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npter10 Someone like you

演出结束,全场静默了许久。直到水原亚美和月岛梨奈站到台前谢幕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没有欢呼,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用力的把手掌拍痛。

水原亚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她看着月岛梨奈的背影,再一次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亚美。”宫本秀一的出现让水原亚美重新振作起来,至少她完成的很好,至少……

“我们谈谈吧。”宫本秀一严肃认真的脸挡住了水原亚美视线里月岛梨奈离去的身影。

月岛梨奈回到化妆间,发现桌上有一束洁白的百合,上面写着温暖祝贺的话语,落款是藤真健司。他今天有比赛不能来,却不忘送花祝贺。月岛梨奈捧着百合闻一闻,糟糕的心情好像被治愈了一些。

“仙道,还没结束你去哪?”樱谷泽明叫住站起来往外走的仙道彰。

“临时有点事,先走了。”迟到早退是他一贯的风格,樱谷泽明见怪不怪。反正他不走,他还要看月岛领奖。

演出全程水无梦见都全神贯注在月岛身上,结束后一回头,发现流川枫正仰在座位上睡得天昏地暗,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顺势靠向了她的肩膀,一股好闻的薰衣草香气弥漫鼻尖。

“梦见,等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见月岛?她知道你来了一定很……”小川时雨边问边转头,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失声。她指了指睡死的流川枫,悄悄的对水无梦见做了个加油的口型,今天她们还是不要一起行动的好。

月岛梨奈没想到会在后台的走廊里见到仙道像,刚才篮球队的人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见到他。

仙道上下打量着她,觉得眼前的她跟舞台上的感觉很不一样,舞台上,太过完美的灯光照的她好像一个精致的偶人,不似现在自然光线下的她有血有肉。

“学长。”月岛梨奈抬头望向他的眼睛,7公分的高跟鞋稍稍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

仙道伸出手,在月岛林爱的头发上方滞了一下,没有揉下去改为帮她理了理鬓角碎发,敛眉看着她:“伤脑筋,这么漂亮的头发揉坏了就不好了,嘛,想着还是要来说一声,刚刚的演出很精彩。”

“谢……”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化妆间传出乒乒乓乓的碎裂声。

月岛与仙道同时朝隔壁那扇门看去,听见里面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宫本秀一,你到底有没有心!”水原亚美握紧双手浑身都在发抖。

“水原,你看看镜子里的你,这还是我认识的水原亚美吗。”宫本秀一冷冷的看着她。

“你认识的水原亚美?”她讽刺的笑。

宫本秀一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里:“我认识的水原优雅大度,自信从容。她外在的美丽和内在的气质都是无人可及的,她的骄傲让她不屑于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去陷害别人,因为她不需要……”

“够了!那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看到的我!宫本,我是个普通人,我也会羡慕嫉妒。我讨厌月岛梨奈那副什么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能轻易的到的样子,更讨厌你对她无底线的宠溺!你以为我是临时起意的吗?其实我早就把曲目提交了。今天本来是想过来告诉她,让她不必上场,结果一进来我就看到你在给她绑鞋带,你只知道她身穿礼服不方便,但明明是同款的鞋子,为什么你就没想过我方不方便?”她越说越激动。

月岛梨奈站在原地,神情淡漠。仙道彰的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见高跟鞋纤细的绑带打着漂亮的蝴蝶结结。

“哟~你们站在我的化妆间门口做什……月岛梨奈?”走廊里又多出几个人。

月岛和仙道回头,认出他们是宫本秀一的乐队成员,为首的金发美少年是乐队的鼓手,出场的时候台下的呼声比宫本出场时还要高。

“牧春希。”少年伸出手。

月岛梨奈往旁边让了让,出于礼貌轻握一下少年的手,想抽回时却没成功。金发少年眉眼含笑,抬起月岛梨奈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抬头的瞬间,似是故意斜视着往右上方瞟了一眼旁边的仙道彰,没有立刻放开。

月岛梨奈用力抽回手,下意识的朝仙道身边靠去。仙道彰顺势将人往自己身后拦了拦,眯起眼睛弯了弯嘴角:“樱和中学,仙道彰。”

牧春希脸上的神色微妙,而此时化妆间里又传出宫本秀一的声音。

“为什么?就因为我帮她系鞋带没帮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水原亚美被他气笑了:“当然不是。宫本,从一开始请她入部我就想好了今天。我就是要让月岛梨奈在这场盛大的汇演中出丑,所以我故意给了她《天鹅》的乐谱,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演奏《天鹅》。但我没想到她居然刚好会《G弦上的咏叹调》,算她走运。”

无论是宫本秀一还是门外的听众,听到这句话时无不目瞪口呆。

“你究竟在说什么?”宫本秀一正色道,脸上覆盖着极其少见的严肃。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宫本秀一,你我虽然是家族联姻,但我喜欢了你整整六年。我以为对我好大约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可后来我才知道,你对谁都一样。直到月岛梨奈出现,你简直变了一个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你立即满足,看见她开心你比她还要开心。你又不是他的仆人!她的光环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连你也要捧着她?她凭什么!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

