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长空,照得万物静谧之余倒添了几分寒气。
火坤仰面躺在地上,火光映得他脸颊上的汗珠格外清晰,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此人便是先前嚣张挑衅洪七公等人最后被黄蓉轻松制服的“五仙教”教众了,他被封了腿上大穴,而同时被封上的哑穴则让他无法嚎叫分毫,徒留一脸扭曲的表情。
黄蓉只用了一根跗骨针便问出了男子姓名,他姓火名燑,自称为“五仙教”“火蝎堂”堂主。
须知那“五仙教”之所以称为“五仙”,皆是因为教中有着五种毒物镇教,分别为蜘蛛、蟾蜍、蛇、蝎子和蜈蚣。而那五毒又对应金、木、水、火、土设堂,五行生生相克水火不容。
可当黄蓉再问及如何去那“五仙教”时,火燑却没了声响,一副势要任人宰割的模样。
黄蓉也不恼,手上又捻了根跗骨针,募地钉入火燑左肩,那针似活了一般直往骨缝里头钻,火燑发不出声响,可那不断颤抖的躯体无声张示着他的痛苦。
黎荇坐在篝火旁,手中是黄药师递上的烤饼,她心中不解,为何那火燑说出了自己来历却抵死不肯指明往教中之路。
她曾想过兴许是火燑忌惮几人祛蝎时的身手,可那时几人只是小试牛刀,就连自己亦未觉得有何难处,明眼人自是了然于胸。
那厢洪七公却看得心中不是滋味儿,须知他不似东邪一脉,一生虽杀孽颇多,死的却尽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恶徒。那火燑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可也并非在几人面前为虎作伥,受着这般苦楚着实有些无妄之灾的意思。
“蓉儿,他若不说便算了罢。”洪七公在黄蓉意图再种一枚跗骨针的时候开口劝阻。
“师傅……”黄蓉皱眉,又深知家师秉性,只好闭口不答等父亲开口。
熟料火燑全然误会了各种深意,只当几人失了耐心要杀自己灭口,不禁眼神飘忽不定,脑门上的汗“扑簌簌”地流着。
这一切都映在黄药师眼中,他强忍笑意对洪七公正色道:“七兄,此人狡猾的紧,仅凭他无故在此袭击我们便可知平日里他的为人,这般为祸的败类又何必怜悯。”
火燑见洪七公沉吟不语更是慌乱,没成想那一直坐在篝火边的青衣女子此刻竟走至那老叫花面前,笑颜如花地对其说道:“七公乃深明大义之人,万不可被这恶人蒙骗,免得伤了七公英名,还是修整一晚尽早赶路罢。”
黎荇一番话让身旁的黄药师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显示瞧出爱人花样,索性又对火燑冷嘲热讽了一番,惹得火燑脸色更白。
“七兄,还还是莫要与之多做言语,还是早些决定罢。”
此话一出火燑的心已沉至谷底,人的求生之欲总是很强,强到可以压制其余念想,他挣扎着,喉中发出呜咽之声意图引起四人注意。
黄蓉偷笑,显然不愿轻易放过这个“可怜人”,她眼珠一转,对黄药师说道:“爹爹,依蓉儿看还是莫要再问下去了,这‘火蝎堂’堂主如此不堪一击,想必其余劳什子堂主亦是如此。他不愿说便罢了,难不成我们还找不着了。”
“蓉儿言之有理。”黄药师会意,故作深沉道,“也不知此地可否有豺狼虎豹,那跗骨针上的药性还需三天才能置人于死地,且将其留在此处罢。”
不出所料,火燑闻后怒目圆睁,竭尽全力想要引起四人注意,体内的跗骨针早已让自己痛痒难耐,自骨中渗出的刺麻感更是教自己生不如死,这般日子若是再过上个三天他情愿受堂中“万蝎蜇”的极刑,尽快毒发一死了之。
黎荇在四人佯装收拾行李时扑灭篝火,又装作不经意间看见了火燑的表情,便走至黄药师身边扯住他的衣袖示意。
“七兄,此人现在又仿佛有话要说了。”黄药师眼中带着轻蔑,活似戏弄猎物的猛兽。
此刻洪七公终于能顺着黄药师的意凌空为火燑解了哑穴,只见火燑低低喘着粗气不时发出沉重的低吼。
“快些说来。”黄药师并没有等待的耐心,手上又捻了两根跗骨针皱眉低喝道。
“是……是……”火燑看着那两根银针在火光下映射出的影子竟有些结巴,他连着吞咽了几口口水后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向前十里地,绕过那片石林便能看见了,灯火通明得极为好认。”
黄药师闻后不语,转着指间的细针思虑个中真假,片刻后对其冷言道:“姑且信你所言,先将你留在此处,若是所言即真且留你性命,如若不然……”
