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酱先问了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去处的我,我说我被推荐到帝德了,应该会去那上学。
我礼尚往来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诶~我还没想过呢,最好是离家近一点,有可爱的女孩子,然后没有棒球!”
哈鲁酱明显是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噎住了,不过他不打算放弃,他突然掐着我的咯吱窝把我从座位上抱了起来,像抱猫一样抱在圭酱的面前,而我左手拿着巧克力酱盒,右手拿着一根新的手指饼干,嘴里还含着一根。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甚至来不及生气,如果有人在乎我的反应的话,我应该会做出奶牛点头猫的同款表情——
huh?
但我没有,因为这两个人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他们只在乎自己,这两个冷漠无情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和诗,也很可爱。”哈鲁酱一板一眼地说到。
so?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高兴吗?
我百无聊赖地在空中蘸起了巧克力酱,把右手那根手指饼干也塞到了嘴里。
“叶流火!快放和诗下来!和诗你也好歹挣扎一下啊!”
和诗和叶流火是谁?
不知道,关我和诗酱和哈鲁酱什么事。
在我吃完第四根手指饼干的时候,哈鲁酱将我放回了原位,而我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着我的手指饼干——
吃完了。
但我瞟到了圭酱放在病床旁边的芝士薯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不及我对巧克力的衷情,但芝士我也蛮爱的。
“圭酱。”
和哈鲁酱吵到一半的圭酱停了下来,闻声看向我。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的那包薯片,然后‘毫无波动’地重新看向他:
“薯片...要吃吗?”我用的是刚学会的一句日语,虽然说得不太利索。
“...你吃吧。”
我听懂了,于是我开动了。
直到哈鲁酱离开,我也没弄懂他当时为什么要把我举起来。
算了,找个机会当面问本人吧。
最终,他们去了小手指,而我去了帝德。
也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哈鲁酱其实是出于‘诱饵展示’的目的将我举起来的,呃,这个人的思路有点难以用我质朴的语言直接描述,还是用流程图来看吧:
据哈鲁酱所说————
圭想去有可爱女孩子的学校——我是女孩子,而且可爱——只要把我拐去有棒球部的学校,圭自然也就愿意去了
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哈鲁酱这个人,既想打棒球,又不愿意放弃跟圭酱一起打棒球的机会,而且在他看来,后者的优先级明显更高,所以也不怪他最后会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
但是。
但是!
我就是什么很好搞定的人吗?!什么叫只要...
【只要我每天给和诗带好吃的零食,和诗就会答应。】
“每天?”
我怀疑地看了面不改色地摆出这句话的哈鲁酱一眼,并反问。
他继续面不改色地点头,狠狠点头。
糟糕,好心动...
“完全...错误。”
不,你完全做对了。
如果没有那个理由,我完完全全会被哈鲁酱用这样简单而粗暴的方式收买,但人生就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意外,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适应这一点——
尤其是被命运狠狠玩弄的我。
·
正式出院的时候,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我又产生了‘如果我也去小手指的话’——这样的想法。
但我很快甩了甩头,把这个想法甩得一干二净。
不管我跟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我的意识寄宿在这里,就不能理索应当地舍弃前身的一切。
有我和诗会去帝德,是因为她很优秀,并且有人欣赏并认可了这种优秀,还有人为了让这种优秀去到它该去的地方付出了努力。
如果我临时毁约,会辜负很多人。
而且说实话,我也没有非要去小手指不可的理由,只是因为待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除了圭酱和哈鲁酱,我就只认识妈妈和外婆了,所以我其实也只是想跟亲近的人待在一起而已。
不过说到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我之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既然妈妈说我和之前没差,那么正常来说,以我的性格——
应该不至于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我看着仅有四人的通讯录,大受震撼。
诶——?
过去十几年没交到一个朋友吗?
难道是究极社恐的阴暗宅?
不对啊,不是又有竞赛,又有学生工作吗?
还有辩论,我记得辩论是团体活动来着?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但很快,我就没余力去关心我的‘前世’了,因为作为半文盲的我,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自身难保的状态。
开学第一天,走在路上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声,但除了问好就听不出什么实质性内容的我...
我真该死啊!
