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Rose留下的信息……”博士紧紧地盯着那行字，露出那副典型的时间领主的思考表情，“她留下的这个‘干净的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什么？”

查德威克凑过来，看到地上的字迹：“干净的水？如果没有污染的水源，霍乱就不会传播。这是公共卫生的基本原则”

“对啊！”博士突然大吼，音调因恍然大悟而拔高，“没错！干净的水！破卢森族以毒素为食，它们需要污染的环境才能生存。如果让它们接触到干净的水，那就像把海鱼放进淡水里一样，它们的生存环境就会被破坏！”

博士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笑容，像是发现了宇宙中最珍贵的秘密。他用力拍了拍查德威克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查德威克先生，你真是个天才！Rose也是！给我们留下这么关键的线索，她总是可以比我快一步！”

“这是预防霍乱的常识，博士。不过，我们得尽快行动。”查德威克被博士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博士的笑容突然收敛了一些，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破卢森族本来并不是那么有攻击性的种族。它们以毒素为食，像麦克拉那样，但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们现在这么做，肯定另有所图。我们还要再调查一下。”

博士飞快地调整刚刚改装好的充气泵上的按钮和旋钮，机器的嗡鸣声逐渐变大，随后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博士将它举到空中，按下开关，空气中弥漫的紫色颗粒逐渐被吸入机器内部，接着又马上喷出一股气流，周围的紫色雾气被迅速净化，原本带着浓重的霉味和金属味的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看得更清楚了。”博士说着，提起机器快步沿着隧道继续深入，查德威克也紧随其后。“如果破卢森族的目标不仅仅是生存，那它们一定在策划什么更大的阴谋。”

隧道中的紫色光芒减弱了许多。博士拿着音速起子，仔细扫描着墙壁和地面。突然，他的目光被隧道尽头的一处异常景象吸引住了。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表面覆盖着发光的菌丝，周围连接着无数根管道，管道中流动着浓稠的紫色液体。装置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里面装满了压缩的毒雾，毒雾在容器中翻滚，仿佛随时会爆发。

“这是什么？”查德威克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博士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破卢森族的能量转换装置！它们不仅仅是在吸收毒素，还在将毒素压缩成某种高能量物质。”他迅快步走到装置前，用音速起子扫描了一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博士手忙脚乱地放下那个充气泵机器，从口袋中掏出那副黑框眼镜，仔细地阅读起这些不断跳动的符号。

“天哪……”博士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它们不仅仅是在吸收毒素，而是在制造污染炸弹！它们把毒雾压缩成高能量武器，准备卖给那些想毁灭星系的战争贩子！”

查德威克瞪大了眼睛：“污染炸弹？你是说，这些生物想把伦敦的毒雾变成武器？”

“没错。它们利用人类的污染，制造出足以摧毁整个星球的武器。如果让它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博士摘下眼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必须阻止它们。不仅要破坏它们的生存环境，还要摧毁它们的能量转换装置。”

就在这个时候，隧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墙壁上的菌丝和蕨类像是被唤醒的蛇一样，疯狂地扭动起来。发光的藤蔓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像触手一样朝博士和查德威克伸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紫色烟雾，仿佛整个隧道都在试图将他们吞噬。

“快跑！”博士大喊一声，抓住查德威克的手臂，拉着他朝隧道的出口狂奔。

查德威克踉跄着跟在博士身后，气喘吁吁地问道：“发生了什么？这些植物怎么会动起来？”

“破卢森族开始行动了！它们可不喜欢有人打扰它们的计划！”

就在这时，博士突然想起那个改装过的“充气泵”机器还留在原地。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朝机器跑去：“等等！我得拿回那个机器！没有它，我们没法净化空气！”

查德威克焦急地喊道：“博士，别管那机器了！太危险了！”

博士却已经冲了回去，伸手去抓地上的机器。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机器的瞬间，地面上的紫色结晶突然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迅速爬上了他的手。结晶表面泛起一层诡异的紫光，仿佛在试图侵蚀他的皮肤。

“该死！”博士咒骂一声，迅速甩掉手上的结晶，将机器扔到一旁。博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发现手背上已经留下了几道发光的纹路，像是被灼烧过的痕迹。

“你疯了吗！这破机器值得赌上命？”查德威克冲回来拽住博士的胳膊。

“噢，不，不！这可是我花半小时改装的杰作！不过现在它确实没我们的命值钱——快走！”菌丝和藤蔓像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没。博士不再顾得上机器，转身和查德威克一起沿着隧道拼命奔跑。

终于，他们冲出了隧道，回到了相对安全的地面。博士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紫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腕，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笑了起来：“哈！这可真是刺激！好久没跑得这么痛快了！”

查德威克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博士，你的手……那些结晶……”

“哦，这个？”博士挥了挥手，“这对我来说只是个小伤，会自己慢慢愈合的。大概……可能……或许吧。”

与此同时，Rose被破卢森族带到了圣保罗大教堂。这座宏伟的建筑高耸入云，尖顶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座通往天际的巨塔。然而，教堂内部却与它的外表截然不同——原本庄严的穹顶和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菌丝和紫色结晶，菌丝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像血管一样缠绕在石柱和拱门上。穹顶下方，祭坛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转换装置，装置中央悬浮着一颗闪烁着紫光的球体，周围连接着无数根管道，管道中流动着浓稠的毒雾。破卢森族的女王站在装置前，她的身影在紫光中显得格外威严。

“多么完美的能量载体。”她转过身，看向Rose，眼神冰冷而得意：“你将是我们的最后一块拼图。人类的能量，加上我们的技术，足以将毒雾压缩成足以毁灭星系的武器。”

