天应该要抽血，记得早上最好空腹，如果查贫血三项的话不能吃饭，结果当天就能出，第二天再去看大夫。”

了解的这么详细，沈凝也挺意外：“你也查过？”

“没有，我每年的血检都很正常。”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张新杰沉默了几秒，才说：“刚吃饭的时候上网搜了一下。”

沈凝闻言，不由地看过去。

这话肯定不算是暧昧，可听上去让沈凝心里总有那么点涟漪。

张新杰没解释，就好像没有必要“此地无银”一样，沈凝自然更不会追问。

只是，心里总归有点乱。心一乱，就更觉得车内气氛的尴尬，沈凝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直接把话题又绕回挂号上。

“血液科还挺好挂，这个点了，明天上午还有号。”

“嗯，旁边医院是二甲，不是三甲，平时人没那么多，但是这种基本检验还是没问题的。”

“都挂好了。那我需要走个请假流程吗？”

“不用了，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夏休期你加班了不少。”

“那谢谢了。”又没有话可以聊了，沈凝看了看路，已经到了家附近，就指了指前方一个路口，“就那儿附近停吧，再往里面不好掉头，也就两分钟的路。”

“行。”

张新杰在路口附近停下，沈凝下车跟他道了谢正准备转身离开，张新杰却把车窗摇了下来，探过来身子对她说：“以后都早点睡，熬夜对贫血不好。”

许是下了车，感受到了夜风让心境都不一样了，沈凝这回直接追问出来：“又是吃饭的时候特意查的吗？”

车内的人似是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可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回答地一如既往的坦荡：“既然要查，各方面自然都要了解。”

沈凝笑了笑：“行，知道了。”

不得不说“人以群分”这个道理还真是挺有道理，从队长到副队，性格虽然迥异，可论起心怀坦荡倒是一个样。

沈凝最开始不让许心暖二选一，是不想她为难尴尬。

张新杰就是个假正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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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