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去学校吗？”正在吃早饭的鬼道有人看到李千夏穿着日常的紫色连衣裙加上白色的防晒服询问。

“嗯。”

“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去一下医院。”她在鬼道有人对面的位置坐下，保姆给她围上垫巾。早饭是一个阳光蛋和德式香肠以及热乎乎的牛奶。

“你……又在勉强自己了？”

“也……不是……”

“是胃的问题吗？”

这次李千夏没有回答。她知道鬼道有人是关心的，只是她在逃避这个问题。只能假装很满的吃着早餐，熬到鬼道有人出门上课的时间。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令人不适。

“你来了。”看着李千夏那个给她长期问诊的医生笑着说。

“嗯。”

“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会有腹痛，偶尔会有抽筋和头疼。”

“这也正常……话说都已经那么久了，你不打算停药吗？”

“……”

“不是我说你，这个药对激素影响很厉害的，你这样当饭吃也不是事。未来……”

“如果现在我无法升胜利，那我没有未来。”她说着，手上的单子捏的皱巴巴的。言语间没有讨价划价的余地。

医生见她执拗，只能叹口气，“我是犟不过你，不过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要对你负责。这个药以后每个月做好体检我才能给你开一个疗程，不会再一次性给你那么多了。

“……知道了。”

她拿着报告走出病房。这是一种为女性运动员控制生理期的药物，以往再重大比赛之前女性运动员都会以此来延迟生理期从而规避再比赛中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

李千夏从来到日本之后这种药物基本没有断过。她依靠激素来让身体不被正常的生理支配，出现副作用的时候再用大量的镇痛药物压住。这样的循环再加上每天高度紧绷的神经让她神经衰弱的症状再医生眼里显而易见。

无论是未来永远没办法生育或是造成毒素累计的后遗症……医生不是没有说过，可是就算知道，这孩子也是那样不知生死的执着。

医生知道这样大量的镇痛剂下去她早就产生耐药性了。真的存在什么东西用如此疼痛的方式去不择手段获得吗？

医院外的天空如此晴朗，还没几步路就听见手机的mail传出提示声。

她打开手机，不喜欢的名字映入眼帘。

“影山零治……这家伙有想要我干什么……”

本来还算舒畅的心情现在一下子跌倒冰冷的低。

【最近收集到的资料显示豪炎寺修也从木户川清修转到了雷门中学。】

【我们需要一个“间谍”替我们看住形势。】

【帝国的字典里没有失败，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这是他们足球社老师的mail，以及附件是他在外收受贿赂的证据。】

【由你去联系他吧。我已经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了。】

【希望你的一切都能令我满意。】

这家伙……

李千夏没好气地把包摔进车里，又狠狠在车门上踹了一脚。

“怎么了，小姐。”

“没……”

司机也有点吃惊，出于职业修养没有多问。李千夏的脸臭的可以，他猜测可能是体检报告不太好吧。

李千夏心里却是咒骂影山零治的。这件事情他让自己去做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财阀身份名正言顺施加压力，而且还能让自己的手也脏了。

自己做的事情越多越难抽身。

“那……小姐。我们现在是回去吗？”

“不。去雷门。”

雷门和帝国相比看上起是一个多么平凡的学校，阳光洒在学校的屋顶，好似一切都充斥着生机。

这样明媚的场景才是国中生应该享受的，只是他们学校大多的孩子都在高薪职业或者是财阀家出生。帝国学园——与其说是学校更不如说是一种**型的监狱。

她径直去影山零治已经约定好的地点。

“出来吧。我到了。”

从阴暗的角落出现一个谨慎切怯懦的男人。他看看周围，发现真的只有李千夏一个人来到才感觉安心。

“你是……影山说的……接头人？”

“……”的确，一个看上去个子本身就矮于同龄人的少女，很难想象是过来威胁自己的。

“影山零治是临时和我说的，因为比较急……”她从昂贵的名牌包里拿出一个u盘，随后递给迟疑的男人。

“这是影山零治给我的、关于你行贿的资料。如果你想要确认内容的话，我也可以让我的司机将笔记本拿过来。冬海先生。”

“不用。”冬海卓飞快抢过她手中的东西，紧紧拽在怀里。

“就算是拿到u盘备份资料也不会因此消失的哦，冬海先生。”

“……”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她却怎么都没有孩子应该有的味道。自己好歹也算是被尊称为老师，不懂事的二流子看多了，早熟傲慢的也常见，但是这种对自己真正毫无尊敬害怕的学生他是第一次看见。

“你们具体要我干什么……”

“影山零治非常在意你们雷门的事情，最近听闻他比较在意的学生转学过来雷门，因此想要一个眼线。”

“社团只是学生的家家酒……没必要那么在意吧。”

“帝国学园许多社团都非常出名，有钱人家会把孩子送进我们学校自然是看中了学校的名声。一点失败都不能有，不然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

“毕竟你们这样的学校……”

她听见下课的声音，来操场放松的学生吵闹着风声。

“应该是不能理解的。”

“……”

“我的邮箱也在u盘里面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

可是这样熙熙攘攘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比起像一条死鱼活着的自己，他们至少是快乐的。

在学校兜兜转转也是到了放学的时候。她没有穿着校服，偶而有赶去社团的同学忍不住的多看一眼。

在学校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破旧狭小的木屋。，上面挂着简陋的足球社的标志。

“你是……想来我们社团吗？”

女孩子的声音在她左耳朵后方，她回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女孩是一头青墨棕色的短发。

“……”

“不对，你穿的也不是校服……你是转校生？”

“不是。”她露出参加晚宴的笑容，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

“那你……”

“我是别的学校的，家里有点事，联系不到姐姐。我妈妈让我过来找她。”

“那她在哪儿我给你指路。”

“我姐姐在网球社。”

“网球社在那里哦！”木野秋指着前边，“那边转弯再往前一些就能看见了。网球场地还是很明显的。”

“好的，谢谢……”

“嗯……我看你好像还有什么事情。”

“也不是大事，这里是足球社吗？”

“嗯！”木野秋报好意思挠挠腮，“看起来有点破旧是不是。”

“不是这个问题……我看你们好像没有几个人的样子……”

“确实，还有个足球笨蛋在外面练习。”

“那不是连一个足球队都凑不齐吗？”

“没关系啦！大家开心就好了。”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了，先去找我姐姐了。”

“嗯嗯。”

她不明白影山零治那种看过风雨的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一个球队都不完整的学校。就算是有厉害的前锋……这看上去也不成气候。

……

她脑袋里突然闪过奇怪的灵光。

对啊，就算是再有一个传奇前锋，一个没有办法集中的队伍……又有多少胜算呢？而自己……自己的足球不一直是那样子的吗？

自己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背后已经空无一人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