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新年元日祈福奏效，公司真的在春暖花开的三月开始进行男团推出计划。

崔胜澈已经从金组长那里确认了消息的准确性，一时间大家都异常欣喜，只除了尹净汉。

他为他们终于熬到出道而欣喜，又为他们濒近出道而心焦。

如果公司现在只推男团，那努那怎么办？明明努那已经连续六个月月末评价都是A了，如果还不能出道，努那是不是就不会成为爱豆了？那他们是不是再难有机会相见？

尹净汉自认眼力见还行，也算是擅长洞察人心，对于抱有其他目的接近自己的人总是能很快揭穿他们的真面目，他为自己的敏锐而得意，但他读不懂朴念雪。

绝大多数人和拥有竞争关系的同伴的交流都是逢场作戏，彼此戴着虚伪的面具进行试探，即便有温情，都如同海上泡沫一般，脆弱虚无。

但朴念雪不是，她对旁人拥有难以言说的包容与关怀，或许不能说是‘所有人’，是对被她划进范围内的‘自己人’，对于陌生人她还是报以距离。

她的温柔是属于那种有力量的温柔，坚韧又动人心魄。

尹净汉觉得那些认为朴念雪是个温驯和睦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傻瓜，这个人明明就是狡猾的狐狸，狡猾地从别人身上找到漏洞来进行攻略，变着法子去称赞大家，充满高级的技巧，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刻意。

他本可以避免被蒙蔽，但他现在也成为了傻瓜。

他不想和朴念雪在春天的时候告别，毕竟春天的分离会更加悲伤，但他不知道以什么角色来慰藉她。

胜利者的嘘寒问暖总是看起来更加虚伪。

但他是真心的。

朴念雪是真心为他们即将出道而高兴，数年的艰辛换来的机会弥足珍贵，但是高兴之余，她也会为自己的未来迷茫，前路黑暗的苦楚无人共享，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黑夜时躲在被子里默默消化。

她在Pledis训练了二十个月，超过600天，换算后就是14400个小时，从十八岁到二十岁。

二十岁在哪里都还算年轻，在练习生的世界里却已经超龄太多。

她现在的年纪再去别的公司练习应该都会被拒绝。前几天金组长隐晦地暗示她要把握去其他公司的机会，公司近几年可能都不会再推女团。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已经待了很久的宿舍，她蜷起身体，像之前一样，强制自己入睡。

“公司的意思是让我加入SEVENTEEN的企划，然后和胜澈他们一起出道？”

朴念雪坐在会议室里，听完韩社长的话，她莫名感到荒唐。

韩社长倒是不关心她是什么表情，他只关心结果，“朴念雪xi，公司给你提供的出道规划是你的一个机会，你应该也知道你的年龄问题？错过这次机会，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出道机会。好好考虑一下吧。”

“叫SEVENTEEN的团都不是十七个人，那加一个女生也无所谓了，反正能打出名气就行。”

金副社长都是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内，我知道了社长，我会好好考虑的。”朴念雪鞠躬后从会议室里退出来，她站在门口，低着头沉默……

几天后，她去找了社长，同意加入这个企划。

“我不同意！”

崔胜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撞进办公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她，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

金副社长猛得蹿起来，大声呵斥崔胜澈不成样子，让他滚出去。

朴念雪把想继续抗争的崔胜澈硬拽出去，一直到练习室那一层走廊上。

崔胜澈挣脱她的手，愤怒让他的眼睛发红，他瞪视着她，双手紧握着拳，咬紧牙关。

朴念雪避开他的视线，看着旁边雪白的墙壁。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他们的把戏，你为什么不拒绝！”崔胜澈觉得自己像鼓气的气球，膨胀的怒气快要把气球炸裂。

朴念雪沉默着不开口。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和我们一起出道的话，别人会怎么说你！你能受得了这些话吗？你能忍受周围人嘲弄的眼光吗？”崔胜澈不敢不顾地大声吼着，声音穿破门缝被其他人听到。

尹净汉和文俊辉一起，把探出头的弟弟推回练习室，警告他们不要出来，让权顺荣和李志勋管着他们，他们站在门口守着。

崔胜澈气得一直围着朴念雪绕圈，“你明明知道公司推你出去是为了关注度，是为了噱头，我们不需要你付出这么多！就算我们是小公司出身，我们的实力摆在那里，我们靠实力也会有机会出头的。”

崔胜澈强忍怒气，尽量和她讲道理，劝说她放弃。

朴念雪惨白着一张脸，毫无血色，却还是不松口答应。

崔胜澈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瞪的滚圆的眼睛充斥着愤怒又心疼的泪水，“你都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就像你继续租宿舍一样，难道要我们逼着你你才能开口吗？你……”

“够了胜澈！”尹净汉从转角站出来，制止住他说出更过分的话。

文俊辉跟在他身后，他看到朴念雪发红的眼圈，瘦弱的身躯倔强的立在那里，默默承受着崔胜澈的怒气，他鼻子一酸，说不出的心疼像潮水一样从他心底翻涌上来，堵在他的咽喉处。

崔胜澈被呵斥住，他吞咽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干哑地说：“努那……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家人……”说完，没理会其他人，转身离开。

朴念雪听到这句话，强忍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一直滑落到嘴角，她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苦涩百倍……

“我知道我已无法回头。”

……

早春的夜晚仿佛还带着冬季的薄凉感，冷风从开口的窗户吹进室内，激得人汗毛倒立，起一身鸡皮疙瘩。

朴念雪靠在对窗的沙发边沿，双肘环抱在胸前。她望着首尔夜空的疏星，它们散落在弯月附近，显得光线更加柔弱，照不进熄灯后的室内，四周一边寂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听见。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打破这沉寂，身后隐约响起踢拖的脚步声，混合衣服布料的摩擦音。

进门的人也靠着昏暗的月光挨近到沙发边上，像猫一样窝进沙发里，引得朴念雪靠着的地方也跟着凹陷下去，悉悉索索像在拆什么包装壳。

等到声音逐渐安静，朴念雪眼前被递上一盒开好口的牛奶。

她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你也是来劝我放弃的？”

宿舍：1 3 4 6 9 10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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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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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