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郭芙奉郭靖和黄蓉之命,去武关齐家送英雄帖。再过两个月,丐帮要举办新老帮主交接,同时郭靖和黄蓉要在大胜关开办英雄宴,招待天下英雄豪杰。
武敦儒和武修文两兄弟自从上了桃花岛,便时刻在郭芙身边打转。这回大小武两兄弟也主动请缨跟随。
天不亮,三人骑马上路,两头大雕也随行。临走前,黄蓉叮嘱郭芙和大小武在路上不要贪玩,免得耽误了正事。
郭芙的小嘴撅得老高,心道:“妈比爹爹还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出门,都叮嘱我三四回了。看着吧,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送帖虽是件极小不过的事,但在郭芙心里已然当作是天大一样的事。
因着黄蓉三番五次耳提面命,郭芙和大小武兄弟心里绷着一根弦,途径几个热闹的大镇,郭芙都忍着没去闲逛。
三人紧赶慢赶,比预计早一天达到武关,郭芙亲手把英雄帖交到齐老英雄手上。
“事情总算办完了。”郭芙长舒一口气,“大武哥哥,小武哥哥,咱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武关,到处玩玩吧。”说完,不等大小武回应,一扬马鞭,骑着小红马先走了。
武敦儒和武修文向来对郭芙是有求必应,也赶紧骑马追上去。
两头大雕形影不离地飞在郭芙上空,忽然它们发出几声唳鸣,声音清亮。郭芙心头一紧,心道:“雕儿定是发现危险了。”她抬头望去,两头大雕冲着前方人群中的一处疾速扑下去,四翅鼓风,带起一地尘沙飞扬。
郭芙定睛一看,回头大小武兄弟惊道:“是李莫愁那个魔头!”
李莫愁是大小武兄弟的杀母仇人,数年来日夜不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武关遇到了这个魔头。
兄弟俩蹬马往前赶去,生怕李莫愁跑了。武敦儒还不忘回头叮嘱郭芙:“芙妹,你到别处躲着,别让这个恶女人伤着你。等我们兄弟料理了她,再来寻你。”
郭芙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好哇,你们认为我武功比不上你们是不是。”她喊道:“让开!”小红马一跃到了大小武兄弟的前面。
郭芙吹动口哨,指挥双雕攻击李莫愁。双雕记性甚好,还记得几年前被李莫愁的冰魄银针伤过,一直怀恨在心。双雕上下翻飞,只要李莫愁一扬手,有射出冰魄银针的架势,双雕就振翅上翔。
耶律齐瞧得好生诡异,正要和杨过说一说,一扭头,看见杨过望着东南方向出神。只见一匹红马疾驰而至,马上坐着一个红衣少女,连人带马宛如一块大火炭般扑了过来。
这匹马体毛通红,神骏非凡,饶是耶律齐在蒙古长大,见过的好马无数,也没见过此等英物。
他赞了一声:“好马。”
杨过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骑在小红马上面的人,她由远及近地走来,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多年未见,郭芙早已不是他脑海中那个娇纵蛮横的小姑娘了,她已长成了一个颜若春花的少女,她身上的红衣更衬得她娇艳无比。
郭芙的目光疾速在前面的人群中扫了一圈,看到杨过时,见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蒙古袍子,戴了面具后又面容古怪,不由得皱了皱眉,嫌恶地“啧”了一声。
大宋和蒙古正在打仗,郭芙随郭靖和黄蓉镇守襄阳多年,对蒙古自然是全无好感。但她不知道她这一眼嫌弃,在杨过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以至于他匆忙离开武关,在华山上狂走放逐了近一个月。
郭芙纵身下马,大小武兄弟也拍马赶到,各抽长剑,左右攻了上去。郭芙也拔剑攻上去,一出手剑尖微颤,耀目生光。
李莫愁早已不记得郭芙的模样了,但她认得出这是桃花岛的功夫,再一看郭芙的样貌,心中已有**分确定。
“你是郭靖黄蓉的女儿?”
郭芙笑道:“你倒还认得我。”
李莫愁心道:“小女孩儿倒是骄横,凭你这点功夫,也敢对我动手。要不是看在你爹爹妈妈的面上,我一掌毙了你。”
李莫愁既有顾忌,出手便收了七八分,倒叫郭芙和大小武三人围住了。她懒得再同这些小毛孩子耍猴戏,一甩拂尘,连击六招,招招直指要害,郭芙和大小武避之不及,李莫愁趁机一个转身出来,叫上徒弟洪凌波,在狂笑声中,往西北方向远去。
郭芙提着剑指着李莫愁逃走的方向,喊道:“她怕了咱们,追啊。”三人随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但他们用足了力气,却离李莫愁师徒越来越远,眼见追赶不上了,郭芙叫回双雕,不追了。
耶律齐等人怕他们三人遇险,赶紧前来接应。众人互相行了礼。
郭芙见他生得英姿勃发,举手投足颇为文雅,心道:“这蒙古公子倒是风度翩翩。”又看他还不忘牵来小红马,对耶律齐更添一层好感。
耶律齐把缰绳交到郭芙手中,笑道:“郭姑娘,我在蒙古见过的好马无数,没有一匹能比得上你的小红马的,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郭芙得意万分,说道:“那是当然,这是我爹爹好不容易得来的宝马,岂是寻常的马能比的。”
耶律齐道:“方才听李莫愁说令尊是郭靖郭大侠,令堂是丐帮黄帮主,在下仰慕已久。”
郭芙极少在外说自己是郭靖黄蓉的女儿,每次听到他人对爹爹和妈敬佩,她也与有荣焉。她与耶律齐、完颜萍他们相谈甚欢,本想邀请他们去英雄宴,但转念一想:“英雄宴是宴请天下英豪的,耶律大哥和完颜姐姐还算不得英雄吧。”她向来是快人快语直肠子,好难得能多想一层,及时收住嘴,没有把邀约说出来。
郭芙暗暗教训自己:“郭芙啊郭芙,妈说你鲁莽,你还不服气,差点就说错话了。要是耶律大哥和完颜姐姐真去英雄宴,看你怎么跟爹爹和妈交代。”
耶律齐突然想起,叫道:“杨兄弟呢?”
完颜萍说:“他一个人走啦。我去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
郭芙问道:“哪个杨兄弟?丐帮弟子吗?”
耶律齐说:“在下的一个朋友,是个极好的人。”
郭芙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蒙古乞丐,或许就是他吧。既然姓杨,那就是汉人,却穿着一身蒙古袍子,古里古怪的。
她忽地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个人,也一样的古怪,杨过。她心里惊道:“怎么会想起他呢。好些年不见,他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他在全真教这些年,性子或许不像小时候那般古怪阴狠了,反正他决计不可能出现在武关。”
郭芙对此不甚在意,没再多问。众人又聊了几句,便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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