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临近九点，章影的信息发了过来。

“阿闲下午要不要去看电影？”

看电影……

现在余闲的心思全然不在玩乐上。

“抱歉……其实今天，我准备去公司。”

“啊？这么快就开始实习？”

“嗯。”

章影很快回复，“！阿闲，现在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

这条莫名其妙的内容让余闲没看明白。

然而很快，她也听见了，章影所提及的“声音”。

由远及近的噪声，正在上空传来。

就像是……什么转动的声音。

手机上的时间跳转到了九点，此时许宴学姐的信息跳了出来。

“余闲同学，上来吧。”

“我们在顶楼。”

***

头一回上到单元顶层。

此前余闲还捉摸不透，为什么公司会在顶楼接自己。

然而看到天台上的场景，她就明白了。

好家伙，一个庞然大物——一架白色直升飞机，就大大咧咧地停靠在天台上方。

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机舱门打开，里面坐着的人正对余闲挥手。

“余闲同学——”

啊，是许宴学姐。

她挂着耳麦，戴上墨镜，如果不是通过声音的话，余闲还不一定认出这个女生。

跟昨天在校园见到的不一样，许宴学姐一身职场打扮，一看就像是随时准备出去谈下生意的女企业家。

余闲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走近直升飞机旁，她依旧难以置信。

“要坐上去吗？”

“当然。”许宴向她伸手，“你可以坐我旁边。”

握住许宴的手，余闲登上机舱，落座在许宴身边。

除了司机外，余闲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她也是上来才发现的。

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青年。

他观察着余闲，朝她点点头，“初次见面，我叫于莫。”

“这位是于队。”许宴开始给余闲介绍。

这个名字让余闲想到了什么。

于莫……摸鱼吗。

她极力地绷住脸上的表情，旁人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

于莫这张脸，她还是记得的。

那场奇特的考试里，于莫也是考官之一。

而且，在那场考试之后，也是于莫和她握手。

跟现在好像也没差。

两人寒暄了一番之后，于队扭头对司机说：“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机翼旋转起来，带起了强烈的气流。

余闲头一次坐这种交通工具，下意识地握住了旁边的扶手。

这些小动作被许宴看在眼里，她抿嘴笑了一下。

“余闲，不用那么紧张的。”

“哦……”

余闲手足无措地坐在一边，一抬头，就能看见于队凛冽的目光。

那种目光，仿佛要把她全身上下都看透一样。

余闲如坐针毡，跟那种视线接触后，就立刻低下头。

待直升机升上高空后，良久，余闲才开始问：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许宴答道：“当然是公司啦。”

说到这儿，许宴有问，“对了，余闲，你有带上公司的员工证吗？”

“有啊。”

余闲掏出工作牌，“学姐，昨晚有些奇怪的事情。”

“哪里奇怪？”

“就是有些店铺……他们看到这张员工证，好像都给我免单了。”

许宴明白了，“哦，也没有奇怪吧。”她补了一句：“这是员工福利。”

余闲内心还有众多问题，但好像都被学姐轻轻一句给敷衍开了。

“学姐，我之前也查了这家公司……但好像没有记录。”

许宴脸上依旧平静，没有闪过一丝一毫的惊讶。

“我们公司比较特殊。”

“特殊？”

余闲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不会是那种……违法之类的吧。”

这些话被余闲心直口快地说出来，许宴也没有生气，反而被她逗乐了。

“不不，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直升机朝着某个目的地飞去，这段空中旅途进入后半程时，余闲也没有说话了。

她基本已经放弃抵抗了，就想看看这群人最后想把她带到哪儿去。

自己不是什么知名企业家的千金，家里也没富可敌国的资产。

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根本犯不着别人这样大动干戈地将她带走。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最后抵达的，是一个类似港口的地方。

余闲环顾四周，靠着附近的指示牌才发现，这里是S市的淞港。

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市的边缘了？

公司就在附近吗？

一辆小车此时正好出现在直升机旁边，里面的司机向于队打招呼。

于队向他点点头，吩咐许宴和余闲也一同坐上。

刚下飞机，又坐上了小车。

敢情这公司也藏得够隐蔽的啊。

余闲心中默默吐槽，但没想到这次不同，小车很快就停下来了，看起来好像也才几百米的距离。

三人下车，余闲回头望了那辆车，果然。

那辆车身上，还有之前送他们的直升机，这些载具的外层，都涂有“□□”三个字母。

然而余闲没想到，这个公司的势力居然这么大，又是直升机又是小车，还有“员工福利”……

“我们到了。”