宫本秀一默了默捋了捋头发叹一口气,而后温声道:“不是走运。”

水原亚美抬起头,不解的看他。

“所有人都以为她运气好,可是水原,她真的很努力,就拿学钢琴来说,她曾每天练习八小时手指抽筋到循环不畅的冰冷,几乎弹遍了世界名曲,而作为演员,她为了好的形体经常在舞蹈室把两条腿压的满是青紫,练芭蕾的时候,脚趾甲磨掉了一次又一次,而这些她都还没有机会向世人展示,却仍年复一年的坚持着。说实话,我自认为对自己已经够狠,可见到月岛之后才发现我太天真了。”

“我坚信她一定会成功,是因为我看到了她付出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我要把她打造成世界瞩目的超级巨星,把她送上最宽广最闪耀的舞台,那是我即将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亚美,月岛梨奈她是我的梦想。而在那之前我不容许任何人毁了她,包括我自己。”

他和月岛永远都只能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甚至在可掌控的范围下,他不会容许月岛梨奈有任何恋爱的可能,这样才能让她安安稳稳的长成他所期待的样子,长成她应该成为的样子。

水原亚美终于绷不住,在宫本秀一悲哀怜悯的目光中泣不成声。他们之间不会有爱情,却有着比爱情更牢固的东西,荣辱与共,唇亡齿寒。

她的“爱情”与之一比,相形见绌。

“月岛!”田中美惠子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到仙道彰先是愣了一愣,而后顾不得其他的急道:“春希学长、月岛,大家正到处找你们,看见亚美和秀一前辈了吗?投票结果刚刚公布,马上要颁奖了。”

“眼下这种情况我看他们俩是不能去了,领奖只需要一个代表,月岛同学,我们走吧。”牧春希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眼角仍含着似笑非笑的模糊意味。

月岛梨奈无视他的后,看了仙道一眼就往外走:“田中你去吧,顺便把我踢出音乐部。”

月岛梨奈木然的走出剧场,低头沉着脸穿过一条条马路,好几次差点被单车蹭到,还好有身后跟着的仙道彰及时拉住,最后他干脆牵着她,没有目的的往前走。

月岛梨奈觉得累,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静的呆一会,可是东京这么大人又这么多,她找不到地方可以停驻落脚。好在有个人能带着她走,让她暂时可以不用思考。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月岛梨奈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公园,夕阳将要落下去,没有多少人。

一杯酸奶递到面前,月岛梨奈抬头看来仙道一眼,而后不客气的拿过来吸了一大口,才在休息的木椅上坐下来,发觉两只脚差不多要废了,脚后跟被鞋子磨的惨不忍睹。

仙道彰没有立马坐下,而是蹲下来帮她解开鞋带,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个创可贴,小心翼翼的贴在她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多年以后两人偶然回到这个公园,月岛梨奈想起这天他跌入半轮残阳里的侧脸,温暖的快要将她燃烧。

“喝完了就不要沮丧了。”他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夕阳一点点沉没。

“我没有沮丧。”月岛梨奈叼着吸管莫名的看向他。

仙道彰好奇的转过脸:“那你为什么板着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月岛梨奈沉默片刻,忽然可怜兮兮的举起那只被牧春希吻过的手:“因为恶心啊,这里有没有地方能洗手?”

仙道彰愣了好几秒,随即“噗”地一声笑出来,她可真是……嘴硬。

最后,仙道彰从包里翻出运动用的湿纸巾,亲眼看着月岛满脸嫌弃的将那只手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

等月岛梨奈喝完酸奶,仙道彰站起来:“既然没事,我送你回家吧。”

月岛梨奈点点头刚要抬脚,却见他巨大的身影蹲了下去。

“鞋脱了,上来。”他回头说。

“额……这多不好意思。”嘴上不好意思,动作却十分麻利,月岛梨奈脱了鞋趴到他宽阔的后背上。

40公斤不到的月岛梨奈对于仙道彰来说完全没有压力,他双手揽住她的两条腿弯站了起来,唇边挂着不同于平日那种散漫的笑,悠闲道:“不好意思的话,就给我唱首歌吧。”

月岛梨奈将双臂垂在他的身前,歪着头想了一会,清了清嗓:

【I heard that you're settled down

That you found a girl and you're married now

I heard that your dreams came true

Guess she gave you things I didn't give to you

Old friend, why are you so shy

……】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在夕阳西下的光景里一步一个脚印,背着她走出朋友背叛亲人离世的人生灰暗。

Someone like you.

对月岛来说仙道并不是替身,也并非简单的移情。从不讨厌到喜欢,总要有个过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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