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鼠闹相国(四)

那日傍晚,戒空发现锦毛鼠身上的纹身,从而发现了师父衍悔的秘密。他约了三师兄戒贤来到后山,戒空知道戒贤和师父的关系最好,对于师父的一切戒贤看的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戒空要挟戒贤把大日如来咒交给他,还要戒贤助他当上主持,若戒贤不答应,他就把师父和锦毛鼠的关系抖出去。而戒贤为了师父,还有相国寺的名誉,他趁其不备,将戒空推下了山崖。

事后,戒贤因为杀了师弟心里难过,于是去找了师父,将整个事情告诉了师父。

衍悔没有想到,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竟然报应在自己的徒弟身上。衍悔将往事一一告诉了戒贤,他叹了口气,“戒空虽不是为师所杀,可他却因为为师而死,为师先犯色戒,后犯杀戒,你是戒律院主持为师该当何罪?”

“师父,这不是你的错,是弟子的错!既犯杀戒,就当以死填命!弟子有负师父教导之恩,是弟子的错,望师父恕罪!”说着,戒贤运起内力就想一掌来自行了断,衍悔发现了他的意图,及时的阻止了他。

“你说的对,犯杀戒者以死抵罪。这是为师一时错失,我要是早把此事说出来,也不会酿成今日之祸!戒贤,为师有句话要对你说。”

“师父教导,弟子不敢不从。”戒贤愧疚的低下头来。

“为师没有好好教导你,是为师之错,这相国寺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衍悔拍了拍戒贤的肩膀,又道,“遁既空门,就是要抛弃过往四大皆空,你明白吗?”

戒贤慎重得点头。此时的他并不理解师父真正的意思,是让他忘记杀了戒空之事。

衍悔非常了解戒贤,知道他放不下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会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衍悔料想到戒贤惠自杀,所以只能拿相国寺留住他。

“你要好好地,担当起相国寺的重担呐!你知道吗?”

“师父教导,弟子谨记。”

听到戒贤的承诺,衍悔放心了,“好,好啊...”

两声‘好’过后,戒贤只听到师父的一声闷哼,发觉不对的他立即抬头看去,没想到师父自断经脉,已经没有呼吸了。

等那段即为悲痛的情绪缓下,戒贤让自己镇定。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相国寺的经楼,而大日如来咒就放在这里。他将大日如来咒拿了来,放在师父的蒲团底下,制造出师父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死的。

戒贤突然想起,他杀戒空之后并没有去他的房间查看是否还有遗漏的证据。是以,戒贤连夜潜进戒空的房间,证据虽然没有找到,但他发现了龙千山所拥有的暗器盘龙丝。盘龙丝是一个很好的物品,首先它是一个很好的杀人工具,再者它的指向太明显了,或许还能帮他一臂之力。这般想着,戒贤拿走了盘龙丝。

第二日,衍悔的死震动全寺,最开始大家的猜测被戒贤留下的大日如来咒引向了他设定的死因,不料房梁上一只蜘蛛的死引起了公孙策的注意。他言主持是被他杀而不是走火入魔,查看了经楼里外,公孙策发现外墙上有孩童踩过留下的脚印,根据脚印的路线又发现屋顶上的气窗。这些证据都指明,曾经有孩子从气窗口进入过经楼。

展昭听了公孙策的发现,立马想到了师父的死和五鼠一定有关系,也许师父就是被他们杀的!

展昭等不了了现在就想抓那五个老鼠回来问问是不是他们杀的师父,凌楚楚好歹是把人劝住了,让公孙策和庞飞燕跟着展昭一起去,以免他太冲动做出不好的事情。

庞飞燕是今天刚来相国寺的,因为庞太师的病一直不好,庞飞燕来相国寺为她爹祈福,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包拯他们。

......

易梓甯知道展昭会找上门,她没有干预五鼠的日常,他们说要去溪边打水,她也跟着去了。到了溪边,她被锦毛鼠留在了岸上,还吓唬她说小溪水深,不小心掉下去会死的。

她没有戳穿锦毛鼠的话,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到五鼠提着水上来,易梓甯也听到了三个脚步声从后面过来,她转身默默地看向来人。

什么时候五鼠身边多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这是见过五鼠很多次的展昭和见过五鼠两次的公孙策心里的想法,没见过五鼠的庞飞燕看到有个粉嫩的小妹妹就想上前说说话,这一幕正巧被五鼠看到了。

“不准靠近小梓!”老四放下水桶赶紧跑到易梓甯面前,挡住了庞飞燕。

“又是你们!展昭,找爷爷我有什么事?”锦毛鼠不着痕迹的挡住易梓甯的另一边,被五位少年包围住的她,踮起脚尖都看不到公孙小哥,郁闷地她抓住锦毛鼠的衣服拽了拽。锦毛鼠还以为她是害怕,他回头对她说了句‘别怕’,就又找展昭去了。

展昭让公孙策不要插手,他要自己把五鼠抓回去。

锦毛鼠听了后笑道,“好,要打架生事,我就跟你光明正大打一场!单打独斗!”

“五哥哥...”

“没事,我厉害着呢!小光头打不过我。老四!”

