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出使都是在本地带两天，这次却破天荒地多出了一天，朝旭原本准备在附近转转打发时间，但前一晚闹得太厉害，睡前又只是简单地处理，就算这第二天想出门，也得安安分分缩在浴桶里把身体清洗干净。
“水温合适吗？”
“嗯。”
朝旭坐在温热的洗澡水中，她的身后坐着同样进入浴桶的诸葛亮，后背贴着他的身体，水流从抬起的手臂上回落。诸葛亮家的浴桶没有孙权皇宫里的浴室大，两个人一起洗时，无法彻底舒展开身体，必须得一人坐在另一人的怀中，才能同时坐下。
“殿下以前也和那两位一起洗澡吗？”
“洗啊，”她向后靠着他，身体往下挪了挪，让自己的头得以枕在他的脖颈处，靠着他闭上眼，“仲谋总爱乱动，伯言就总想跑，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殿下觉得我是哪一种？”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
他的手在水下环住她的腰，并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我帮殿下洗澡如何？”
“像宫女那样就不必了，太麻烦。”
“......”他突然在她的头顶笑出了声音，“我怎么忘了殿下是皇后，洗澡也有人伺候，那我怕是很难伺候好殿下了。”
“说什么呢。”
“我给殿下变个戏法如何？”诸葛亮突然说道。
“戏法？”
“殿下请把手交给我。”
朝旭迷茫又期待地看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托住她的双手，渐渐带到靠近水面的地方，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摆弄着，双手合在一起，像是祈祷一般。
“三、二、一，啪。”
话音落下时，双手被打开，原本只有水流的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片心形的花瓣。
“怎么做到的？”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不过是提前把花瓣夹在指缝中，用压到手的下方，等到殿下长开双手，那花瓣自然会从双手张开的缝隙中，与水流一同来到殿下面前。”
“好厉害。”
她发自内心地感慨着，伸手去拾起那片花瓣，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似乎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花朵的花瓣，但在戏法中，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所以你和你前妻复合的时候，也会变这种讨好人心的戏法吗？”
她嘟囔着，又往他的身上蹭了蹭，她分明听见身后的男人长叹了一口气，双臂在水下重新将她困住，似乎刚想解释，但开口了一句：“我的妻子——”
浴室之外突然想起了小孩子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仆人在身后一边追赶一边呼喊的声音：“少爷，别跑！会摔的！”
“阿娘！阿娘！阿——娘——”
朝旭听见诸葛亮的叹气声更加沉重，拍门声愈发响亮，仆人也带不走坚持想和她撒娇的诸葛瞻，只听一阵水流声从两侧响起，诸葛亮从她身后站了起来，光着膀子走到屏风外侧，用毛巾擦干身体，披上一件外套便打开了那扇门。
“小瞻，别闹，阿爹是不是和你说过，爹娘要修行？修行结束了就陪你玩？”
“那，能出去玩嘛？出去玩出去玩？”
朝旭缩在浴桶里，鼻子之下都沉入水中，眼睛盯着被屏风挡住的地方。
“修行结束之后吧，所以小瞻要安静地等一会儿后。”
“好！”
屏风外终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自来熟的小孩子被仆人带离了浴室。朝旭在心底叹着气，准备从浴桶里离开时，却看见诸葛亮脱掉了原本以穿好的外套，又走了回来。
“不是要带孩子出去玩吗？”
“先完成修行再去。”
“所以修行到底是......”
“房中术。”
......
水流顺着抬起的手臂被卷起又落下，在浴桶中掀起涟漪，只是这水滴的涟漪太过不起眼，浑然抵不过那来自更深处的狂欢。
浴桶并不大，她被他的手臂的腿脚囚禁于其中，每当想要扑腾，都会因为浴桶的局限而作罢。
她扭着头，伸着脖子想要亲吻身后的人，向来擅长观察他人的男人、自然很快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便暂缓手中的动作，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
密密的汗水凝结在他的额头，在他停下动作与她接吻时，水滴便顺着他的脸颊一路下滑，最后与浴桶中的水融为一体。
“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分开时，有些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流出，“殿下。不要太小看我对殿下的思念了。”
所以为了缓解思念，和前妻旧情复燃，有了诸葛瞻。
她可以这样理解吗？
她想这样提问，但他太过专注，贪婪地在她的身上索取，就像是想要让她永远留在身边那般。
她反手握住了他束缚她的手臂。
“我今天不会走的。”她说。
“......殿下若是不专心修行，我也要认真起来了。”
他的鼻尖蹭过她的耳朵，扰得她的耳朵瞬间变得滚烫。
“我说过，这是修行。”他贴着她的耳朵，暧昧的浅笑。
身体完全失去了自主控制的力量，意识也被掠夺。
“殿下，”他说，“呼吸太急了，这样的话，又要向昨晚一样中断了。”
她的头靠着他的颈窝，她无法思考，只能本能地听着他的话，顺从地跟着他的指引调整呼吸。
“对，乖孩子，就是这样。调整呼吸，感受到心跳了吗？”
她点点头，她已经无法判断他是在吻她还是仅仅在与她对话。
“好，跟着我，既然是一同修行，就要连呼吸都同步、嗯、才可以哦。”
（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
从浴桶中出来时，她的脚在迈出的瞬间，突然失去了一瞬间力气，他宠溺地笑着，伸手扶住她，等到她可以站稳才松开手。
“等下还要陪小瞻出去玩。”
“......这澡算洗了吗？”
她用布擦去身上的水滴，又快速地披上衣服，在寻找擦头发的布时，一扭头，诸葛亮已经完成更衣，手中还拿着一块干净的布。
“我帮殿下擦头发。”
“擦头发我自己也可以。”
“殿下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趟，还是让我为殿下擦拭吧。”
她被按在了凳子上，诸葛亮站在她的身后，手中的布放到了她的头顶，下一秒——
“哇，你擦猫呢？”
“这样干得快点。”
什么干得快啊，这不是乱糟糟了吗？她在心里嘟囔着，双手环绕在胸前，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朝旭与诸葛亮收拾完毕后，两个人一同前往了诸葛瞻的房间，在涂的乱七八糟的一堆纸中，找到了握着笔的、脸上沾着墨水的诸葛瞻。
“小瞻，把脸擦干，我们出去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