他那最后一句讲得满是杀气,火燑不敢言语,只有点头如捣蒜般回应。
洪七公合计着怕是无法再从那火燑身上知道更多,便同黄药师说道:“黄老邪,既已问清那去路,还是莫要再为难这小子了。四人一同前去,哪里还怕有何变故。”
黄药师点头,他心知洪七公有意让其放了火燑一条性命,也不愿在此事上争论不休,便转头望着火燑冷冷道:“暂且先信了你那鬼话,若是有诈,我定会回来取你狗命。”
火燑不禁打了个寒颤,话中深意早已明了,黄药师分明是要将自己留在此地,若是发现自己话里有诈,只怕会比当下痛苦万倍有余。
黄蓉瞧得开心,黎荇倒是并未作何表示,只走到黄药师身边牵了他的手,轻轻向后拉了一下。
“走罢。”黄药师终于不再与其纠缠,自顾自牵着黎荇走在前头,耳中传来其余两人的脚步声。
火燑如遭大赦,若不是穴道未解他可真要全身瘫软。方才他只感觉身上一疼,气血竟畅快了几分,想必是那洪七公暗中已为自己解了穴,却也怕自己跑了,故而那穴道并非一时半会儿能解。
他躺在地上,斜眼望着那被分水峨嵋刺穿透的手掌,占着血迹的嘴角竟细不可查地向上勾起。
十余里路程自是难不倒修为深厚的洪七公一行,而黎荇有黄药师帮忙亦不用太过挂心,只需提气窝在对方怀中即可。微凉的夜风带起她丝丝黑发,殊不知在她醉心其中时,黄药师也被那发间香气撩得心神荡漾。
世人皆道东邪桀骜不近女色,且视天下美女如粪土,殊不知他只是对除开自己心中那支桃花以外的女子如此罢了。
只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洪七公与黄药师几乎同时发现前方的光亮,便纷纷登上树间眺望。
那灯火通明处坐落着一片宅院,房屋乃是用木石搭成,再跃上更近的大树眼前景象才全然明了。
目力所及之处只见一座巨岩映入眼帘,石上用赤色草书镂刻的“五仙”二字甚是扎眼。
木架上的火焰熊熊燃烧,映照出门口十余个守卫男子,个个身着苗□□有服饰,手持异族弯刀目光凛然望向前方。
再往远处看去,宅院前方布着一片五行八卦阵,五角上分别摆放着蜘蛛、蟾蜍、蛇、蝎子与蜈蚣的雕像。
四人确定此处乃“五仙教”无疑,黄蓉黎荇则不约而同环顾四方树木,确认无毒虫出没才放心。
虽说拿下虾兵蟹将不在话下,可想来对那教中情形尚未明了,几人忌惮奇特毒物不敢硬闯,只好悄声绕向围院后方,自高耸的院墙一跃而入。
后院较之前院当真僻静不少,黎荇刚要庆幸便觉心中警钟长鸣,果然感到一股甜腻的响起钻入鼻内,那香气丝丝萦绕,似一女子挥动轻纱拢在对方身上。
“小心。”
黎荇与黄药师几乎同时低声惊呼,这无疑是极危险的,常人只会对刺激疼痛做出防御之举,殊不知“温柔乡”更是杀人于无形。
而黄药师自己早已百毒不侵,虽知黎荇亦是如此,可还是抓了她的手替其运功护住心脉。
而黄蓉同样早有准备,她自怀中拿出从火燑身上搜得的瓷瓶,倒出几粒碧绿色的药丸交给洪七公。
方才她看见守卫的教众人人在腰间系了个小瓷瓶,又见有人时不时倒出服用,便想那“五仙教”中定有迷烟护教,教众弟子需服用解药方可清醒。
虽说黄药师与黎荇不需此药,可火燑的瓷瓶中余下药丸不足六粒,几人又摸不清那药性能维持几时,索性意在院落中摸索一处药房再拿些解药。
那“五仙教”足有二十余亩之大,即便设有五堂依然显得宽阔无比,四人脚步飘逸,在各堂屋顶上揭开瓦片一探究竟。
说来也奇怪,偌大的屋内只有三两弟子,凭呼气之声亦可判断其修为不高。有的早已睡下,更有男女正耳鬓厮磨打情骂俏,言语露骨让黄蓉涨红了脸,慌忙拉着黎荇跑开了。
“奇怪,这五堂堂主都去了哪儿。”黎荇低声清了清嗓子,以图缓解方才尴尬的气氛道,“就凭那些散兵游勇难不成就能居霸苗疆了。”
黄蓉又递了一粒药丸给洪七公,眼下只余二粒药丸,找到药房才是重中之重。
四人加快脚步,找寻间黄蓉发现了一座风格迥异的小楼。
那小楼仿佛悬在半空,四周皆被手臂粗的枝蔓围绕包裹着,乍一眼望去就像一位巨人捧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见楼内有微黄色的灯光透出,黄药师不敢怠慢,搂着黎荇单足点地掠起,跃入二层外廊悄然停下。
洪七公与黄蓉二人亦施施然跃上楼顶,洪七公探查间发现楼内仅有一人,听那走动的脚步声更是丁点武功不会。
黎荇透过那虚掩的窗缝朝内看去,只见屋内布置陈旧不堪,木床上布置的帷幔也被洗得褪了色,垂地之处甚至有些破败。