“嗯,我会保护小梓的。”

锦毛鼠明知道单打独斗他决对打不过展昭的,可他不想让兄弟们受伤,再加上多人打架,小梓会害怕。

两位少年对了十几招,最后锦毛鼠被展昭打了几拳摔在地上,易梓甯和四鼠们连忙上前。

“锦毛鼠!”看到锦毛鼠受了伤,老大一咬牙,招呼其他兄弟和展昭打架。

锦毛鼠忍着痛拉住老大,“你们不要管我,赶紧带着小梓先走!”

老大与老二老三老四一齐说道,“五鼠五义,同生共死!”

这句话触动了公孙策,他上前拉住展昭的肩膀,“架你也打了,总能让我说几句了吧?”

展昭看了公孙策一眼,老实了。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们到相国寺问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不能在这里问?”锦毛鼠按着腹部,在易梓甯的帮助下,忍着痛站了起来。

“对,你们要问什么就在这里问。”老大道。

“衍悔大师的死...”公孙策未把话说尽,他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五鼠是有情有义的少年,衍悔大师每次都放过被抓到的他们,这个恩情他们不会忘记。

果然,一听是主持,五鼠们犹豫了。易梓甯不想看到他们再受伤,反正结果都是要去相国寺的,那就坦坦荡荡不受压制的进去吧!

“五哥哥,我们不要打架了好不好?打架会受伤,会很疼,小梓怕疼。”

锦毛鼠嫌弃的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什么是你不怕的?”他又看向老大,“老大,我们去吧!”锦毛鼠已经想好了,如果那群和尚态度不好,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嗯,我们走!”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人带回去的展昭,不可思议的看向公孙策。公孙策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明明可以用一张嘴解决的事情,非要用武力,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公孙策看向被五鼠保护在中间的小妹妹,她的那双眼睛,他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相国寺后殿,易梓甯和五鼠被众人围着,衍悔的师弟悟道大师坐在上位,来自西域目的不纯的大喇嘛达摩智坐在下首,公孙策庞飞燕和展昭站在五鼠身后几步。

问审他们的是几人中官位最大的杭巡府杭天豹,只见他来回走了几步后停在锦毛鼠面前,“到底是不是你们几个人杀了衍悔大师?快快招来!”

五鼠一直撇开头,不搭理他。易梓甯倒是看向了杭天豹。

杭天豹见小姑娘看着他,顿觉她一定知道什么,他屈尊蹲在小姑娘身前,降低音量甚至带着柔声说道,“小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告诉本官好不好?你要是说了,本官一定拿好多好吃的给你。”

易梓甯沉默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杭天豹蹲不住了,她才开口说话,“小梓不是小馋猫,不爱吃东西。是不是我说了,伯伯就能让五哥哥他们走?”

“他们若不是凶手,那你们可以走。但真要是他们杀了衍悔大师,那伯伯可不能放他们走。”

“小梓,你到我身后来。”锦毛鼠拉过她挡在她面前,对上杭天豹说,“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你们说是询问,其实就是给我们定罪的!怪我们自投罗网落在你们手里,如今你们说我们杀了谁都可以。就是说病死的前朝皇帝使我们杀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反驳了!”

“现在证据确凿,赶紧如实招来!”

杭天豹的态度令锦毛鼠忿然,他口不择言道,“死一个和尚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和尚庙里没有一个好人,最好全部死光!”

展昭听不下去了,他上前来抓住锦毛鼠的衣领,“你杀了我师父,还敢这样猖狂”他举起拳头就想打过去。

锦毛鼠的双手没有被绳子绑住,当然不会任由他打,其他四鼠也是,就在两方要厮打起来时,易梓甯去找了公孙策。

为什么不能自己出手?因为她怕她一出手,整个剧情就乱了,到时候很难收拾残局。

时间也不容许易梓甯多说,她走到公孙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用求救的语气叫了一声大哥哥。

看着这一双和小仙女相像的眼睛,再加上手上的冷,公孙策的心是被揉化了,他握住小姑娘的手,走上前阻止了展昭。

而五鼠看到公孙策‘挟持’了易梓甯,也没了动作。

“杭大人,各位大师,请听小生一言。五鼠若是真杀了衍悔大师,定不会还留在这附近等着我们去抓,更不会答应前来相国寺。既然我们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他们,那他们只是有嫌疑而已。如今之计,不如把他们先关起来,慢慢再审。”

公孙策的话大家都同意,唯有杭大人又提出一个问题。

“有一件事必须现在搞清楚,你们到经楼偷东西,主持的那本大日如来咒,你们看见过没有?”

提到大日如来咒,许多人才晃过神来,悟道大师急忙走到堂下,问道,“对,你有没有看过?”

“看见过没有?”达摩智也焦急的问。

锦毛鼠看着他们的反应,有一种他们越着急他越开心的感觉,他撒谎道,“哈哈,那本大日如来咒我当然看过,不止看过,我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等我到山下,我就把书抄出来,印上一千份、一万份,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

“...”我的五哥哥呀,你就不要作死了,不把他们的耐心耗到极限,你是不罢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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