许宴这句话提醒了余闲。

跋涉这么久，看起来，终于要到公司了。

余闲跟着他们走过去，三人已经来到了港口附近，前方不远处，海浪缓慢地冲击着船只。

刚看到这艘船，余闲有点惊讶。

这艘外表破败的船只，大概只有两层楼的高度。

护栏看上去锈迹斑斑的，船只表面还掉漆了，似乎已经年久失修。

这艘船看起来，像是那种从怪谈“船只墓地”里挖出来的烂船一样。

而且余闲眼尖地发现，船只掉漆的表面，同样有着那三个字母——□□。虽然已经看不清了，但还能从轮廓辨认出来。

不会吧。

余闲绝望地想到。

但现实却是，于队和许宴学姐，一前一后地走近这条破船。

坏了，我被坑了。

余闲想要跑路了，但几秒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跟在学姐背后。

毕竟昨天和章影聊起这位学姐，章影难得地对这个女生表现出如此高的评价，说许宴学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她基本高中时就知道这号角色了。

章影认可的人，应该不会坑到哪里去吧？

跟在他们身后，余闲已经进入这艘破船的内部。

里面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天啊，要在这里办公吗？这里连盏灯都没有。

余闲心有不安，向着前方的黑暗问：

“学姐，这里就是公司吗？”

“对啊。”

“可什么也没有……”

“啊？”

许宴恍然大悟，“哎呀，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余闲同学。”

黑暗中，感到学姐走过来。

学姐好像将一个东西贴在余闲的额头一侧，“「全视眼」，过个十秒就好了。”

余闲碰了碰额头的那个东西，好像是纽扣一样的东西，体积也很小。

过了十来秒后，余闲惊讶地发现，原本黑漆漆的视野，逐渐开始变亮起来。

就好像有谁，把眼前的亮度提高了一样。

余闲看到，现在的自己，居然站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上！

她退了一步，打量着脚下，自己的确站在红毯上。

身边的走廊布置，是只有在外国电影才能看到的情景，余闲就像置身在一个装点得无比豪华的外景片场里。

看见余闲的反应后，许宴微笑着问，“现在看到了吧？”

“嗯。”余闲还沉浸在惊异里，她的视线转到学姐身上，“清楚多了。”

就在视线转到了学姐的那一刻，余闲看到一连串金色的文字蹦出来，漂浮在许宴的头顶上。

「Level.2 许宴」

这是什么？

余闲皱起眉辨认，许宴学姐好像根本没发现那串在空中的诡异文字。

她转过身，继续在前面带路，“余闲，我们快点吧，于队已经在电梯等了。”

“哦……好。”

余闲跟着她，然而，那串金色的文字还是紧紧地跟着许宴，在她头上飘动。

穿过几个转角，许宴领着余闲来到船只电梯前。于队跟许宴说，“我带她上去吧。”

许宴轻轻点头，转而看向余闲。

余闲和于队一同进入电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电梯外的许宴，她眼中好像有着一丝失落和羡慕。

这样的眼神转瞬即逝，许宴脸上的表情又有所变化。

电梯即将合上，她祝福一样的语气对余闲说：

“欢迎来到□□。”

“啪。”

之后，电梯将许宴的身影隔绝在外。

***

电梯里的数字不断上升，静默的气氛横亘在两人上空。

余闲悄悄地瞥了身边人一眼，果然，那串诡异的金色文字又出现了。

「Level.5 于莫」

在余闲思索这句话时，于莫率先开口。

“你是这15个月里的第一个。”

“第一个？”

“第一个通过了那个考试。”

于莫提醒道，“那道题。”

余闲想到了什么，“那道听力题？”

于莫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那可不是听力题那么简单。”

“？”

于莫换了一个话题，“相信你也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旅游公司了。”

“嗯……”

余闲心情沉重地应道。终于，对方选择跟她摊牌了。

“收藏品旅游公司，只是一个幌子。”

于莫跟她解释，“这个组织的真正称呼，是□□基金会。”

“……基金会？你们搞投|资的？”

“很多人一开始都这样想。”

于莫靠在电梯上，自豪地和余闲说：

“实际上，我们□□的主营业务，是拯救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