若非那床头矮桌上摆放的铜镜与空中似有若无的脂粉香气,黎荇无论如何都不会往“闺房”二字上着想。
屋内彼端有一块充当屏风的木板,只闻得“叮铃”之声轻响,一双赤luo的雪足自屏风后缓步踱出。
双足的主人果然是个女子,只见她着了一袭麻布做的长袍,黑发松松挽起,面容掩藏在垂落的发丝之下,却也能依稀瞧出是位清新秀丽之人。
那女子似并未发觉四人存在,单手支在桌旁将烛光挑得亮了些,又倒了些水仰头喝下,径直走至屏风旁的一口缸前。
可她接下来的举动让黎荇瞠目结舌,黄药师亦有些蹙眉。
只见那女子褪下了身上长袍,**的**一览无余,这原本也算得上是香艳之事,可她雪白光洁的躯体上遍布着铜钱般大小不一的疮口。那疮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红肿之下还留着血水,更有甚者已有腐烂化脓的迹象,狰狞恐怖映得完好的肌肤都变得苍白不堪。
黎荇震惊之余抬头望向黄药师,对方也不知是觉得非礼勿视抑或是恶心,正皱眉将眼神放至一边,倒似想着别的事儿。
可还未等众人自震惊中缓过神来,那女子又做出个惊人之举——她弯腰揭开大缸上的木盖,双手虔诚地捧出一条粗比手臂的蛇来!
那蛇通体乌黑,足有十来尺长,仿佛感受到女子已将其放在自己香肩上,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募然睁开,在对方身上缓慢游走,张嘴露出獠牙咬在女子腰间。
女子似也不觉得疼,她任凭黑蛇的鳞片划破自己已结痂的伤口,看着鲜红色的血滴趟在自己的皮肤上,眼神竟还带着些崇拜。
黎荇不愿再看下去,她牵上黄药师的手示意自己想离开,黄药师亦有此意,熟料正当他搂着黎荇的腰欲施展轻功之时,那女子双目不离黑蛇低低说了一句:
“外面的朋友,还请进来罢。”声音清脆如那风铃,语气就像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四人无不大惊失色,黄药师思虑之下想着一来或许此处便是那药房,二来不羁如他倒是想掂掂对方分量,何以自己竟还能让一没有丝毫修为的平凡之人察觉踪迹。
他携黎荇跃入窗台,黄蓉担心父亲涉险,足尖点地欺身而下跟了进去。
女子平静地望着众人,安抚似的摸了摸黑蛇脊背,待黑蛇将獠牙自伤口中退出才将其返回缸内,也不回避自顾自穿上长袍。
黄蓉瞧得别扭,心想着苗疆女子当真豪放,再瞧洪七公早将头别向窗外了。
“您吓到墨龙了。”女子走至黎荇面前,眼神却变得比先前更为虔诚,伸出那双莹白的胳臂就要抚上黎荇的素手。
黎荇心下一惊,刚想飘身退开,黄药师早已将其挡在自己身后,袖中玉萧出手点上女子腕上大穴。
那一下来得快却并未用上几分内力,女子吃痛下意识缩回双臂,揉着皓腕颇有些委屈地对上黄药师不善的眼神,似乎从未流露出害怕。
“他是您官人?”女子不再上前,转而双膝一曲向着黎荇盈盈拜倒。
四人面面相觑,黎荇不解,便对其说道:“快些起来。”
没想到女子不为所动,黎荇只好顺势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贱奴。”
“莫用假名。”黎荇皱眉,心想哪儿有人叫这名儿的。
“就是真名。”女子语气中透露着不解,仿佛黎荇的提问颇为幼稚,随即又用恭敬的语气说道,“贱奴不敢欺瞒大人。”
“大人?”黎荇喃喃自语,又望向黄药师问道,“她可是认错了人。”
黄药师沉吟不语,心下已有了些眉目,但按下不表只对黎荇悄声说道:“且问问她正事。”
黎荇会意,不愿这般唤贱奴姓名,便顺势说道:“姑娘可知今日是何节日,为何教中不见人影,又有迷瘴之气蔓延。”
“那迷瘴乃是我教‘软红醉’,大人对付它自是不在话下。”说罢她又稍稍抬眼望向洪七公几人,又道,“若是常人,便会觉得飘飘欲仙仿若置身软帐,不久便会浑身瘫软昏睡,除非有解药,否则不会醒来。”
“看来今日你教中定有大事。”黄蓉低笑道,“想来也是你们一贯自负,只叫了区区守卫配上迷烟便觉得万事大吉了。”
与其说是“五仙教”自负,倒不如是他地处偏僻之地,平头百姓自是不会寻着去,至于武林中人一听“五仙教”之威名便已忌惮上几分,故而找上门的少之又少。
贱奴并未理会黄蓉之言,刚想开口向黎荇阐明人烟稀少之缘由,忽感到眼前四人神色凝重,方才对自己颇凶的青衣书生又将她那“大人”拥至身边,而“大人”如同与他心意相通般问道:“可是有人?”
