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注意到一只蚊子正停在自己拿实验滤纸的手上，日向耀眼疾手快的便打了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手指上不仅没有留下蚊子的尸体，反而迅速的冒出了一粒红包，和指尖那些快要破皮的水泡挨在一起，有一种奇特又惨烈的效果。

“……嗯？”

下一刻，日向耀回过神来，想起刚刚流川枫说的话，好像是……“我家也不介意”……吧？

什么意思？

她看向他，眼里全是不解。

“……”男生也注视着她，表情不似一贯的冷漠，像是被光沾染上了一定的温度，多了一分异样的柔和。

然后呢？

日向耀眉头微挑，示意流川枫继续说下去，可是男生却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日向耀陷入了迷惑。

满脑袋都是问号。

直到一个声音从旁侧响起，总算打断了这片异常的静谧。

“日向同学。”

日向耀转过头，视野中迎来和她差不多高的同学A的身影。

男生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的，朝她露出牙齿：“等下你做完实验，能不能把报告借我抄一下啊？”

“不行。”

日向耀愣住了……因为这声“不行”，并非出自她之口，而是……

“流川？”

她看向一旁的流川枫，此刻，男生正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同学A，眸中似是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

“不……不行吗？”同学A的声音有些颤抖。

“呃……”日向耀僵了一下，试图从流川枫的眼神中捕捉出他替她否决的理由，她歪了歪头，在和他的眼神再度交汇的一瞬，似乎一下子就GET到了答案。

……应该，是这个原因没错了！

“嗯……不好意思。”日向耀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看向同学A，“实验报告虽然是客观结论，但是每个人写的内容都是有区别的。”她的语气非常郑重，“我和流川是同组，报告内容一样很正常，但和你不同组，要是报告内容差不多，被老师发现就不好了。”

“……这样啊。”同学A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我知道了……”但他也很快明白了女生了意思，便不再纠缠，悻悻的离开了。

“呼……”日向耀松口气，不自觉的朝流川枫笑了笑，“流川，亏你能想到这一点呢。”

“……”

“报告怎么能说借就借呢。”日向耀感叹了一声，“给你抄就行了。”

“……”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流川枫微微怔了一下，随后，默默的从她的手中抽走了那张已经画好虚线的滤纸，拿起剪刀……

“咔擦——”

滤纸被剪成了两半。

前一刻还在开心流川少年终于有觉悟要自己做实验了的日向耀，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不，不是这样剪的啊！”

*****

星期天，湘北和翔阳的比赛如约而至。

而在头一天晚上，日向耀终于收到了属于她自己的球衣和队服。

她的球衣号码是16号，紧跟在一年级队友桑田登纪的15号之后。

这个数字令她想到了NBA的球星保罗·加索尔——作为16号球衣最著名的代表，从灰熊到湖人，再到公牛和马刺，他从未更换过球衣的号码，理由是当年他还在西班牙时，一直是一名板凳球员，相比花名册上的球员号码4至15，他的16就像是在提醒着他，这是“多余”的意思……

日向耀想到了保罗·加索尔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个号码会让他不断的回想起曾经经历过的艰难，而那些艰难也会鼓励现在的自己更加努力的前进。

当初，她对于那段采访没有太深的体会……现在，却无比的感同身受。

她是湘北队“多余”的球员。

她在原来的世界里明明有清晰的目标和规划，却莫名奇妙的来到了这里……而被这些“艰难”围绕着的她，无法向任何人诉说自己的苦衷。

……但是，她不会屈服于这样的困境。

在这里，她重新燃起了斗志。

这份斗志转化为她嘴角扬起的弧度——

比赛开始前，她的目光扫过湘北队的每个人，似乎大家的头顶都笼罩着一层奇特的紧张感，这份紧张弥漫着整个休息室，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勒的人呼吸困难。

于是她站起来，对赤木刚宪说，“队长，我们来做圆阵吧？”

“圆阵？”

原本还一脸僵硬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的赤木，在听到她的声音以后回过神来……他有些不解的俯视着面前这位个子比他矮很多很多，看上去又瘦又小，剃着寸头的女生——此刻，她正身着湘北的红黑队服外套，白皙的脸上像是聚满了光，闪烁着明晃晃的自信笑容。

“没错，打气的圆阵。”女生笑着向他伸出手，“大家的手叠在一起，喊出口号。”

“口号？”出声的是木暮，他似乎对她说的话很感兴趣，“日向，你想到口号了吗？”

