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級委员长(尾浜)

学级委员会其实有个专用的活动室。要是让潮江前辈知道,他准会大发雷霆,要求立即撤掉这个房间。但这房间确实存在,而且有条奇怪的规定——被陌生人叫到名字时,绝对不能回应。

起初,我觉得这条规定莫名其妙。不过三郎一脸严肃地告诫我时,我还是点了点头。

忍术学园里很少出现陌生人。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学生们彼此都熟,教师们也都是熟面孔。就算偶尔有访客过来,也会被直接领去学园长的草庵接待。这个房间怎么可能有外人进来?现在回想起来,这规定本身就透着诡异。

于是没过一周,我就把它忘在了脑后。

那天,我独自躺在学级委员会的活动室里。暖风从窗外轻轻吹进来,捎来了一年级嬉闹的声音。我慵懒地躺在榻榻米上,随手拿起身边的团子,悠闲地品尝着。

伊组提前了下课,我的作业也做完了,时间格外充裕。

三郎所在的绿组还没放学,一年级们也因为时间安排,暂时不会过来。

我心想,正好可以小睡一会儿。

团子的甜味在口中化开,暖风带来沉沉睡意。脸颊贴着凉凉的地板,眼皮越来越重,远处的笑声也变得模糊不清。算了,睡一会儿吧。我轻轻吐了口气,准备进入梦乡。

“勘右卫门。”

“怎么了?”

在浓重的倦意中,我下意识地回应。那声音却戛然而止,再也没了后续。

刚才,是谁在叫我来着?

不是三郎,不是庄左卫门,不是彦四郎。不是任何一位老师,也不是前辈或者后辈。到底是谁呢?我试图回想声音主人的样貌,却无法分辨对方是男是女。唯一确定的是,那声音肯定不是我的熟人。

下一瞬间,我猛地坐了起来,全身紧绷,进入戒备。作为忍蛋,我的身上藏满了暗器,有自信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但当我探查起周围的动静时,我很快就后悔了。

笑声消失了,风也停了。

四周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生命气息都被抽空。走廊的脚步声、学生的交谈声、鸟儿的鸣叫声……一切都不见了。

我把手按在刚才躺过的地板上,冰冷的触感让我心头一惊。

我倒吸一口凉气,吸气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空气格外凝重,像是几十年没通过风。本能不断警告着我:这里极度危险。那是种原始的恐惧,像孩子在黑暗里迷失,找不到任何庇护的绝望。

——这儿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榻榻米和柜子显得极不真实。它们像是纸糊的,只有表皮伪装成家具,内里却蠕动着令人不安的东西。窗外的蓝天也像剪贴画一样,毫无质感。紧张让我的嘴巴发干,嘴里的甜味早已消失。粘在牙上的红豆皮毫无滋味,吞咽时格外难受。

背后渗出了冷汗,耳边只剩下急促的心跳。我知道自己必须逃走,却不知该往哪儿去。如果离开房间,却发现整个学园空无一人,我可能会彻底崩溃。

咚,咚,咚,咚,咚……

血液在耳膜里奔涌,像要冲破头颅的束缚。身体忽冷忽热,眼球不受控地转动,呼吸又急又颤,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咚、咚、咚、咚、咚……

身体仿佛有电流击中,猛地一颤,冷汗滴落在榻榻米上,却听不见声响。紧握的武器像块寒铁,驱不散逐渐蔓延的恐惧。

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声刺耳的“嘎吱”打破了死寂。

(——!!)

走廊的木地板在响,像是有人在缓缓移动。

那到底是是谁?是什么东西?

在这种陌生又诡异的空间里,我没法用“可能是某个学生”这种天真的想法来安慰自己,思绪不受控地滑向深渊。

是那个东西!那个叫了我名字的东西!

木板又“嘎吱”一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背对着走廊的纸门,逃跑的**如潮水涌来,甚至想像个孩子般蜷缩起来,躲进角落。

我不敢回头,不敢看那即将到来的未知。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呼吸又浅又急促。我闭上眼,四周的动静却愈发清晰。它正在靠近。

嘎吱……

(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放过我吧……)

嘎吱……

(我再也不会回应了…再也不会偷看了……)

嘎吱……

(不,不行…真的不行…救命……)

嘎吱……

(有人吗…帮帮我…为什么我会落到这种地步……救、救命……)

嘎吱……嘎吱……

咔哒——有东西碰上了纸门的拉手。那一刻,我的理智彻底崩断。

“三郎——!!庄左卫门——!!彦四郎——!!三郎——!!三郎——!!”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根本顾不上分析对方动向,只想用声音盖过那令人窒息的恐惧。纸门微微打开,一阵狂风卷入,像要把我吞噬。可我不停地呼喊,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逼近的恐怖。

“三郎——!!救命,三郎——!!”

“——勘右卫门!”

纸门猛地被拉开,我的肩膀被一双手紧紧抓住,眼前出现三郎(或者说雷藏)的脸,他眉头紧锁,眼神焦急。

“你没事吧!?还来得及吗!?没看到什么吧!?”

三郎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我拼命点头,胸口剧烈起伏,横膈膜不受控地抽搐。但他掌心的温度渗进我的身体,驱散了一些寒意。

“……三郎。”

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三郎也在发抖,但神情明显放松了些。他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啊……)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远处传来一年级生的笑声,窗外是我熟悉的天空,门外飘来晚饭的香气。柜子、墙壁、榻榻米,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我眼眶一热,泪水很快变成了哽咽。

三郎的怀抱那么温暖,仿佛能把所有恐惧都融化。我记得自己哭了很久,情绪才慢慢平复。

自那以后,每当我独自一人,偶尔还会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但我再也不会回应了。

——绝对、绝对不会了。

学級委员长x尾浜勘右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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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学級委员长(尾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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