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Jesse最后并没有在这里留太久,在For带回晚餐大家一起分享结束后就告辞了。

充足的食物对Little Asia的孩子们是一种期待但是少有的美好。Jesse也不能落俗,他心里想着不吃白不吃,便心满意足地享用了起来。

就算是小花这种有点小大人、爱替Noble操心的小孩,在吃饭的时候也会露出一种孩子气的高兴,这正是For每天长时奔波,辛勤赚来食物所期盼看到的。

For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他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成年人,他的特点非常明显——他很喜欢小孩。

小花平时总是做出一副成熟模样、吃到好吃的或者收到漂亮发卡时露出的喜悦很可爱;Noble总是一副没表情的模样、却也会在焦躁时静静坐在For旁边沉思的样子也很可爱。在For眼里,Jesse有些在意Noble,动作小心翼翼的模样也很有意思,不过,这些都是不能让他们所知晓的。

家里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不过,当For问起Jesse是何人的时候,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同时闭上了嘴。小花微笑着说:”是哥哥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哦。“

Jesse大惊失色。即便小花先前趁Noble尚未回来时有跟他通过气说不要把人贩子这件事告诉“家长”,但被认为是Noble的朋友这件事,他实在是一无所知且接受不能。

如果说是在外界,一个有很多朋友的人会被同龄人视作一个很厉害的人;而在Little Asia的未成年人中,尤其是Jesse这种自傲且小心谨慎的人眼里,被称作朋友,可能是会被吓到汗毛立起的,特别是这个朋友还是Noble!

Noble不知道Jesse的想法,他只是自顾自地思考了一下。

一、二、三。好,想明白了。

Noble点了点头:“嗯,是朋友哟。”

他说“哟”的时候语气依然是很平的,说话时也没有什么语气,以至于Jesse很想吐槽:你哟什么哟啊!

但是For开心溢于言表,Jesse也不可能当场翻脸说:我和他根本不是什么朋友!他只能假笑、假笑、假笑,直到吃完饭,告辞回家。

最后是Noble送他出去的,这片地方很乱。一个是房子乱,对这里陌生的人想要一个人走出去,不是说不可能,只是大概率要多花上很多时间在里面乱走,Jesse表示跟小花进来的时候有记路,可以自己走出去,Noble拒绝了,这就要提到第二个乱了,第二个是人乱,Noble在这里可以刷脸(因为这边会找事的小混混都被他揍过),Jesse的话可能就要费不少功夫了。

Jesse不怕打架,但也不喜欢白打架。特别是Noble很有经验地跟他说:“刚吃饱,打架容易吐。”

这就很现实了。

/

“For很想你留下来。”Noble突然说。

Jesse一时都不知道回啥,Jesse觉得人和人直接还是需要有点距离感的,现在,他们的关系远没到熟的能成一伙人,可是要说狠心拒绝的话,刚吃完人家一顿饭,也有些于心不忍,他心想:你是真的蛮会聊天的。他也是从未遇到这种说话总是一鸣惊人的家伙。好像Noble谈论起一个话题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让旁人有接话的余地。

不过,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还是很礼貌地说:“谢谢,这就不用了。”跟你们是真不熟,而且看你们就像个大麻烦好吧!

“唉。”Noble幽幽地叹了口气。

Jesse感觉简直莫名其妙,他心想:兄弟,我们真的不熟吧?人和人之间总得给彼此留点体面,你这样,让我感觉很对不起啊!可是我怎么想,我都不觉得我有哪儿是对不起你的啊。

Noble瞅了他一眼,倒是换了个话题:“今天那些人贩子,你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吗?”

“呃。……外面来的?”

这回Noble没叹气,但是想叹气的意思已经都用眼神表达出来了:“确实是Little Asia外面来的。不过是隶属于一个叫Doubt的组织……你知道Little Asia这边的□□是哪个的吧?”

Jesse点头。

Little Asia别名九龙组的刑场……他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但也能了解到九龙组是多么强悍的庞然大物。九龙组由九个□□组织组成,而其中之一克也组,正是以Little Asia为据点的最强武斗派。也正因如此,Little Asia与外界几乎完全真空。抢劫、绑架甚至行凶在Little Asia发生的话是无法依靠法律去惩治的,即便是犯罪行为也无法立案,Little Asia的别名九龙刑场也是由此得名。

“以前的那些事儿,要么是克也里头底下人自己做的,要么是散客溜进来干的……九龙组成立后他们的头都看不上这些小偷小摸了。Doubt在外面不是个小组织,他们过来意味着要么拿钱找底下人开路了要么就是莽进来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Little Asia接下来要乱一阵子了。”Noble说,他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心想:以后应该就不会这么安静了吧。

Jesse意识到,Noble话语中提及九龙组时有一种熟稔,好像他很了解九龙组一样。这让他有点好奇——当然,这种想法一出现他就开始警告自己:别好奇一些有的没的,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但他还是接受了Noble的好意:“谢谢。”

“不客气。”Noble说道。

他的脚步一停,Jesse面前的路也从“好像见过”到了“熟悉”。要分别了。Jesse说:“再见喽。”

Jesse心里说:再也不见。

“别忘了我欠你一个人情。”Noble说道:“回头见,朋友。”

“朋友”这个词他加重了读音,有种意味深长的含义。

他脸上所浮现出的浅浅笑意,Jesse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这里没什么灯,而月光还是太黯淡。

哼……算了,还得去找ICE那家伙交差呢。辛苦这么久,不行,得加钱。

/

Noble合上了屋门。前屋没人,只留了盏灯,他关了灯,往里间走,小花已经坐起身来看他:“哥哥?欢迎回来。”

“嗯。”他应道。他脱了外套,搭在架子上。

“换洗的衣服给你拿好了哦——对了,你手上的伤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Noble低头看了眼手,他想了想,痂碰到水会疼,不过包扎的话也挺麻烦,算了,忍忍吧。于是他说:“差不多长好了。”

然后慢慢踱步往洗浴间里走,再慢慢地拉着衣服底往上拽,先是满是疤痕的精壮腰腹,再到绷带裹紧的胸部,最后是修长的脖颈。拽下来的衣服,随意丢到了地上。

“不要把衣服乱丢在地上啊!”小花抱怨道。

“噢,忘记了。抱歉,抱歉。”Noble应付着,单手提起衣服往里面走。

不过,小花知道,下一次她大概率还是会顺手把衣服丢在地上。

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就喜欢这样乱扔……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

Little Asia的Noble大多时候处于比较压抑的状态,所以有点白切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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