“是彩子学姐和我一起想的。”日向耀看了一眼一旁的彩子，女生在接到她的眼神之后立即走了过来，伸出手……盖在她的手背上。

“大家一起来吧！”彩子大声道。

宫城第一个跑了过来，在和彩子的手交叠的一瞬，他的脸迅速涨红，“彩子，你想的口号是什么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彩子狡黠的一笑。

空气中原本弥漫的紧张好像顿然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闪闪发亮的青春气息。

“都来吧！”

赤木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

手掌与手背不断的交叠，像是盖起了一层一层的塔，直到塔尖铸成之时，彩子清亮的声音顺势响起——

“预备——（SE NO——）”

困境只是人生的常态。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停下，向前的脚步。

“心怀感谢——冷静、勇敢、前进！——湘北篮球队、必胜！！！！！”

*****

很小的时候，她从父亲那里学到一个词语，叫“全力投球”。

父亲说，这个词的意思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全力以赴。

她当时还很不解：全力以赴就是全力以赴，为什么要用“全力投球”来形容呢？

直到她接触篮球以后，终于明白过来。

那种将浑身上下的所有力量聚集在手中的感觉。

那种瞄准了一个明确的方向而绝不放弃的信念。

就像此刻湘北队，在面对翔阳这种明面上的强队上……所展现出的斗志。

和之前的比赛一样，这次，坐在冷板凳上的她依旧协助彩子做着比赛记录。

一开始，湘北队是紧张的……赤木跳球犯规，樱木再三撞人，宫城束手束脚，三井无计可施，只有流川还算正常。

但是，随着大家在安西教练的指导下明白了翔阳的战略，开始集中应对之后……

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翔阳队身高碾压以及区域联防的人盯人战术下，宫城以超级快的速度过人和断球突破了他们的防守。

即便藤真后来改变了战术，打算利用身高优势巩固中场……但是他却漏算了三井寿的存在。

湘北开始展开外围攻击，频频传球给三井得分，以至于翔阳不得不扩大防守区域。

上半场结束前，樱木抢下的篮板球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将双方比分控制在了10分以内……

正如比赛开始前，安西教练说的：“你们是一只强队。”

即便看过原著，知道比赛的结果……也远远比不上眼前展现的一切来的震撼。

她一边做着记录，一边感受着自己浑身沸腾的热血。

像是自遥远的过去而来，此时此刻，全部融汇在了指尖。

她的手掌滚烫，那里密布的伤痕和水泡，如同描绘着她满心的期待。

她期待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流川枫一样换手投篮，像樱木花道一样跳到飞起，像三井寿一样投出完美的抛物线……

这些期待化为她笔尖书写下的文字。

她没有加入太多的个人情绪，只是一五一十的，记录着大家的出色发挥，随即应变的测略，以及，所有人的……成长。

她是“多余”的那个人。

但她也是名副其实的，湘北队的一员。

“三井学长，辛苦了！”

“谢谢你，日向。”

比赛还剩2分30秒时，已经疲惫不堪的三井寿终于下场，他一个人在比赛上斩获了20分，其中15分都是来源于三分球。

她递上已经插好吸管的水壶，将毛巾塞入他的手中。

男生身上频频传来的热度，以及起伏的呼吸声……惹得她的心跳也不断的加速。

三井，真的太厉害了。

大家，也真的太厉害了……

最后，虽然樱木花道五犯离场，再度刷新了记录。

但是他的那一记灌篮，引发了全场的欢呼。

像是被聚光灯围绕着的，这群少年。

也是她曾经……享受过的荣光。

“哔——”

随着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比分最终定格在62—60.

湘北队打败了人们口中的“超强队”翔阳，成功进入县四强。

她开心的和大家一起跳了起来。

她和下场的所有人一一击掌。

“太好了！”

她笑着伸出手……

“呃……”

然后在迎来流川枫一记犀利的目光时，笑容僵在脸上。

她的手停在空中，不知为何，流川枫并未和她击掌……而是在瞥了一眼她的手以后，皱了皱眉。

周遭的空气过于沸腾，令她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件事。

她只是在所有人都回到休息室之后，为这群倒在地板上睡着的少年们……一一盖上了外套。

然后，与收拾好东西的彩子目光交汇，两人都会心一笑。

嗯，让他们先休息会儿吧。

*****

当然，在冷静下来之后，日向耀心中的焦虑是多过热血的。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掠过翔阳的藤真健司在上场之后，如何冷静又迅速的切入敌阵，破坏和割裂湘北的防守，如何将队伍里的所有人的节奏都调动起来，展开快攻……

