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入宴没过多久,吕布把酒便说起来自己离开长安后的一番遭遇。

“吕兄此番是从袁绍那边过来的?”

“正是。”

吕布满了一碗酒,豪气无比地饮下,却是满肚子的怨气。跟在他身后的部下没几个人,有的还是路上碰见的。

他说道:“布的确是从袁绍那边过来投奔张兄你的。自长安事变后,布侥幸离开,正巧张兄你这里有事,便去了袁绍那边为他效力。布在常山一战中屡有战功,没成想袁绍那厮居然是个狭肠子!”

说来吕布就是一肚子火气,他点着这几个跟他一起走南闯北的部将,张辽、赫萌等人,虽然落魄却不见丝毫泄气。

在此之间,张扬看了一圈营帐中人,都是他信任的属下,便没有阻止吕布继续谈论。

“布助袁绍打败了黑山贼,立下赫赫战功,不过是让亲兵们痛快放松一场,却被那些黑心肝的文人说布纵容部下抢劫、掠夺。那些黑山贼若不是布骑赤兔飞跃城墙,跨壕沟,带领部下冲击军阵,袁绍那厮何德何能能夺回邺城,又如何取得常山之战的胜利!张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扬深知吕布之勇,连连点头。而闷头吃菜的丁明却知袁绍针对吕布的话不假,他的确是能做的出这些事情之人,或许其中还有别的原因,不过被他避重就轻了。

上头两人谈论之间,下面的人也各自心思。有的沉思着长安朝廷传来的吩咐——要求诛杀吕布等人,有的却在暗自沉思自己将来的事业,也有的狼狈逃了不少日子赶忙吃酒吃肉填饱肚子。

当时吕布离开袁绍那边时,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跑了。他路上遇见自己的属下,还路过陈留,受了别人的恩惠。总体来说,还是十分狼狈。他跟张扬一边说,一边就撕着桌上的鸡腿和羊肉,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头。

也是这时,张扬忽然叫了丁明一声。

“丁贤侄,过来跟奉先敬一杯酒。”

张扬是这么想的,他本来有些担心自己老大哥儿子跟这位兄弟之间的关系,刚才看了一番觉得没问题了。既然没问题了,他就有心让两人修补一下关系,正所谓酒中无仇敌,举杯是朋友。他想的很简单,丁明心中却是复杂极了。然而吕布到来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于情于理也不当拒绝。他放下了筷子,提起酒坛就给自己满了一碗酒。

然后他起身,向着吕布遥遥敬酒。

这时候,张扬又说了:“贤侄,叫你过来,奉先是某好友,不要那么疏远。”

想来这时候张扬也醉了,不然如何说得出这等逻辑不通的话来。

吕布还没醉,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何必强求义弟啊!是不是,张兄?”

“哎!不可,祖宗之法不可废!”

“张兄,哪里来得祖宗之法啊?莫不是酒仙之法?”

……

帐内其他将领面面相觑,都吃酒不说话了,唯独一人站了出来,帮了丁明一句。

“稚叔,奉先,你们两人聊便是,何苦让小辈难做?”

“也罢,也罢。”

“许久未见,汝可还记得某?”

此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看来说不出的舒坦,听来也觉得十分体贴。丁明自然记得他,便辑手道:“文远大哥,好久不见。”

他慢慢点头,自己起身就走了过来,让他坐下,叙旧一番。

“某自河内一别,从此远在长安,又去河东,后跟随温侯,却又在长安离散,此番相见,已有三年有余,汝可还好,可惜某身在外,无法为令父上香。”

丁明自然清楚父亲昔日属下几人的现状,他也知道张辽并非故意,只是身在外不由己,便带了一丝笑意。

“文远大哥之意,明已知晓。家父葬在云怀山,离此不远,倘若有空,君可去缅怀一番。”

张辽道:“自然。”

便与丁明喝了半碗酒。

酒至三巡,将校们纷纷有事便散了,丁明也借此告辞。

因事出突然,营帐中没有留出给吕布等人和丁明的空间。见此,丁明便主动请缨安排了一番,自己却走过去询问段大可有从太原那边的消息。

“有的,公子。下人上报金大人带人过来与公子会面,马先生与丁小姐也在其中。”

意料之中,丁明问了一番此刻在何处了,段大道还需遣人去看。

既然没有其他事情,见身后营帐灯光通明,一股醉意也涌上心头,丁明本想入睡,奈何没有睡意。练了会枪法,又翻出自己走之前对局势的注解,瞌睡才缓缓涌上,方才安眠。

次日正午,金石等人便到了。丁明与众人一番闲谈,重点问了一番金石如今太原情况,方才落下心。

正在这时,张扬派人来请他过去。

又说张扬吕布二人,昨夜喝得烂醉,早上起来又喝了一通。

忽然间,吕布直入主题,问张扬一事。

“稚叔,布有一事还请你直言。昔日布自长安逃离,路过河内,幸得兄长救济方才苟活,后在袁绍旗下效力,可恨他不识布之英勇,反倒要杀布!”

“奉先你受惊了,来,喝一杯。”

吕布喝完张扬这一杯酒,又继续道:“如今布无处可去投奔兄长,未到河内便听闻长安乱党通缉布到此,兄长若是不弃,便将布的头——拿去吧!”

“这……这不可!”

张扬大惊,连忙抓住吕布的臂弯,才不至于喝着喝着人就没了。回过神来,张扬的酒也醒了不少,回想起确有此事,但他并不打算听从李郭二人。

他见吕布如梦方醒,自己便将事情说清。

“有此事,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李傕、郭汜等人本就是乱贼,某何以从之!昔日,董卓尚在世时,某便不怕,如今只是董卓旧部,又有何惧?”

平日张扬说不出这等张扬之话,也就此刻酒意上头方才如此。吕布便哈哈大笑起来,又与他喝了不少。

随后,吕布便问:“不知义弟在稚叔帐下是做何事?”

张扬便说出太原郡之事,令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问不若让布前去将晋阳攻下,好报答兄长收留布的恩情。张扬此刻有些清醒,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此事多由丁贤侄所做,如今只缺一城池,难说,难说。”

他摆摆手,吕布却伸手抓住,凑了上来,不肯罢休。

“哎,稚叔不是说布那义弟只缺一城,那就差一勇猛之人助力。既然这样,不如将义弟喊来,问他一番,这又如何?”

听到这,张扬脑子醉意又上了,想想也是个道理,便唤小兵过来,把丁明叫来。

“将军,丁小将军带到。”

历史上的张扬一说兵强马壮,雄踞河内,但没什么大战绩。露珠想可能是屯田兵多了,虽然不缺粮草,好好守着河内天险也不错,出了河内就难说了。

小明过来算是蝴蝶了一把,目前张扬没投降董卓,也没跟袁绍联合,自己就是一方诸侯,所以就不怕长安的李、郭等人。之前提到他上书长安,董卓给他封了官职,里面应该有吕布一份功劳,不然不可能封这么大官,故此张扬也很感激吕布。另外,张扬的性格其实不太张扬。

最后,露珠备考,最近更新可能不太稳定,还望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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