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赐

灰暗的天空被夕阳掺上了浓浓血红色,这座不知何故破败不堪的村庄此刻静悄悄的,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幢还完整的房屋,路上,河道里,尸横遍野,到处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仔细听的话,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声微弱的低呜声和喘息声。

望着这一切,凌初什么都做不了,无法前行也无法逃离,能做的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并且又一次梦见这个奇怪的村庄了。第一次梦见,凌初还会害怕,而他已经起码梦见过十次有余了,倒也确实不怎么怕了。他闭上双眼,默念假的假的,试图让自己赶紧醒来——就如往常自己遇上这梦一样,按他的经验来说,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然而凌初这次却迟迟未能醒过来。

“啊啊啊啊求求你别杀我!”突然的尖叫声吓得凌初睁开了双眼,一个浑身是血的村民被重重地甩在了自己面前。

“别怪我,我这是在帮你们除旧布新!”一个狂妄中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随之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渐渐腾起的诡异黑雾。

即使知道是在做梦,凌初还是感觉自己的手心在疯狂冒汗,浑身的细胞都在催促着他快逃!但处于这个梦里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得任由那个声音缓缓靠近。

这一幕还是他第一次梦到,之前不是梦见已经尸横遍野,寂静无声的村庄,就是梦见刚被残忍砍去手脚,开膛破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求救的村民们,再也没梦见过其他场景了。

虽然害怕,但凌初也确实有些好奇这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看样子似乎是造成这般残忍景象的始作俑者,他的目光随着那男人的声音看去……

那是个披着黑色长袍的长发男人,如果他真的是“人”的话——长袍下他的手是一双不是人类该拥有的骨爪,嶙嶙白骨在长袍下若隐若现,虽然看不清脸庞,但是很明显,他不是“人”。不仅如此,他还透露着十分危险的气息,那男人越走越近,突然不知为何脚步停顿,举起自己的一只骨爪看了两眼,似有些疑惑,随后斜眼向凌初的方向瞥去。

凌初感觉自己被恐惧紧紧扼制住了嗓子,就在感觉快要窒息了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过来,无意识间紧紧握着自己胸前的挂坠,喘着粗气,他感觉到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平复了一下凌乱气息,向窗外望去,天空已经泛白,加上被这么一吓,早已睡意全无,干脆就起身下床了。

下床后才发现,室友冯闯也已经醒了,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嘴里一边嘟哝着:“草了…真邪门…”,一边起床拉开窗帘,让窗外的光线透进屋内。

“你怎么了?”凌初问道。

冯闯抬头,有些欲哭无泪,“你也醒了啊,我昨晚几乎一整晚没睡着,看你睡的倒是挺死。”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我做梦还是怎么回事,一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感觉有人一会儿在我们窗外说话,一会儿在墙对面说话,听也听不清,睡也睡不着。”

“大哥你睡糊涂了吧,我们五楼,什么人能在我们窗外说话?”凌初回答。

“嘶……”冯闯觉得不能细想,搓了搓手臂,便扯开了话题,“今天你帮我带下早饭吧,我要把我们寝室打扫打扫,通通风,晒晒太阳,清清浊气,肯定是你我平时思想太肮脏,污染了寝室的空气。”“只有你,别带上我”,凌初虽然嘴上在怼,但是回想起自己昨晚的梦,也觉得冯闯的建议可行,可能真的需要去去浊气了。

买早饭的路上他听见周围也有同学在谈论昨晚遇到了怪事。

“我跟你说萌萌,昨晚吓死了。”说话的是排在凌初后面的两个女生,“昨天晚上我在熬夜看小说,你们都睡了,明明我们门窗睡前都关好了,但我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凉风,然后手上被布一样的东西碰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什么虫子,但是打开手电筒看什么也没。”那个女生顿了顿,“我就继续看,然后听到似乎是写字的声音,这就算了,还听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听不清在说什么,有时候感觉就在我们寝室里,有时候感觉在阳台外,我吓死了,赶紧睡了……”“啊!你别说了,我今晚都不敢睡了……小玲,要不我们今晚跟袁婷她们一起住吧?”