只是换了一名控球后卫而已，翔阳队的整个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藤真健司，确实非常出色。

只可惜……上场实在太晚了。

如果他前面没有一直在场边做吃瓜群众，早点上场的话……估计结局，会不一样吧。

日向耀一边感叹着，一边打开了体育馆的门。

是的，她回来了。

回到了学校的体育馆……因为她想继续练球。

这场比赛，她经历的刺激，远比感动更多。

距离全国大赛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如果，再不抓紧练习的话……

“啪、啪、啪、啪——哐当。”

她又开始一遍一遍的练习上篮。

一遍一遍的，让这具身体越来越熟悉篮球的触感。

即便她的手掌很小，抓不了球……但她也不会让球从手中轻易溜走。

“呼……”

手掌传来刺痛的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到指尖有几个水泡破开了。

放下篮球，她转身走到场边。

因为已经预料到这些水泡会破掉，所以早就在那里放置了酒精、棉签和纱布。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拿起棉签，沾了一些酒精，开始给自己的手掌消毒。

……蓦的回想起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打球打到满手的伤，父亲一边满脸心疼，一边问她：“痛吗？即便如此也要继续练习吗？”

当时的她，没有想太多，只是笑了笑：“还好吧，也不是很痛。”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着指尖传来的阵阵刺痛，她也完全能够心平气和的、完全不把它们放在眼里。

“唔……”

唯一的问题，就是单手系纱布有一点困难啊。

注意到自己怎么也无法单手绑好纱布的结，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有蝉鸣顺着6月微热风，穿过体育馆的大门吹进耳侧。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悄然而至的身影。

“……”

注意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白色黑红底的AirJordan5篮球鞋，日向耀愣了楞……

随即抬起头，刚好迎来他俯身的动作。

只是一瞬，男生蹲到了她的面前，扑面而来的薄荷清香，以及轻轻的呼吸……撩的她的脸颊一阵痒。

“……流川？”她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沉默的……只是将她缠着纱布的手拉起来，然后迅速的系好了上面的结。

……快的日向耀来不及反应。

“呃……你……”原本想问你怎么来了，但仔细一想这个问题犹如废话，来体育馆所以立即改口变成了一句，“谢谢。”

她的语气颇为真诚，而他的面容依旧……淡漠。

“……”

男生默默的看她一眼，眼里的情绪……她不清楚是不是能够称为“担忧”。

她只清楚，自己在白天的比赛里见识过这位少年空中换手投篮以后……心里就已种下了想要挑战的想法。

“流川……”她注视着他，神色认真的开口，“……我们，来一对一吧。”

*****

在原来的世界里，她曾面对过的最强的对手，是在14岁时和父亲一起去洛杉矶看篮球比赛时，在街头篮球场上碰到的美国高中生大妞。

对方身高一米八几，无论是速度还是能力都过分的惊人，随随便便的就把她手中的球抄走，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花式扣篮。

当时还只有一米六几的她，被虐的毫无反击之力。

可是比赛结束以后，她并没有被打击……反而像是获得了力量一般。

她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在哪里。

“谢谢，和你比赛我很开心。”她用略带口音的英语对女生说道。

女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的心态会如此好，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嗯，你一定会变得更强的。”

……这段回忆突然浮现在脑海中，是因为此刻，她就和当时一样。

只有一米六五的、瘦瘦小小的她，被面前这位身高一米八七、体能无敌的少年，全方位的碾压，虐的体无完肤……

“啪、啪、啪、啪、”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

但是这样的呼吸却又像是催化剂一般，令她的血液越发沸腾。

她止不住的扬起嘴角，不偏不倚的迎着流川枫的目光。

少年的目光不再是一贯的冷漠，而更像是染着一种难以解读的燥热。

他也注视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的……退让。

这份认真令她嘴角的弧度又拉深了一些。

——我一定会拿下这一球。

她在心里暗暗起誓。

下一刻，一个快速的转身，她的身影切过空气，没有任何迟疑的奔向禁区。

流川枫还是和之前一样，快速的追了上来，挡在她的身前，伸出手——

而这次，她却没有强行突破，而是突然弯腰，从他伸出的手臂下钻了过去……再度纵身一跃。

完美的假动作。

完美的、如闪电一般的假动作。

然后是……

沿着脚掌和膝盖，顺着手臂和手掌，传递至指尖的全部力量……

“哐当——”