早知道就多学点日语了,都跟两个日本人一块玩了,还只知道在那边吃吃吃——
好歹多说几句话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路上没碰见什么认识的人来找我搭话,嘛,这也是可以预见的嘛,毕竟是通讯录比没开封的A4纸还干净的人。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上日本学校,开学应该干什么?我完全没有头绪。
于是我只能跟随大部分人的脚步,去看了分班表,参照地图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最后找了个附近没人的地方坐下。
嗯...还是等学会基本的日语交流再交朋友吧。
不过也可以看看有没有留学生、交换生或者归国子女之类的。
抱着这样的期待,我身边的位置终于坐下了一个人——
黑发黑眼,坐姿端正,立领校服穿得一丝不苟,表情谦和。
一看就不说英语。
“国都君!没想到能和你一个班,真是太荣幸了!今后请多指教吧!”
“嗯,我也是,请多指教!”
完了,虽然没听懂他们说了什么,但这个人日语说的很好,估计也不说汉语了。
于是我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手背撑着下巴,开始看向窗外。
也因此错过了他打完招呼后,投放过来的视线。
我看着楼下的人群,希望能找出一个能和我用同一种语言交流的人,同时也注意着身边坐下的人。
可惜的是,没有。
很快,班上的同学都到齐了,老师也适时走上了讲台,开始组织我们作自我介绍。
有提前准备的发言我倒是不怕,而且这段时间我对日语学习虽然不够上心,但基本的发音练习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背一篇写好的稿子应该也——
“我是有我和诗,空水山女子中学出身,兴趣爱好是零食。开学前因为意外事件失去了日语读写能力,沟通时如有不便还请见谅。以上,请多指教。”
说完,我略有紧张地站在原地。
然后发现周遭一片寂静——
啊啊啊啊.....不要这样,不管是哄笑还是普通地鼓掌,总之不要陷入这种尴尬的沉默好吗....
难道这就是命运对在医院混吃等死的我降下的天罚——
有人鼓掌了。
我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发现是那个第一个坐在我身边的位置、准确来说现在隔了一条走道坐在我右边的男生。
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我真的很感激他,也很感动。
感动地快哭出来了。
很快,教室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我同学,请坐下吧。在开学之前,有我同学经历了一场车祸,意外忘记了日语,但有我同学的中文和英语都很好哦,希望大家还是能和她多多交流,在大家的帮助下,说不定有我同学就能早日恢复。”
但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因为比起在教室里进行的这场自我介绍,我还面临着一场更艰难的战役。
所以在自己的环节结束,其他同学的发言间隙间,我开始争分夺秒地练习另一张明显长很多的发言稿。
说实话,我很是不理解校长所作的决定,为什么在知道我出现了那样的状况之后,还坚持把新生代表发言的重任交到我身上。现在的我,别说写一篇优秀的发言稿了,连一段读起来不拗口的日语对话都写不明白。但在我如实告知了以上情况后,对方还是表示不打算更换发言人。
“有我同学,你不是还会中文和英文吗?既然这样,你就用这两种语言写,再找会日语的人和你一起翻译出来。”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虽然没有具体的记忆,但印象里,类似的文章应该是难不倒我的。
但具体是哪个‘我’...这就不清楚了。
“下面请新生代表发言——”
我走上礼堂之上的讲台,摊开准备好的演讲稿,缓缓读出了这篇经过了妈妈、外婆、圭酱、哈鲁酱、老医生、护士长等人阅读并修改的发言稿。
刚开始的时候,我能听见自己声音还是有些紧张,但我强逼着自己不去留意自己,只专注于眼前的纸稿。
渐渐地,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看不见眼前的纸稿,但我的认知里却依然维持着一个事实——‘没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视线移向信纸的末尾,我才意识到已经快要结束了。
“以上,谢谢。”
一切结束的时候,我才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虽然是以回声的形式,并且很快,礼堂内爆发的掌声就将我微不足道的声音盖了过去,但在校长肯定的眼神中,我确认了一件事,也是我唯一需要确定的一件事。
我没有搞砸。
这就够了。
在持续不断的掌声中,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鼓励的声音当成氧气吸进肺里,以支撑着自己走完最后的流程。
拿上我的演讲稿后,我就走到了教师代表老师的身边,和大家一起听着校长做最后的发言,并唱校歌。
还好我也提前背了帝德校歌的歌词。
直到最后离场,走回到那个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已经算我在学校里的一个归处的教室,再在同学若有若无的议论和注视中走回座位的时候,我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
啊啊啊做得好,真是太不容易了...我。
我含泪拆开一盒新巧克力,怒啃一大块。
...
怎么有人看着我?
1.原作里要圭确定想去的学校是在家里发生的,所以这里写的是正式出院,也就是早先从医院搬出一段时间,经过居家观察后,再复查,最后一次复查结束确定没问题,就算是正式出院啦。为了防止产生误会,还是在这里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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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忆了顺便入学了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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