这个叫小玲的女生叹了口气,“算了吧,袁婷跟我说昨晚也遇到怪事了,她说她睡的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看到了一扇发着白光,十分刺眼的门。”萌萌有些不解,“然后呢?这扇门怎么样了?”“没然后了,袁婷说这门看着就不正常,开不得,而且肯定是自己睡懵了,就没管,继续睡了。”凌初垂眸思索,昨晚似乎不止冯闯一人听到了奇怪的说话声。

拎着早饭,凌初还没走到寝室,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捂着鼻子进门,“冯闯,你也太夸张了……”,冯闯真的在打扫寝室,里里外外都扫了个遍,还把两人的被子全都放阳台晒了,不仅如此,还喷了消毒水,他见凌初回来,自信地说道,“我们今天一定能睡个好觉!”

到了夜晚,冯闯由于前一天晚上几乎没睡,再加上白天又在忙里忙外的打扫,早早的睡了,睡前还猛吸了一口被子上的阳光味,“啊,是安心的味道。”凌初倒是没什么睡意。他思索着昨晚那个骇人的梦,又琢磨着冯闯他们晚上遇到的怪事,死活睡不着。不经意间又握紧了胸前的挂坠,这个挂坠项链挂的是个什么玩东西他也不知道,光滑透亮如玉,但却不是玉,更像是某种爪子或者骨头什么的,是小时候他父母担心一直把他丢家里,他会害怕,然后出去玩的时候给他收来的一条挂坠项链,据说这坠子有福佑辟邪的功效,但他们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材质,便胡诌了一个:鸡爪骨。

想到这里,凌初就很是无语,从记事以来,他的父母对他一直处于极其放养的态度,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在家,常常是忙半年然后旅游半年,并且,多数情况下旅游不会带上他。两人想起来了请个管家照看一下自己,想不起来他就只能独自在家里呆着,年幼的自己每到深夜就会窝在被窝里想他们,也因此自己从小就有些怕黑,也会怕孤单,好在后面学校可以住宿,倒也无所谓了。

而这项链,他从收到时起,便一直戴着。虽然父母给的随意,但却也似乎真的能在他紧张不安的时候,令他心定,不知是其本身的功效,还是因为这是他父母给的。

记得有一次,还是幼儿园的凌初跟几个小朋友在一起玩,偶遇路上有只大黑狗狂吠,吓得大家尖叫着四散跑开了,大黑狗倒也不去追其他小朋友,就逮着凌初叫,把小凌初吓得脚都软了,扑通坐在了地上,大黑狗一步步走来,小凌初吓得握住了胸前的挂坠,顿时,不知哪来的勇气,也冲着大黑狗“汪汪汪”叫了起来,大黑狗也不知被什么吓到了,“呜呜”了两声便跑了。从这时起,凌初便信了这挂坠确实可以福佑,渐渐的,在紧张或是不安的时候握住这枚坠子,也成了习惯。父母不在时,他经常握着挂坠,趴在沙发上看窗外,等待着父母的身影出现。

思绪飘远,睡意朦胧,凌初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胸前的挂坠被一只冰凉的手碰了一下,这手还碰到了他的皮肤,他轻微地打了个颤,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睡意全无。凌初轻轻咽了咽口水,不敢发声,他想偷偷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还没等到睁眼,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低语声,这低语声恐怕就是冯闯听到的那个了,但是却又不像他说的那般模糊,他能听清,似乎是两个人在吵架,并且离他非常近,就在自己寝室里,甚至,或许就在自己床边,其中一个人埋怨道,“干嘛呢你,动手动脚,你看,坏事了。”另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则叹了口气,无奈的回道,“我服了……”。凌初觉得这声音似有些熟悉,便想寻声偷偷看一眼,又听见这个声音继续道,“你等一下……”然后两人的声音变得十分模糊,完全听不清了。就在凌初思索着要不要用手机把声音录下来,待明早再研究一下时,那只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下一秒,他便感觉睡意侵袭,脑袋瞬间有些昏昏沉沉的,过了几分钟,自己的面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扇散发着刺眼白光的巨大拱门,还存留的一点意识让他想起了白天那个女生的话“这门看着就不正常,开不得”,他思索片刻,压下好奇心,决定无视。又过了几分钟,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怎么办,他不进,那人数不够啊!”“踹吧。”冷淡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说出了比他手还冰冷的话。下一秒,凌初就被踹进了门里。

“?”

凌初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爬起来,顾不上思考自己是被谁踹了一脚,就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这门里就像是一个乐园一样,各种湖泊美景,各类娱乐设施,小商店铺,应有尽有,而且居然还有不少的人,非常热闹。

“欢迎光临扶桑渡!”凌初身后传来了一声热情洪亮的声音,一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到他跟前,“初次见面,我是你们的引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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