Rose站在原地，眼中泛着淡淡的紫光，表情呆滞，后颈发光的孢子纹路微微蠕动，仿佛完全被幻觉控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我……愿意……为你们效劳……”

女王满意地笑了，挥了挥手，示意Rose走到装置中央。Rose顺从地走了过去，站在那颗紫光球体前。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球体表面，球体立刻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整个教堂震颤起来，仿佛在回应她的触碰。

“很好，”女王低声说道，“现在，放松你的意识，让我们的能量与你融为一体。”

Rose闭上眼睛，仿佛完全屈服于女王的控制。然而，她的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博士的医疗措施让她免受了幻觉的控制，她现在只是在暗中观察周围的一切。她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目光扫过装置的结构，注意到那些菌丝和结晶在靠近教堂铜制穹顶和装饰物时，会不自觉地避开。铜绿锈液从穹顶上滴落，落在菌丝上时，菌丝会迅速枯萎，结晶也会失去光泽。

“它们怕铜绿锈液，这就是它们的弱点！”

Rose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她很快恢复了呆滞的表情，机械地问道：“女王……为什么我们……要避开……那些铜制结构？它们……看起来……并不重要……”

女王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铜绿锈液会干扰我们的能量场，影响装置的运行。你不必担心这些，只需要专注于你的任务。”

“我明白了……我会……全力配合……”Rose顺从地站在指定的位置——教堂的塔顶——双脚被菌丝缠绕，仿佛被固定在装置上。她的目光依旧呆滞，但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轻轻触碰铜制支柱表面，将一些滴落的铜绿锈液悄悄抹在掌心。

女王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而是转身走向控制台，开始调整装置的设置。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狂热：“很快，整个伦敦的毒雾都会被压缩成武器，而我们的新世界将从此诞生！”

“博士，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查德威克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时间不多了，破卢森族的计划一旦完成，整座伦敦都会陷入危险。还有刚才被带走的那个小姐，我们要怎么找到她？”

博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街道边的一个消防栓上。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消防栓！我们可以连接伦敦的供水隧道，再用它们改造成喷水装置，把干净的水引入整个城市的地下系统。只要破卢森族接触到干净的水，它们的共生体就会被彻底破坏！”但随即他又马上冷静下来，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可是伦敦太大了！我又不知道伦敦的供水隧道是怎么分布的！噢！人类可真是奇怪，17世纪就安装了消防栓，18世纪就建设了地下供水，但到现在19世纪了都还没有像样的排水系统！”

查德威克看着博士絮絮叨叨地发狂，有些发愣，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图纸，递给博士：“或许你需要我的帮助，博士。这是新河隧道的地图，伦敦的主要供水系统都标注在上面了。”

博士接过地图，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孩子收到了圣诞礼物一样兴奋：“太棒了！查德威克先生，你简直就是我的圣诞老人！”他展开地图，快速扫了几眼，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只要在这些关键节点安装喷水装置，整个伦敦的地下系统就会被彻底清洗！”

查德威克看着博士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但伦敦这么大，你怎么在短时间内安装这么多设备？难道你要跑遍全城？”

“跑遍全城？噢不，那可太慢了。或许我需要一辆代步车。查德威克先生，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我驾马车过来的。我的车夫说今天想和他的家人一起过圣诞节，所以我自己来的。”

“那可太好了。你的马车停在哪？”

“就在附近的一个工厂里。那个工厂废弃了，因为工厂主失踪了。可是博士，马车可进不了供水隧道。”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博士笑了起来，拍了拍查德威克的肩膀，“那个工厂在哪？Allonsy！”

两人快步走向工厂，推开大门时，一股浓重的金属味扑面而来。工厂里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角落里停着一辆老式马车，马车的车轮上还沾着泥浆，引人注目的是车顶还挂着圣诞花环。

“那是我家的女仆挂上去的。她说我就算不过圣诞节，也应该要有点圣诞气氛。”查德威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博士绕着马车转了一圈，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嗯，木质车身，铁质轮轴，还有足够的空间安装引擎……完美！”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音速起子和一堆零件，又从不知哪个角落找来一个锤子。开始在马车周围忙碌起来。他的动作飞快，手指在零件间穿梭。

查德威克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博士将马车改造成了一辆古怪的代步汽车——车轮被换成了履带，车身上甚至还装了一个小型蒸汽引擎。博士拍了拍车顶，得意地说道：“看！我把它改造成汽车！马车进不了供水隧道，但汽车可以。有了它，我也可以更快地找到Rose在哪里。天呐，我让汽车的出现整整早了四十年！”

查德威克吃惊得说不出话，他张大嘴巴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蹦出一句：“博士，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这么快就改造出一辆车？”

“我？我只是个喜欢动手的旅客。不过，我们还没完呢！我还需要一些额外的设备来控制洒水装置。”博士说完，快步走向工厂的另一角，那里放着一台巨大的机器——巴贝奇分析机，他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把机器推了出来：“巴贝奇分析机！这可是个好东西！我们可以用它来编程控制洒水设备，让整个系统自动化运行！”

查德威克惊讶地看着他：“你连这个都会用？”

“哦，巴贝奇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博士耸了耸肩，“虽然他的机器还没完全实现他的梦想，但在我的手里，它可是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他说着，开始飞快地调整分析机的设置，用打孔卡编程来控制洒水设备的代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里加个循环……那里加个条件判断……好了！只要我在隧道里安装好设备，再启动系统，整个伦敦的地下供水系统就能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运行！”

“博士，你简直是个天才。”查德威克看着博士忙碌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博士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容：“哦，这只是我的一点小把戏。不过，现在可不是庆祝的时候。我们得尽快安装好喷水装置，启动系统，找到Rose，然后彻底摧毁破卢森族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