正当她腹诽那书生疑神疑鬼,欲开口继续方才话题之时,忽闻自己布置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
“贱奴!你这贱人死哪儿去了!”清脆中带着强势的声音传来,闻声便可知那人来意不善。
“请……请大人稍候片刻。”贱奴小声嗫嚅,慌忙自地上起身迅速下楼去了,心中一个劲钦佩黎荇敏锐。
楼上四人生怕来人与贱奴一般能察觉自己,便匿了气息靠在楼梯口处凝神听着动静。
四人一蛇共处一室,那巨蛇不安分地顶了顶缸上的木盖,黎荇被惊得一抖,下意识握住剑柄,另一手却顾不得洪七公黄蓉在场,不由自主地拽住了黄药师的衣袖。
黄药师心下轻笑,循着衣袖握住那只想抽离的葇夷,十指相扣轻轻握了一下示意其宽心。
几人悄声往下张望,只见来人是二男三女,女子都着了一身石青色的布袍,肤白貌美,眼神却颇有仗势欺人之意。而男子则身穿松绿色布衣,样式与火燑大致连同仅区别于衣领袖口间的刺绣。
若是依照火燑赫赤色衣着属火蝎堂,女子应属水蛇堂,男子属木蟾堂无疑。
“你这贱婢,怎的让我们在此等你,偷偷摸摸干得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中一女子出言便伸手掴了贱奴一巴掌。
仅凭那声音之清脆便可瞧出那一掌力道之重,而被打之人丝毫无反抗之心更是让楼上四人纷纷眉头紧蹙。
“可别打她呀。”队伍中又一女子站了出来,作势托起贱奴下巴端详着,转头对男子谄媚道,“这贱奴浑身上下只有脸蛋还能瞧上一瞧,你若给打坏了,两位大人还享受什么。”
“怕什么。”始终一言不发的女子终于开口说话,她将两位男子邀请至榻上坐下,悠然道,“这张嘴没打坏便成了。”
话虽不多,却令方才还在聒噪的二人没了声响,应当是地位最高之人。
“还不快些。”男人倚在塌上,伸手解了自己的衣带,眼神中带着得意与淫丨荡,望着贱奴跪在自己脚下。
“药兄,老叫花可是管不了这许多了。”
洪七公显然明白几人话中之意,他素来厌恶仗势欺人、奸淫掳掠之辈,那梁子翁便是因为此事被其生生拔光了一头长发,而如今碰巧对方都占了个遍。
“正有此意。”黄药师眼中闪过意思怒气,转头对女儿说道,“蓉儿,你且在此陪着阿荇。”
还未等黄蓉说话,东邪北丐便掠了出去,分别使“弹指神通”及“漫天花雨掷金针”绝技,还未等五人做出反应就被疯了穴道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贱奴显是被吓了一跳,只能跪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条巨蛇可是被下了蛊。”黄药师不再理会地上五人,低头望着贱奴自顾自说道,“所以是巨蛇体内蛊虫感知到了同伴,并非是你。至于那几人从不养蛊,自是察觉不到了。”
贱奴低头不语,直到看见黎荇走近才抬起头,眼中满是询问,仿佛是在征得“大人”同意。
“你便说出来罢。”
贱奴如获大赦,低头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
原来今日是“五仙教”三年一届的斗法之日,五堂将分别祭出毒物比试,输赢结果直接关系到各自在教中地位。
故而教中精英皆齐聚在后山岩洞之中,贱奴所属的“水蛇堂”近日来了新堂主,为了在斗法中获胜便想出了以活人养蛊之法,将养成的蛊虫寄入毒物体内,想以此法获得胜利。
“那‘软红醉’的解药你可知在何处。”黎荇见黄蓉与洪七公分食完最后两粒丹药,也顾不得别的慌忙问道。
“贱奴知道,大人请随我来。”
贱奴说罢便起身在前引路,伸手转动窗边烛台后闻得“轰隆”之声,角落处的地板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口子来。
业务旺季很空都是错觉,错觉!!!
可是还有筒子没有爬坑真的好感动啊……挥手绢儿哭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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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浮游逍遥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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