球顺利的落入篮筐，发出清亮的入网声。

“YES！”她开心的跳起来，握了握拳。

注意到手掌中缠好的纱布结松开了，她想也没想便走到流川枫的面前，“流川，帮我系一个死结吧。”她向他伸出手。

“……”男生似乎愣了一下，只是片刻，头顶传来一声淡淡的“哦”。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视野下方短暂的起伏了一下，一个完美的死结就系好了。

日向耀满意的点点头，扬起下巴，朝流川枫一笑，“谢谢你，流川。”

“……”男生没有说话，只是在和她目光交汇的一瞬，别过脸去。

但对于日向耀而言，这样的沉默已经不会再让她觉得尴尬了。

“再练会儿吧？”她转身，捡起地上的篮球。

下一刻，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哦”。

含混在初夏静谧的微热中，缓缓拂过耳侧——

“流川，下一球，我还会拿下的！”

*****

又是流川少年骑着买菜自行车载她回家的一晚……

但是，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表现在，日向耀的内心已经没有了任何忐忑，她无比轻松的感受着夜风拂过脸颊的舒爽，无比惬意的体验着自行车在下坡时俯冲的失重感，无比愉悦的对正在踩着自行车踏板的少年说道：“流川，我一定会努力超过你的！”

然后，她便感觉到自行车停了下来。

原本还流动在身侧的空气，也骤然消失了。

“……？”

正在纳闷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前方传来男生淡淡的声音。

“怎么超？”

“……欸？”她愣了一下，察觉到男生转过头来，即便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够清晰的听出，他声音中略微起伏的疑惑情绪，迅速的坠入耳中。

“怎么超过我？”

“……呃，就是……”

日向耀没想到流川少年会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她思考了一下说，“我会更加努力的练习，定制合理的增肌计划，每天喝很多牛奶，长得又高又壮，速度也会比现在更快……”说道这里，她的脑海里蓦的浮现出一个金刚芭比的形象，“哈……”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

感觉到男生似乎因为她的莫名发笑愣了一下，她收起咧开的嘴角，接着说，“总之，流川……你很厉害。”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所以我就把你当成对手了，你不会介意吧？”

“……”

又是沉默的回应。

片刻之后，男生又踩起了自行车的踏板，周遭的空气再度流动起来。

在拂过脸颊的，带着微热气息的夜风中。

他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无所谓。”

*****

自从加入篮球队以来，日向耀偶尔也会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和一年级的队友桑田、佐佐冈、石井他们擦肩而过，但大概是她穿着正常女生制服的缘故，男生们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因此，自然也没有认出她来。

今天，她又在走廊上遇到了樱木花道，即使面对面的走过来，樱木也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所以说，除了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转悠的同班同学流川枫……对于其他人会在正常装扮下认出她的事，日向耀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所以说，即便此刻在楼梯口碰到了三井寿，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一脸轻松的，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然后……一脸轻松的她，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日向？”

“呃。”

她的表情僵在脸上，脚步也不听使唤的停了下来……

“你是……日向吧？”

只是一瞬，原本还在身后的三井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

……要承认吗？

她在心里飞速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其实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反正赤木和木暮也知道……

“我……”快速的想通以后，她抬起头来，在与三井目光交汇的一瞬，露出一个笑容，“三井学长，你好。”

“……”

这下换成三井寿不知如何应对了。

只见男生睁大了眼睛，耳根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红晕，“日向，你……”他的语气有些颤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你，果然……”

两人面对面而站，在不到一米的距离里……日向耀默默的望着他，等待着他发表“感想”，但是……男生的声音却断在了半空中，随之而来的尴尬，令她的心骤然一横。

“没错，我……”

她想说，没错，我是女生。

她打算，把一切都告诉他。

“……”

却没想到，有一个身影，会突然出现在她和三井两人中间。

像是轰然切开了空气中的尴尬气氛。

随着熟悉的薄荷清香侵入鼻腔，她的视界中，已被他的背影填满。

“流川枫？”

三井惊讶的声音，隔着他的身躯传来。

紧随其后的，则是他的声音。

平淡的，冷冽的……

却犹如弹弓中射出的石子，狠狠的击中了她的心脏。

——“他只是喜欢这么穿。”

To Be Continued

嗯，其实流川枫很温柔。

这篇文会在合适的时候再切入流川枫的视角，目前为止，我都是通过耀妹的视角在写他，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够感受到流川少年的心理变化呢。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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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Boom Cl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